顧玲只覺得萬分委屈,她是真的擔心父親才坐不住的,以往江浩軒都會照顧到她的情緒,像這樣得情況肯定會把她摟在懷裡。
而現在呢,無論她怎樣做都是錯,即使她一句話不說,就這樣走來走去,也都是錯。
扭頭,看了眼另外一邊坐在的聞人臻和顧暖,聞人臻把顧暖擁在懷裡,那畫面,看上去要多刺眼又多刺眼。
她嘟着嘴走過去,剛要坐下來,急救室的門在這時卻又被拉開了。
“顧遠航的家屬在嗎?”
護士站在門口緊張的喊起來。
“在,”
顧暖和顧玲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倆人迅速的走了上去。
“顧遠航失血過多,急需輸血,血庫裡的B型血不夠了,”
護士簡單的說了下,然後又看着顧暖和顧玲:
“你們倆誰去驗血?”
“我去,”
顧玲搶在顧暖前面開口:
“我去驗血,我要輸血給我爸。”
護士點了下頭,對顧玲說了聲:
“那跟我來吧。”
“護士,”
顧暖見護士領着顧玲走,又趕緊跟上去:
“我爸需要輸多少血,她一個人輸血夠嗎?”
“現在只差200CC了,她一個人可以了,”
護士如實的回答。
顧玲得意的看了顧暖一眼,轉身快速的跟着護士走去。
顧暖看了眼護士和顧玲的背影,迴轉身來,見江浩軒略微猶豫了下,然後還是跟着顧玲走去了。
“她要輸血就讓她輸好了,咱們不跟她爭,”
聞人臻過來安慰着顧暖:
“再說了,你爸以前那麼寵她,現在你爸需要輸血,她先去也是應該的。”
顧暖沒吱聲,不過還是任由他牽了自己的手又回到之前的座位坐下來。
想到父親需要輸血,顧暖的心愈加的緊張起來。
剛剛就停護士說需要輸血,她就只想着要去給父親輸血,卻忘記問父親究竟傷到了哪裡?做的什麼手術。
“我不知道我爸傷到哪裡了,”
顧暖望着聞人臻,憂心忡忡的道:
“萬一,他像我奶奶一樣.......”
“應該不會,”
聞人臻趕緊安慰着她:
“剛剛護士不說了嗎?失血過多,我估計是大腿或者小腿骨折之類的。”
“希望爸不要像奶奶成植物人才好,”
顧暖雙手合十,心裡默默的祈禱着。
聞人臻看着默默祈禱的顧暖,她那虔誠的樣子,恍如一個朝聖的人。
大約十分鐘,江浩軒和顧玲回來了,江浩軒一臉陰沉,而顧玲則臉色蒼白如紙。
“這麼快?”
顧暖一下子站起身來,看着臉色蒼白的顧玲,也顧不得跟她的矛盾,迅速的問了句:
“顧玲,你就幫爸輸血了嗎?”
顧玲沒回答,只是反過來瞪了她一眼,然後眼淚唰的一下滾落了下來。
“顧玲的血型跟你爸不符合,她是A型血。”
江浩軒在一邊淡淡的回答。
“浩軒,怎麼會這樣?”
顧玲只差沒哭出聲來:
“我的血型怎麼會跟我爸媽不一樣?”
跟爸媽不一樣?
顧暖稍微楞了一下,這纔想起,好像林芙蓉也是B型血。
林芙蓉是B型血,父親是B型血,兩個B型血怎麼會生出一個A型血來?
顧暖正在懵,剛剛的護士又回來了。
不待護士開口,顧暖即刻迎了上去:
“我去驗血,我的血型是B型,我可以給我爸輸血。”
“你確定你是B型血嗎?”
因爲剛剛顧玲的情況,護士忍不住多問了句。
“我確定,”
顧暖非常肯定的點頭:
“我以前有獻過血的,我不會弄錯我的血型。”
“那就趕緊跟我來吧。”
護士轉身,示意顧暖跟上。
聞人臻迅速的跟上去,可剛走到驗血處,聞人臻就低聲的對顧暖道:
“你去驗血,我在這旁邊等你。”
“哦,”
顧暖應了聲,有些奇怪,他這都跟着來了,爲何到了又不肯陪着他到窗口去了?
不過此時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迅速的來到窗口抽了血,護士讓她在外邊等幾分鐘。
顧暖用右手壓着棉籤朝聞人臻走過來,他見看到她壓着棉籤的地方柔聲的問:
“痛嗎?”
“不痛,跟螞蟻咬了一口似的,”
顧暖如實的回答,抽個血能有多痛?
“是嗎?我以爲會很痛,”
聞人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沒抽過血嗎?”
顧暖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聞人臻搖頭:
“沒抽過。”
“你考大學不用體檢的嗎?”
顧暖越發的吃驚:
“體檢不都要抽血的麼?”
“我都是在同順醫院體檢的,”
聞人臻不好意思的回答。
顧暖恍然,好吧,同順醫院是聞人臻叔叔開的,估計聞人臻怕痛,抽血這一項就直接給免了。
“那你豈不是不知道你的血型?”
顧暖看着他又問。
“知道,”
聞人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
“我媽說我很小的時候幫我驗過血型,大約是我不到一歲的時候。”
顧暖再次默。
“我不生病,所以平時不需要驗血,”
聞人臻這句也不知道算不算解釋。
顧暖點頭,然後在座位上坐下來,不到五分鐘,那邊護士就出來喊她了。
“顧暖,你的血型和顧先生的血型相符,跟我來吧,現在幫你抽血。”
護士示意顧暖跟她到房間裡去,畢竟抽200CC需要時間呢。
“去吧,我在外邊等你,”
聞人臻的手放在顧暖的肩膀上輕輕的壓了下。
“嗯,”
顧暖點頭,看了聞人臻一眼又說了句:
“放心,200CC不多,我身體還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的。”
聞人臻嘴角抽搐了下,她那麼瘦還說身體不錯?
如果是別人需要輸血,他指定不會同意,他寧願掏錢去買血來捐都可以。
但是,現在是顧遠航需要輸血,而且還是急需,顧暖是顧遠航的女兒,有義不容辭的責任,他自然不能阻攔。
只是,200CC那麼多,他想到都心疼不已。
這邊,急救室門口,顧玲非常懊喪的坐在凳子上,嘴裡不聽的唸叨着: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醫院弄錯了?我的血型怎麼可能和我爸媽的都不一樣呢?”
這句話她不知道唸叨了多少遍,江浩軒聽得都有些煩了。
“這個問題,你念叨也不可能把結果唸叨出來,你應該回去問你媽不是嗎?”
江浩軒因爲心煩意亂的緣故,這一句說得有些重,當即把正念叨的顧玲給嚇了一跳。
“江浩軒,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不是我爸的女兒?”
顧玲睜大眼睛瞪着江浩軒問。
“我怎麼知道?”
江浩軒只覺得她的問題莫名其妙,這些是他能回答得出來的嗎?
顧玲低着頭,不敢唸叨,也不敢再問江浩軒,她發現最近兩天,江浩軒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她的忍耐和呵護也越來越有限了。
“一定是醫院搞錯了,我不相信,肯定是剛剛的護士搞錯了,這家醫院的驗血中心儀壞了,肯定有問題。”
顧玲低着頭自言自語的唸叨着。
見江浩軒沒有理她,擡起頭來看了眼亮着紅燈的急救室大門,像是給自己鼓氣似的又說:
“應該是這樣,顧暖的血型肯定也跟我爸的不一樣,她肯定也不能幫我爸輸血。”
“顧暖他們過去已經半個鐘有多了,”
江浩軒冷冷的提醒着。
半個鍾?
顧暖還沒有回來,而驗血只需要幾分鐘,這就意味着顧暖的血型和顧遠航的血型是相符合的。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顧玲搖着頭站起來,驚慌失措的喊着:
“我要去看看怎麼回事?我和顧暖都是爸的孩子,我的血不符合,她的血也應該.......”
顧玲的話還沒說完,那邊,聞人臻就扶着顧暖過來了。
此時,顧暖的臉頰有些蒼白,聞人臻扶着她來到剛剛的塑料椅子上坐下,而護士着後面拿着兩支葡萄糖針劑過來了。
“顧小姐,你剛輸了血,喝點葡萄糖**,”
護士把兩支針劑遞給聞人臻:
“你幫她拿着吧。”
聞人臻點頭,伸手把兩支針劑接了過來。
“謝謝!”
顧暖擡起頭來,對護士露出個感激的笑容。
其實她身體並不是很差,抽200CC應該沒問題,主要是早上和聞人臻起牀晚了,倆人趕時間都沒吃早餐。
“顧暖,你剛剛給爸輸血了?”
護士剛一離開,顧玲一下子就走了過來。
顧暖擡頭看了她一眼,剛剛抽血的她虛弱得連話都不想說,就那樣靠在聞人臻的肩膀上,接過聞人臻遞過來的一支葡萄糖針劑喝着。
“喂,我問你話呢?”
顧玲見顧暖不理她,一下沒忍不住又提高了聲音。
“你剛剛沒聽護士說嗎?”
聞人臻擡起頭來,眼神比聲音還要冷的看着她。
“我.......”
顧玲看着顧暖,只覺得她手裡的葡萄糖針劑都特別的刺眼:
“那我爲什麼不能給爸輸血?”
剛剛,她篤定是醫院的驗血處弄錯了。
可這會兒,見顧暖給顧遠航輸血了,她心裡的惶恐就不斷的加大,甚至到了慌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