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指揮手下的士兵填裝炮彈的時候,士兵們大喊起來:“鰲將軍不好了!紅衣大炮不見了!”。
鰲拜趕緊回頭,一看,真是奇了怪了,拉來的兩門紅衣大炮憑空就沒了!
“瑞王爺你個老匹夫,你用什麼妖法把老夫的紅衣大炮給偷去了?”
站在鰲拜身邊的班布爾善趕忙小聲說:“鰲大人切莫亂說,那紅衣大炮豈是說偷走就能偷走的?幾千斤呢?扛也扛不動。背也背不起來。是不是您手下的士兵給推回去了?”
“你放屁!方纔老夫馬上就要指揮手下裝炮彈轟平瑞王府呢,準是那個耍猴的給變了戲法弄走了。”
這時青兒出現了,站在牆頭,兩手叉腰:“喂!您這大鬍子怎麼亂嚼蛆?耍猴的把大炮給耍走了?你說可能嗎?好像你們根本不會使用大炮吧?怕丟人,瞎咋呼,連狗屁都不懂還大將軍呢。”
“你個死丫頭片子,我明明拉來兩門紅衣大炮,準備轟平瑞王府,轉眼就不見了。”
“據我知道,紅衣大炮不是隨便使用的,得兵部批准吧?那個大炮是你家造的?是爲了轟平王府造的嗎?我家王爺的府上是你隨便說轟平就轟平的?你有權力調動紅衣大炮這種武器嗎?”
鰲拜沒詞兒摸了,別說隨便調動紅衣大炮這種重型武器,就是調動鑲黃旗士兵圍困王府都是犯上作亂的大罪。現在的情況是紅衣大炮還沒等用就沒了,這個責任可是不輕!掌管武器的兵士眼看着鰲拜的兵士把大炮拉走了,他們很畏懼鰲拜的權勢,正常的情況是當時就可以格殺勿論的。
鰲拜認準了王爺使的壞,心說這老東西從那個異域回來就如虎添翼,能耐大長,這不是妖孽是什麼?還有,那個耍龍的小子據說就是蘇納海的外孫,怎麼抄家的時候給他漏網了?不是說給他騸了疼死扔野地裡了嗎?這個罪行是太現成了!和犯官的親眷同謀與輔政大臣作對,天大的罪!再有,都說皇上是真龍天子,他卻耍那條黑龍,不等於耍皇上嗎?大罪!凌遲之罪!我非得把你們碎屍萬段!親王就不能殺嗎?惹急我,康熙小兒也照樣殺!
鰲拜開始喊話:“瑞王爺你個老匹夫,鰲某已經把康熙小兒和太皇太后扣押在慈寧宮了,你們不是一家人嗎?趕快來救啊,你和你的兩位福晉、兒子、女兒和女婿來換他們的命,不然我就殺了康熙。限你們在酉時之前進宮,不然天下大亂!”
雪兒趕緊對王爺說:“阿瑪,鰲拜騙您呢,他是要把咱們誆出去當人質,然後逼着你把貨物交出去。其實太皇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在慈寧宮喝茶聊天呢,什麼事情也沒有。”
王爺拍拍女兒的肩膀,笑了:“幸虧我的雪兒有一雙洞察秋毫的眼睛,不然阿瑪還真的有些相信了呢。仔細想他現在還不敢軟禁太皇太后和皇上,必須把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手裡纔敢放手幹。”田亮不解地問:“王爺,您和鰲拜並無過節呀,咱們府上的人也沒聽說誰得罪過他,他爲什麼和咱們過不去呢?”
王爺說:“你們不知道,前一世的時候鰲拜是一隻螃蟹,本王是漁夫,他爬到船上用大鉗子夾了本王的腳,本王踹了他一腳,把他的蟹殼踹碎了,這個仇他還記着呢。”
“天哪,這個事情您都知道?”
“其實啊,人和人之間,能做父子、夫妻、母子、兄弟姐妹和親戚、朋友、鄰居等等,甚至是仇人都是因爲有一個緣分在裡面。是仇人就是孽緣,是相處非常好的就是善緣,沒有無緣無故湊在一起的。”
“王爺,臣妾和您一定是善緣了?”福晉問道。
“這個自然。本王和你、和雲兒的緣分都很深,所以這一生要做夫妻的。和煊兒、雪兒、冰兒乃至先生、陳夫人和亮子都有很大的緣分。我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大家身後響起,大家驚喜至極:“師父!”
甘霖師父笑吟吟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弟子們,你們大家做得都很好,在生死麪前都沒有任何的懼色,在榮耀面前也沒有忘乎所以,你們的大關大難已經過來了,有小的地方不盡人意也在所難免。大家繼續努力,你們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回去的標準,聖潔如來期盼着你們回去。”
大家頓時熱淚盈眶。
“你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從‘異域’帶回來的物資本不屬於大清的東西你們要儘快把它們銷售出去,別人是不配也不懂得他的價值的,它們只是在這個時期起的作用,等你們離開這裡時,就把換得的銀兩留給未來的康熙大帝。誰花銀子買了異域的物品誰就算做了一件好事,或者說他就應該這麼做,他在以前虧欠過皇上,要還給他。你們完成歷史使命的時候師父來接引你們。青兒你最近做得很好,繼續努力,師父會給你一個想不到的驚喜。雲夫人你的那些本事也可以用啊,在不殺生的前提下,懲戒他一下,和他開個小玩笑也是無不可的嘛。”
“弟子明白了,謝師父的大慈大悲!”青兒和雲兒一起給師父磕頭,感謝師父指點迷津。
鰲拜忽然想到了瑞王府對面的煊王府,那裡應該是沒有任何防守的,只有一座“通明殿”,還有宮女太監加侍衛的一千多人,哪裡有什麼戰鬥力?趕緊去到那裡放火!於是大聲命令?“撤退!給我撤!”
師父說:“青兒你趕緊過去對付鰲拜的蝦兵蟹將。”
青兒立刻化作一道青光不見了。
更多的鑲黃旗兵士包圍了煊王府。府上的人立刻慌神了。青兒一身緇衣,英姿颯爽地站在田亮平時訓話的高臺上,對這裡的宮女和太監說說:“不要慌,我來保護大家!各位趕緊回到自己的住處,插好大門,不要出來。”
宮女們都回去了,侍衛、親兵的可不怕鰲拜的鑲黃旗士兵,府上總共有親兵有六百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少林功夫兵,面對鰲拜的一千鑲黃旗士兵,根本就毫無懼色。
“哎喲喂,叔叔您看哪,臺子上那個黑妞多標緻啊?趕快抓起來帶回府上受用!”塞本得又開始嘚瑟。
青兒會怕塞本得?倏忽化成一道清風,捲起了賽本得,在臺子的上方旋轉,“啪”,扔到臺子上:“你要是能打得過我,我就跟你去。”
塞本得都被轉得東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再摔了那麼一下,爬都爬不起來。但是他可以指揮他的士兵,他現在是鑲黃旗的都統,官兒還不小呢。只見他閉着眼睛比劃道:“給我抓起來,捆緊了,擡到我房裡……”
只見青兒的一雙細嫩的女孩兒手變成了兩隻鋼鉤鐵爪,抓住了塞本得的兩肋,把他高高地舉起來,就扔了出去。可憐的塞都統,就像一個物件飛了出去,在空中旋轉着,轉了好幾十個圈子,然後墜落下來,頭朝下扎進樹上的一個很大的老鴉窩裡。
看熱鬧的人先是牛眼驚愕,這會是笑不可遏。
鰲拜也趕來了,他是生怕侄兒吃虧,趕來救援。在他的心目中,一拳打死一匹戰馬的大清巴圖魯那就是天下無敵的勇士。
來了一看就奇怪了,塞本得的兵士笑得前仰後合,塞本得卻沒了蹤影。這還了得?循着這些兵士的眼光看去,他的寶貝大侄子正在毫無形象地在老鴉窩裡奮力掙扎。因爲紮下來的勁頭太猛了,腦袋扎透了老鴉窩,老鴉窩套在塞本得的脖子上拿不下來了。
可把鰲拜氣壞了,自己的這個侄兒,越是大庭廣衆之下,越不給自己做臉。這是什麼形象啊?以後這些兵都拿你當笑話了,還怎麼領兵打仗啊?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看着都統在那裡受罪,卻作壁上觀,看老夫不把你們一個一個地捏死!”
“且慢!鰲將軍拿屬下撒氣,想是一個不知道愛護屬下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麼領兵打仗?鰲將軍何不自己去解救侄兒呢?”青兒說道。
“廢話,那棵樹那麼高,老夫怎麼能上得去?”
“上不去你咋呼什麼?你這個當大將軍的都上不去,你的兵士就能上去了?上不去沒關係,我幫你上去不就好了嗎?”說完伸出鋼鉤鐵爪,把鰲拜抓起來扔向賽本得。鰲拜那是多大一個身形啊,又高又壯的,正好撞到塞本得身上,叔侄兩個一起從樹上掉了下來,半天也沒喘出來一口氣,兩肋好像出了很多窟窿,把肚子裡的熱氣都放了出來,渾身連半兩力氣都沒有了!
“撤、給我撤!”鰲拜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說這個鰲拜會是什麼心情?上千的兵士居然都像看客一樣,沒有一個人上前解救都統大人,讓都統大人那麼丟人現眼!自己的臉也給丟得一個毛都不剩。福佑你個老匹夫,我鰲拜跟你拼了!哎呦餵我的肋條啊……鰲拜想把自己的呻吟聲放大數十倍,好讓大家都知道他差一點爲國捐軀,可是發出的聲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叔侄兩個被兵士擡着回了鐵獅子衚衕的將軍府,找太醫療傷,找同夥商量對策。
班布爾善是個典型的老狐狸,看到鰲拜叔侄的慘象就知道貌似強大無比的鰲中堂恐怕要走下坡路了。也肯定地認爲雙王府上下人等都是妖精,人和妖精打鬥,自然是吃虧的一個,不能再動硬的了,人家根本就不怕。
“班尚書,你說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不能就這麼束手待斃吧?”
“當然不能,不過再不能和他們針尖對麥芒了。畢竟是妖精,有些法術。對了,咱們去請薩滿法師,來降妖捉怪。”
“好主意、好主意!你好像說過認識道行高深的薩滿法師。”
“認識倒是認識兩個,這倆人都是未卜先知的那一種,和妖精打鬥恐怕……我心裡沒把握。”
“管他是算卦的還是搖鈴的,讓這兩個人給我上!給妖精吃了算他們倒黴,怎麼着也能幫我拖一拖時日,等我把康熙小兒殺了,坐到金鑾殿,那個時候,大清就是我的天下了!我一聲號令,讓滿、蒙、漢三八二十四旗一起攻打瑞王府,就是人海也淹沒了他們!你去安排,先把雙王府和煊王府給我包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出來一個逮一個,男的當即正法,女的大家受用。咱們只需困城半個月,他們就沒吃的了,那就好辦了,哈哈……哎喲餵我的肋條……”
班布爾善領命出去找薩滿法師,很後悔自己多了一句嘴。這兩位法師就是能預測一下明天是什麼天氣,別的好像沒什麼太大本事了。可是話都說到這裡了,只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這隻老狐狸並沒有告訴法師是鰲拜大人讓他們捉妖,就是說請他們看看一個黑臉姑娘是不是妖怪。既然都已經當法師了,還有那麼點能耐,索性順杆兒爬吧。
“黑臉姑娘何在?捆縛與本座跟前來看。”胖法師很有派頭。滿人都信薩滿教,對薩滿法師是非常尊崇的。可惜這兩位好像只會裝神弄鬼,可能會耽誤事兒。
“鰲中堂的意思是請兩位給看看,那個黑臉的姑娘是不是妖精。她本人是不能靠近的,鰲大人和塞都統都給她打傷了,本尚書是個沒功夫的人,不好上前去……”
“尚書大人就別說了,我們已經明白您的意思,不就是個姑娘嗎?”
“是是,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就是皮膚有點黑。”
“年輕姑娘都是白白的、嫩嫩的,黑臉的一定是妖精。”瘦法師口中唸唸有詞,叨咕了半天才說:“鰲大人火眼金睛,已經看出來此女是個妖精了,如果本座沒猜錯的話,這是一條黑色大蟒蛇。”這個不是猜對了,是硬蒙人的。
“啊?大、大蟒蛇?”班布爾善頓時覺得頭頂冒涼風、腳下結冰凌,牙齒開始快速敲擊“疙瘩瘩、疙瘩瘩……”
“那、那就請兩、兩位法師收服這條蟒、蟒蛇,給大清國除害吧。”
“班尚書,我們只能看出來,收服的事情還是另請高明吧。”
“想跑啊,門兒都沒有!”班布爾善眼露兇光:“此時此刻你們以爲自己跑得了嗎?一天之內必須降服妖精!不過嘛,要是從表面看,這個黑姑娘還是很標緻的哦……”
兩位法師好像給施了定身法,好半天動彈不得。怎麼辦?落到鰲拜手裡,不死也得扒層皮!說那個黑姑娘是大蟒蛇,也不過是個搪塞之詞。就是皮膚黑了一點也不見得是妖精啊,皮膚黑的人多了,還是年輕標緻的姑娘。說不定是塞都統犯了毛病把人家姑娘給得罪了,就給人家安上一個妖精的罪名。那就孤注一擲吧,也許能逃出去呢,那個時候功勞可就大了。倆人一商量,有了。咱們先會一會這個黑姑娘,不露聲色地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手裡拿的是什麼武器或者是法器。知己知彼百戰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