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我以前的時候聽過如來師尊講佛法,她說過咱們這裡屬於三界以內的範疇,三界以內的生命很多都是聖潔世界下去的人,甘霖菩薩救度的人裡就包括三界以內所有的人。所以他們就必須聽從甘霖菩薩的調遣。你的本事是菩薩借給你的,就等於是菩薩在調遣他們,他們必須遵守你的命令。”
“這也太高深了吧?青兒姐姐你懂得的真多,謝謝你啊。”冰兒開始佩服青兒了,也感到青兒在變好,自從被師父帶走又回來,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每天都在默默無聞地做事,一點都不跟別人攀談。
冰兒的仁義班繼續前行。一路上,吳橋周家班的周老伯就懇求冰兒答應他們加入仁義班,冰兒很爲難:“老伯,您的周家班是有特色的專門演雜技的班子,很出名,我們是以歌舞、幻術爲主要內容,這樣就改變了您的性質;再者說,我們得罪了噶禮,時不時地就遭到他的騷擾,豈不是連累你們遭受無辜?”
“孩子,人生在世,銀子、權勢、名聲固然重要,難得的是仁義和道德,你大爺我快七十歲了,在這個雜技的圈子裡也混了幾十年了,看到的都是同行是冤家,可是今天大爺看到了你的仁慈之心,對待來追殺你的噶禮兵士們都心懷一顆仁愛的慈善心腸,讓小人們手下留情,你能幹大事!因爲你的心大、心好,大爺把自己這班人馬就交給你了,所有的人都聽你的調遣!”
“老伯,您的心意仁義領了,但是,您的想法是否符合大家的心意呢?兩家合在一處是有很多方便,但是人的心思也多了,冰兒年輕,怕是不服衆。”
“你說的是大綱吧?大綱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一向桀驁不馴的大綱向冰兒拱了拱手:“兄弟,兩家合在一處是大哥提出來的,在這之前,大哥是不服氣你的,可是一路走下來大哥明白你是真君子,不但可以幹得大事還有一副菩薩心腸。我們跟着你是甘心情願的。咱們還叫‘仁義班’大家該演什麼演什麼,和和氣氣的組成一個大家庭,可好?”
冰兒知道推不過了,只好應允。大家一致推舉冰兒爲仁義班總班主,石大叔和周老伯爲副班主。就這樣仁義班的人馬擴大了整整兩倍,有將近四十號人了。道具、個人財產先前是誰的還是誰的,分紅有三位班主商量,力求公平。於是大家高高興興上路。石大叔就覺得周家班有利可圖,起碼是尋求冰兒的保護,可是當初自己不也是尋求冰兒的保護嗎?沒有權勢沒有背景的小小雜技班想投靠冰兒,這個想法很正常。周老伯這個人很正直,沒有壞心眼兒,就是他兒子大綱有點桀驁不馴,其實人品也還不錯,年輕人有本事,有點脾氣很正常。
他不想說什麼了。自己的胃口近日又不大好,能活到哪一天還很難說,管那些幹什麼!唯一的就是兩個兒女婚事無着落。
其實冰兒和雪兒都看出來了,大綱對石丹那是一副非她莫娶的架勢,而石丹對大綱也是含情脈脈的樣子:大綱加入仁義班也有爲了石丹的緣故。石青好象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對苦妹還是情有獨衷的。苦妹對石青的印象也很好,忠厚老實又本分。只是先前沒看清形勢,對冰兒產生了不應該有的感情。冰兒兩個最小、最先成親的現在關心哥哥姐姐們的婚事來了。經過當面鑼、對面鼓的核對,確定了兩對年輕人的心思和未婚夫婦的關係,在他們進入南昌府演出了轟動的第一場之後,周老伯、石大叔和蘇文娟三位家長給兩對年輕人主持、操辦了熱鬧的婚禮。
樂隊自己有,服裝自己做,首飾更是新穎多樣,兩對新人拜了天地就入了洞房。
冰兒回到房間見師父盤腿坐在牀上,笑吟吟地看着冰兒,愛撫地拉過冰兒,“也難爲你了,還要當班主,還要當月老,很忙啊!”
“師父您笑話冰兒吧?”
“爲師何時笑話過你?這段時間你做得很好,雪兒也和師父說了。你和雪兒怎麼樣?”
“您指的是什麼?我們平時還算和氣。”
“師父看着你們只是朋友,不象夫妻。也難怪,你們的年齡是小了些,世俗的事情師父是不過問的,但是你們是修煉的人,是師父很知近的人,師父很想讓你們早一些回去,給師父當個幫手。但是呢你們還有沒做好的事情,《西遊記》你們都看過,唐僧取經九九八十一難,差了一難還得補上。你們在對待噶禮派來的追兵這件事上表現很好,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就刻意抑制自己。是,你們是因爲羨慕人世間的男婚女嫁而來到了人世,就是要你們在這件事情上悟徹到自己的錯誤根源,你們老是躲避怎麼能悟徹呢?既然成親了就大大方方地做夫妻,關鍵的你們的心是不是把它當成多麼重要、離不開的事。爲了你們的情連性命都不要了,沒有吧?你們的出身不同,生活經歷相差很遠,但是卻走到一起來了,是你們的緣分太深了,要珍惜。但是還不能陷進感情的旋渦。很難做,但是師父相信你們能做好。讓你們成親還有修煉上的原因,咱們這個法門是密煉性質,每個弟子的修煉方法都不完全是一樣的,你和雪兒成親,屬於男女雙修的範疇,當然,爲師會教給你們在修煉中怎麼做,男女雙修的意思可不是做夫妻的事,但是你們做了夫妻修煉男女雙修就比較方便。你們在天國時間的時候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但是回到天國世界就不能做男女雙修的事了,因爲那個時候你們已經功德圓滿了。”
師父的一席話使冰兒雪兒又明白了一些道理。兩個人覺得在一起時是有些刻意地躲避對方,所以就連當時沒成親的石青也看着兩個人不大象夫妻。既然師父說了,那就有錯必改,冰兒就在雪兒這裡住下了。十五歲的冰兒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大一點,說他十七歲也有人信。他的個子細高,可能是因爲正在長身體。相貌吸取了父母的長處,所以冰兒給人的感覺非常英俊而且發育很好,當個丈夫在那個時代很正常。雪兒是額娘那個類型的,溫柔、賢惠,骨子裡卻很剛強。她對冰兒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不是世俗中的愛戀,而是相當默契的朋友。她喜歡冰兒,對他有依賴感,冰兒對雪兒有一種歉疚感。不光因爲自己沒有給雪兒一份安定、舒適的生活。還有一種乘人之危的感覺。所以就有些迴避。雪兒有很多獨特的想法、很多上層社會裡的機密,很多她府上的溫馨故事,都是冰兒很想知道的。但是他又不想窺測人家的**或者叫秘密,孃的道德教育是很嚴的。
看看兒子沒有回單身漢的房間,文娟很欣慰,夫妻就該象個夫妻的樣子,也沒吵嘴沒打架的,到處亂住什麼呀?那麼好的媳婦給扔在一邊,真是怪人!
兒子成親和沒成親之前基本是一樣的,每天都在照料、安排班子裡的事,加進一個吳橋班,人員多了,心思也多了,方方面面都要冰兒來操心。文娟擔心冰兒每天都是這麼忙,會冷落了格格,那樣就太委屈格格了。她的想法還是對待世俗中的夫妻那樣,新婚的小夫妻就應該纏綿恩愛,如膠似漆。可是冰兒和雪兒在一起就研究演出中的劇目,還有什麼服裝、道具的。一點都沒像年輕的恩愛小夫妻那樣,頂多是互相開個玩笑。剛成親就這樣,以後要是冷落下來怎麼辦?
文娟生怕兒子的婚姻出問題,很留意冰兒、雪兒的相處細節。發現他們對夫妻間的牀第之事非常淡漠。文娟就住在兒子、媳婦的隔壁,這個“壁“根本就算不上是個牆壁,就是竹片上糊了一層泥巴,上面再糊一層紙,看着倒是很乾淨,其實店家就是爲了蓋房子省錢,什麼隔音不隔音的纔不管。
文娟聽了好幾次“牆根”總共是半個月的時間,倆人才有一次。這就讓她焦慮了。是兒子不行,還是媳婦不願?自己的兒子身體也還不錯的,媳婦也沒有和兒子爭吵,怎麼有點不像夫妻啊?是不是很勉強啊?那麼般配的一對,怎麼就不能琴瑟和鳴呢?
於是她準備當面問一問了。吃過晚飯之後,文娟把媳婦叫到房裡,和和氣氣地說:“格格沒覺得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啊?雪兒身體一向不錯的。”
“娘不是說你有沒有病,是問你懷上了沒有?”
“哎呀娘!人家才這麼小,就生孩子,羞死了。”
“成了親就是大人了,有什麼可羞的?古人有云,男女居室,人之大倫。莫非你和冰兒之間鬧了矛盾?要麼就是冰兒那方面……”
“娘您在說什麼呀?你看雪兒和他吵過架嗎?您看你兒子是那個不行的嗎?他很忙、很累,**就困得不行了……”
文娟明白了,問題出在兒子身上,然後找兒子“算賬”:
“你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冷落格格?”
“娘您發燒了吧?怎麼說胡話呢?您兒子娶來的媳婦是多年的老朋友啊,那是從五六歲就在一起的發小……”
“別跟我胡說八道的,發小是指男孩子,是說兩口子嗎?娘總覺得你和格格不是那麼親熱,到底怎麼回事?”
“還要怎麼親熱?總不能不管有人沒人就抱在一起吧?”
“別打岔!娘是說,既然是夫妻,就該有個夫妻的樣子,當今……那個三少爺,和你同歲,人家都有兒子了。”
“兒子啊,那就很好辦了,等鰲拜老賊伏法了,你兒子就和格格齊心合力給您生個十個八個的。再說了,現在咱們連個固定的家還沒有呢,萬一要生孩子找不到穩婆怎麼辦?在野地裡生嗎?您放心,奶奶是有得當的,就是眼下不大合適。”
“娘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兒,就是娘想着,趁娘現在還不老,幫你們拉扯幾個孩子,可是……”
“孩子都在我們肚子裡存着呢,到時候拿給您。”
“沒正形兒的。娘是關心你們兩個,要不是鬧彆扭了,就是那方面……”
“娘,您怎麼會想到鬧彆扭?格格是金枝玉葉,嫁給我已經很委屈了,我還能和她鬧彆扭?”
“那娘怎麼覺得你們好像不和人家小夫妻那樣如膠似漆的?”
“您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如膠似漆?那種事也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在做的,您不是聽我們的牆根兒了吧?”
“臭小子,說什麼呢?娘是說,你一定要和格格恩恩**的。”
“是,兒子一定謹遵趙家太后的懿旨……”
“別胡說!這種話是犯忌諱的。那麼漂亮的媳婦不知道疼,整個一個傻瓜。”
“疼,一定疼!”
這些話都是在離開杭州,去往昆明,路過南昌的客棧裡說的。杭州雖然這裡是個大都會,景緻也很好,收入也很高,但是自己是有使命的,要在艱苦中磨練,還要給皇上打聽吳三桂的情況,老是留戀這裡的富貴繁華是不行的。還有就是噶禮的騷擾,真是防不勝防。就和周老伯的吳橋雜技班合併以後,陣容擴大將近兩倍,演出的劇目就多了起來。雖然是吳橋的周家班人多,劇目也多,但是觀衆對冰兒的化龍、化虎的劇目反響最大,很精湛、很專業的吳橋雜技成了可有可無,周大綱心裡非常彆扭,分花紅的時候都是和冰兒的一樣多,有種吃白飯的感覺,冰兒心裡也不自在,好像搶了人家的飯碗。
石大叔很擔心兩個合在一起的班子出來矛盾,反目成仇,就在其中勸解:“大家都是出來闖江湖的男子漢,要有個長遠的打算,不能總是這樣的,趙班主在想辦法。”
“沒想到我們這夥人成了你們的累贅。”
“越說越遠了,大家出來能湊到一起就是個緣分,別急,慢慢就好了。”
成了親的大綱心滿意足,脾氣也沒那麼倔了,對他的新娘石丹每天都是柔情蜜意的,黏糊到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一起。那種郎情妾意的恩愛讓冰兒和雪兒都覺得很可笑,至於那個樣子嗎?你摸我一下,我撩你一句能長塊肉啊?還有石青和苦妹,每天都在嘀嘀咕咕,說到高興就忘乎所以地大笑大喊的,冰兒雪兒真是很無語。
人的境界不一樣,心態就不一樣。大綱跟石丹完全是世俗人的心態,讓他們做到和冰兒雪兒的水平根本是達不到的。他們是人,冰兒和雪兒是神。雖然冰、雪二人是犯了過錯的神,也不是世俗人可以比的。
世俗中的人把男女之間的那件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甚至爲了對方殉情自殺,還有的相思綿綿的爲了表達這個情義,諸事無心。高層次的人對低層次的也有很多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