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家姑娘、媳婦的衣服做的也是相當精緻,女裝上面都繡有少許電腦效果的小花,既沒有改變任何一點清朝服裝的特點,也增加了一些新鮮內容。那個時代的女人對繡花的質量是很敏感的,她們哪裡見過這樣有立體感、花樣活泛、針腳密實的繡花呢?衝着這朵衣襟上的小花也買下這件衣服了。
蕾絲、刺繡、鉤花、壓花做裝飾的女式服裝更是女人們的最愛。那花邊是太漂亮了!有連在一起的,也有單獨的花兒順序排列的,袖口、領口的花邊和牙子邊是配套、統一風格的。大姑娘、小媳婦流連在服裝模特的周圍,挑選聲、尖叫聲、聞訊聲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連服裝模特都要買回去,
女人的眼光就是細緻,在女顧客中有不少人提出來玉龍商行的成衣針腳很奇怪,活計再好的女人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手藝。而且,裡外的針腳都是一樣的,很感興趣,想學。她們和商行裡的夥計拉近乎、套他們的話兒。很可惜,就是府上的人還不是所有的都見到了縫紉機呢,別說是商行裡的夥計。她們又問周掌櫃的,周掌櫃回答很巧妙:“各位夫人、小姐,我們只是賣貨的,人家怎麼做的我們如何會知道?真的是對不住各位。”
玉龍商行的服裝成了京城官宦和富裕人家的談資。古代的女子沒有工作,嫁了人的當然都是丈夫養着。在那個時代也是順理成章的,既然是丈夫養着,腰桿子就不那麼硬氣,很多人都是在穿的上面、打扮上面下功夫,漂亮才能討得丈夫的歡心。雖然沒有電視和滿大街的廣告牌來宣傳,人傳人的速度也夠快的。玉龍商行的服裝被越來越多的人光顧,就是不買也來看看傳說的和真實的是否一致,學學人家的新式樣。雖然都是清朝的衣服,也不是千篇一律都一個樣子的。玉龍商行的服裝成了引領潮流的帶頭人,就是不買服裝也照着樣子回去自己做出來。樣式是可以照做的,各種花邊卻是沒有。這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們不但是購買服裝的主力軍,還是首飾、日雜產品的購買大客戶。就是不買也來看新鮮,相互之間有個談資,這樣,就把消息傳到了京城的各個角落。家境富庶一些的,幾乎人人都購買了自己喜歡的異域商品,就是貧寒家庭的婦女也來觀望,看看能否有娶親嫁女的合適貨物。
在福晉設計的服裝中,有一部分是雲兒從異域帶回來的康熙朝以後到乾隆年間的清朝服裝樣式,雖然是超前了,但是還沒有離開清裝的窠臼,是清朝女子能夠接受的。其中的氅衣、旗袍、短裝等,就借鑑了康熙年間和乾隆年間的貴族婦女的式樣。
在《大清會典》和《大清通禮》的記載中可以得知,大清婦女的日常用衣有着嚴格的規定,並受法律限制。好在是它不受品級約束,所以相比之下女裝的服式種類較多,服用時也隨意得多。只是對奴僕、優伶、皁隸嚴格限制不得使用絲、絹、紗、綾、緞、羅等檔次較高的原料製衣,也不得使用細皮、細毛和石青色原料製衣,不得隨便使用珠、翠、金、銀、寶石等貴重裝飾品,只能使用葛布、梭布、毛褐、貉皮和羊皮等較粗質地的低級原料。人們的衣妝不輕易改變,“奇裝異服”更是不允許存在。所以福晉在設計服裝時絕對不去滾踏“雷區”。
雲兒的資料裡介紹了康熙年間貴族婦女曾經流行過一種黑領金色團花紋或片金花紋的褐色袍,外加淺綠色鑲黑邊並有金繡紋飾的大褂。還有乾隆年間婦女的鑲粉色邊飾的淺黃色衫,外罩黑色大雲頭背心。裙邊或褲腿鑲有黑色繡花欄杆,也有着朱衣,袖邊鑲白緞闊欄杆;也有鑲黑色邊飾的無領寶藍色衣褂,襟前掛香牌一串,鈕釦上掛時辰表、牙籤、香串等小物件。還有的在衣服外面結橘黃色帶子,垂在腰胯兩側與衫平齊。帶子的端頭有繡紋。也有的着白紗汗衫,黑褲紅腰帶、紅肚兜……
雲兒所帶回來的那些裝飾用品,足夠福晉設計服裝摺騰了。再加上縫紉機這個助力,那就如虎添翼。
屬於宮廷服裝福晉根本就不涉足,比方說太后、皇后、妃嬪的服裝,也就是正式的官樣服裝,碰也不會碰一點的。
瑞謙店裡出售的服裝大致有幾個規格,就穿在雲兒買回來的塑料模特人身上,在商行裡站了一排。買衣服的人只消去和模特比一比身高、胖瘦就知道自己應該買多大號碼的衣服了。也有特殊加工的特肥特瘦特高特矮的服裝。好在府上有縫紉機,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在樣品出售之後,福晉對什麼樣的衣服最受歡迎就心裡有數了。經過再次設計、加工樣衣,府上就開始大量生產成衣了。有專門負責裁剪、量布料的尺寸的,有專門負責各道縫紉工序的、有專門盤扣、縫扣、沿邊、扦褲腳的,各司其職、各負其責。
衣服的樣式非常多,但是都是大清朝的特定樣式,質量卻遠遠超過了清朝。價格並不是很高,都在平民百姓能消費得起的範圍,所以一百件女裝掛上衣架或者是穿在模特的身上,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宣告磬淨,看來路是走對了,那麼就繼續。還要開發新產品,新款式,既有錦緞材料的,也有棉布的,還有的確良綢和紗料的、間或還有棉服和壽衣。更出彩的是雲兒做的幾套新娘裝。比顧如意買去的那套還精緻。從裡面的褻衣到外面的新娘裝、首飾、紅蓋頭、花盆底鞋、紗帕子一應俱全,裝在精裱的錦緞盒子裡,紮上綵帶,漂亮極了、高貴極了!上市試賣,連一個時辰都沒到就賣沒了!沒別的還是繼續做!不光有新娘裝還有新郎裝,連新郎腰上。比方說香囊、荷包、手袋的製作;穿項鍊、手鍊、步搖、髮卡;穿珍珠包、編結繩包、小動物;刺繡、十字繡、絲帶繡、鎖繡、絲網花的;做壓花、刺繡花邊的、編草編的、糊紙盒、做鏡框畫的,教授廚藝的,等等、等等,就沒有一個人是閒着的!開始學藝的時候雲兒還覺得,這麼多人在學能不能用上啊?
現在看是人還嫌少了些。
參與服裝製作的只是府上的一部分姑娘嬤嬤,還有其他的姑娘嬤嬤被運籌帷幄的田總管分配在其他的工藝品製作的崗位上的。比方香囊、荷包、手袋;比方如意結、珠串、絲網花、比方刺繡、十字繡、絲帶繡、比方壓花、鉤針花;比方裝裱字畫、糊錦盒;比方草編、貝殼畫……所有的姑娘嬤嬤都是一臉的笑意、一手的繁忙。
隨着各個府邸訂貨的出現,而且呈數量越來越多的趨勢,府上所有的姑娘嬤嬤都參與到布藝品的加工中來了。不光是香囊荷包手袋這些的小件布藝品,還有服裝和鉤花的產品訂貨,每一份都是是幾百件的數量。田亮給福晉出了一個主意,把每件樣衣都編上號碼,訂貨人選擇好自己看中的服裝,只需說個號碼就可以了。別形容你看好的衣服是什麼樣的,那樣會把人的思維搞亂。你說幾號就好。但是要事先覈實好了,別到時候不認賬。然後就按你說的號碼給你加工。
這個服裝多少有些批發性質了。買個三百件五百件的,又是縫紉機加工的,可以享受批發價。明知道他是買回去賣的,不能不撒手啊。
“嗨!讓一讓、讓一讓!來了大買家!”一個年輕人開道,跟進來好幾個高鼻子藍眼睛的西方人。一個瘦高個、長鼻子的西方人用生硬的中國話嚷嚷着:“掌櫃!你們的掌櫃到哪、兒、去了?”引起一片鬨笑。
陳瑞謙笑眯眯地過來了:“這位先生,要買點什麼?”
“我要訂貨!要上千件地定!還有那種帶花邊、兒、的裝飾的公主裙!”看樣子這位老外是說不好“兒”的發音了。不過他能用漢語把意思表達出來也就不容易了。
“先生莫急,請稍安勿躁。”
“我是喝過咖啡來的,不幹燥!”老外理解錯了,再一次被鬨笑。
“先生,在下的意思是您不要着急,您說的事情我們慢慢商量。”
“你們大清朝的人做事從來是四平八穩不着急,我可等不得!一個月以後我就要坐船回歐洲了,我要訂貨!”
整個一亢奮狀態加急脾氣。
“您再着急也得一針一針地做啊?坐下談如何?”
“好的好的,先生貴姓?”
“免貴姓陳,先生怎麼稱呼?是哪一個國家的人?”
“哦,我是泰勒,愛爾蘭商人。在貴店看到了你們用花邊當裝飾的公主裙,太喜歡了、太高興了!您是知道的,我們國家比你們富裕,姑娘、夫人們最講究穿戴,要是她們的裙子上有了你們的美麗花邊,那可是美麗得無以復加!”
陳瑞謙忍住笑,說:“您要的花邊裙子在下的親戚能做,但是要和她商量。要問她有沒有那樣的布料和花邊。這樣好不好?您明天來,我答覆您,然後再談價錢?”
“不!不不!我沒有時間和您談判,您就說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凡事要有一個過程,要給別人一個準備的過程。”
“對不起,我是太着急了,可是我聽說您的商行是給你們的皇上開的,難道你們就沒有準備大量的貨物嗎?”
“我也說聲對不起,您別管商行是誰開的,做什麼事都要有時間、有過程!”
“那好吧,請您儘快些和你們的皇帝談。”
“您錯了,我們的皇上不會降尊談生意的,您等在下的消息即可。”
雲兒和水兒着了男裝,在田亮、納蘭的陪同保護下來到玉龍布莊看情況,傾聽顧客的意見和建議:“你怎麼不早來一會兒?方纔有個愛爾蘭人急忙火燎地要訂購公主裙。我讓他明天來等消息。”
“這是好消息啊,訂購都是數量大的,您沒和他說價錢吧?”
“大哥哪裡敢做那個主啊?明天,最好有咱們的翻譯,萬一他有不會說的話讓翻譯給翻,他們的翻譯我信不過,怕他從中搗鬼。”
“您說的是,可是雲兒上哪裡找現成的翻譯去?呀,這不是顯親王嗎?顯親王吉祥!您怎麼有空來逛商號?”
“嬸孃吉祥!侄兒這不是陪着馬小姐嗎?”
“您陪明月小姐?你們?是多會認識的?”
馬小姐羞澀地低下了頭,紅了臉。顯親王倒是大方:“您再不知道我們就入洞房了。侄兒很喜歡馬小姐,已經下聘,下個月就是侄兒的側福晉了。”
雲兒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二位喜結連理!你們隨意。”
“嬸孃的這身打扮可真是翩翩一位美少年啊。”
“什麼美少年,我是覺得出來這樣方便。再胡說我可告訴你二叔了。”
“別價!要是二叔知道了。富綬的頭上不知道要被打出幾個大包呢?您也隨意。”
馬小姐說話了:“陳福晉方纔好像說到什麼翻譯,如果不嫌棄的話,明月可以幫您。”
“真的?太好了!不知道你還會外語,這下好了!那就明天來此可否?”
“可以可以。”
“喂,我說明月丫頭,你怎麼能會老毛子話呢?什麼時間學的?本事不小啊?”顯親王給雷到了,歪着腦袋看明月。
“小時候學的唄。學了也沒用,都快忘光了。”
雲兒明白,馬小姐在前世學過,還保留着這個記憶。
雲兒對馬明月的情況很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馬明月對府上的很多事情都很困惑。府上的店鋪裡出售的東西都是她前世的那個世界裡的,這個她是最明白的。包括那些布料和工藝品,都是她曾經的那個世界的東西。可是她是絕對不敢問的,如果她問了就證明她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處,她也是異類。大清統治者是不會允許異類的存在的。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皇上怎麼會這麼自然而然地就認可了這些東西?透問過老爹御史大人,御史大人說:“我還糊塗着呢,不明白王爺是從什麼地方弄回來的。”
除了王爺三個人,也就馬明月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處。她不認爲王爺是穿越人士,也不認爲總管夫人是穿越人士,就認準了現在的逍遙王福晉陳氏是個穿越的人,因爲她對異域的那些技藝太熟悉了。就是畫畫的畫法都是後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