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告辭回後院了,王爺和田亮到樓上的客廳裡去說事兒。福晉脫了練功服,洗了臉,吃了兩塊點心,騎車也很消耗體力,她都餓了。
“福晉您怎麼樣啊?一定很累吧?”鄭嬤嬤關切地問福晉。
“累是累一點,不過我高興着呢。就是到了後來沒人扶着自己騎的時候,太愜意了!耳朵邊上小風呼呼的,真有那個凌空飛翔的感覺。”
“也不知道以後奴婢有沒有這個福氣,看您騎車那個愜意勁兒,太眼饞了!”
“雲主子不是說了嗎,我房裡的幾位嬤嬤都可以學嗎?”
“您是練功夫的,身子靈活,奴婢老天拔地笨哈哈的,摔了奴婢不要緊,要是把您那寶貝車子給摔掉一塊皮就罪過了,連賠都沒地兒給您買去。”
鬟兒說:“鬟兒是看着您笨哈哈的了,以後您就別騎了,摔壞胳膊腿兒的,朱先生該心疼了。福晉哪,奴婢可否試試?”
“不行!鄭姐姐笨哈哈的還能知道小心,你是愣頭青一夥兒的,什麼時候穩當了再學。”
鬟兒的嘴巴立刻掛上了油瓶。
傍晚的時候,王爺沐浴得清清爽爽的,搖着他的鐵柄大扇到飛雲樓來了。雲兒主僕三人給王爺請了安,魚兒水兒在王爺面前的八仙桌上擺了茶點,就告退下去了。
“你坐吧。這些天還折騰東西嗎?”王爺慢慢喝着茶。
“雲兒堂屋裡的箱子都是做布藝隨手就能拿到的東西,很方便,不用特意折騰。雲兒有幾件事請王爺的示下。”
“師父不是說府庫以南地上地下、各空房子裡的東西都歸你經管嗎?你做主就是。”
“不是經管東西的事,是雲兒想再安幾臺不同功能的縫紉機,就能多生產幾樣布藝產品。”
“行,你什麼時候把縫紉機找到了,就什麼時候找亮子。不用擔心,他是你哥哥。”
“雲兒覺得,東側起居室的外間臨窗大炕上面也可以安裝幾臺其它功能的縫紉機,就在炕上做活也是一樣的。。”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個實在話。如果裡間外間都安了縫紉機,可以安十幾臺呢。要不,把臨窗大炕拆了?”
“您不再娶側福晉了?”
“再提這個茬兒口我可不客氣了啊。”
“是,雲兒不敢了。”說完就笑起來。
王爺也笑了:“你是不是時刻擔心這個事兒啊?表面上看,娶你進府的目的就是爲了給我生兒子,你已經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任務完成得很好,我再娶側福晉有什麼意義?”
“其他王爺不是多多益善嗎?”
“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不能拒絕太后給他們送女人,太后也有太后的打算,就是拉攏大臣,之所以太后沒有堅持給我送女人,也是我無職無權,拉攏我沒意義。不過也難說她一定不給我送女人,但是必須拒絕,不能開這個頭兒,接受一個就得接受十個,我可是要過安穩日子的,有幾個女人象你和福晉這樣的?”
雲兒很感動,小聲說:“雲兒有什麼好,從來不會在您面前賣萌,也不會說惟恭您的話。”
“你要那樣我就不理你了。咱們成親七八年了,你什麼品行我還看不出來嗎?我覺得你跟田亮不大象兄妹,還和以前一樣是主子和下屬的關係。不過也是啊,當了二十多年的獨生女,忽然間有了哥哥,心理上還不大習慣。亮子在他那個侍衛的圈子裡也生活了十來年,以前在深山修道,一下子融入你們的生活也不習慣,慢慢來吧。以後有什麼事就直接跟他說,他真是你親哥哥,沒有什麼需要背諱的。二十幾年的習慣形成了特定的生活軌跡,想改變是很不容易的。不過呢,這個血緣關係是聯繫你們的紐帶,慢慢就能融洽了。仔細觀察,他的相貌很像你母親。”
“這倒是,雲兒覺得他和我孃的長相特相似,尤其是眼睛。有意思,兒子象娘女兒倒象爹。”
“這個情況多了。但是你性格很象你娘都是急脾氣。亮子的深沉、睿智很象先生。”
“嗯,真是這樣。也許事情太突然了,平常對雲兒恭恭敬敬的侍衛成了哥哥,倒不如和侍衛好相處了。起碼有在異域那段友誼吧,雲兒和田亮說話就比和莽格、納蘭隨便些,叫哥哥總是不好開口。”
“對了,雲兒還有一件事想跟您說,怕說了您會生氣。”
“有這麼嚴重嗎?那倒要洗耳恭聽了。”
“雲兒把您的旅行用拉桿箱給福晉送過去了。雲兒自己也有一個,您的就給福晉做念想了。”
“這麼做也對,我還記得箱子裡有不少那邊穿的衣服。”
“拉開箱子云兒發現您的手機也在裡面,就給拿出來了,要不很怕福晉拿給鄭嬤嬤她們看,然後就得問是幹什麼用的。雲兒想,咱們在這邊也沒有衛星信號,就把手機當照相機,以後咱們再開個照相館,估計也會賺錢吧?”
“照相鐵定能賺錢,但是包括手機和咱們買的數碼相機,沒有電腦照片怎麼出來呢?”
“那就在雲兒那裡安裝發電機和電腦,再把其它的照相機找出來兩臺,先用手機練習照相?”
“我看行,那你就練習着,我不是還有一部手機嗎?”
“您的在你箱子裡,您去福晉那裡直接就拿了。”
“還是給你用吧,我也沒學照相。這個東西不能給福晉,她身邊的鬟兒嘴巴不牢靠。”
“嗚哇,雲兒有兩個照相機了。”
“等你練好了就教給魚兒和水兒。還有亮子,跟彩珠是怎麼回事啊?”
“還沒圓房呢。”
“人也娶進家了,不圓房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看那個彩珠倒不像是太后的眼線。”
“誰說的,她恰恰是太后派來的,已經跟哥哥說了。但是她已經發誓不給太后送消息,說她差一點被先前服侍的那位小主子給逼着喝毒酒,是皇上救了她,你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不會給太后送消息的。”
“這倒是有些可信,消息不能不送,只是送的內容不是對咱們不利的,這樣彩珠也安全不是?”
“您說得對極了。回頭您和哥哥說吧。雲兒覺得現在開照相館是不是早一點?”
“那就先練習照相,學明白了再說。”
田亮又來彩珠房裡歇息了,彩珠趕緊幫他脫下外衣,奉上茶盞。
然後拿了把扇子給田亮扇風。田亮很不喜歡這麼被人服侍着,就把扇子拿過來自己搧,想了想說:“你不用這樣誠惶誠恐的。只要你不做對府上對王爺不利的事,我們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彩珠沒有聽明白:“相公您說的和平相處是什麼意思?”
“就是平等相處。聽夫人說你已經參與做布藝了?”
“是,彩珠特別喜歡那些精緻的針線活兒。”
“沒事做做也好,不早了,咱們安置吧。”
田亮今天是帶任務的,和彩珠圓房。是王爺的命令,田亮也知道早晚有這天,不然真是耽誤人家。
不管有沒有興趣,就直奔主題。圓房結束,彩珠還象在夢幻中一樣:相公不嫌棄自己了?自己成了他真正的女人了?想到方纔的情景,彩珠羞得不行。就着月光,在暗中仔細觀察田亮:田亮屬於非常英俊的類型,如果仔細看就發現,他還真象先生一些,更多的象陳夫人,集他們的優點於一身。眉毛很濃,臉型剛毅,鼻樑挺直,嘴型相當好看。如果是白天就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大大的雙眼皮……
可能是白天的事很多有點累,再跟彩珠運動了一會,很快就睡着了。他是練武之人,歷來淺眠,睡夢中都能感覺到彩珠的眼光,不睜眼就說:“還不睡?”
彩珠嚇了一跳,趕緊閉上眼睛。心裡卻被幸福漲滿了。
第二天就田亮就到魚兒房裡來了。自從納妾那天到現在還沒和魚兒交流。魚兒問他用膳了沒有,沐浴了沒有。
“不要操心那麼多,魚兒,你的相公已經和另外一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你不推出去嗎?”
魚兒就抱住了田亮的腰,紮在他的懷裡:“不要說!魚兒怎麼能怪你!你已經夠爲難了,魚兒怎麼忍心再埋怨你什麼。”
田亮第一次吻了魚兒,魚兒羞死了!可是她沒有力量擺脫田亮,也不能拒絕他。吻過之後羞得捂着臉:“相公你真是的,學壞了。”
子夜練功之後,雲兒把安裝發電機需要的種種都隔空搬運過來,事先讓魚兒轉告田亮,給她安裝一點設備。次日田亮就來到雲兒房門前
報名:“屬下田亮聽主子吩咐。”
“你幹嘛,臉上好像繃了漿糊一樣?快進來。”
“主子吩咐屬下做什麼?”
“王爺說下一步要開個照相館,讓我先練着。你那部手機找到沒有?你好像是跟嚴肅學了吧?水平一定比我高。”
“您是不是想安裝發電機?用電腦控制打印機?”
“反應很快嘛,就是這個意思。發電機和相關設備都找齊了。你看在什麼地方安?”
“後暖閣怎麼樣?”
“後暖閣裡還有滿滿的塑料鞋底和泡沫鞋底呢。”
“這個容易,樓下的西配樓還有兩套空房子,挪下去就是了。先把後暖閣的門打開通道,您別動手,屬下找納蘭和格隆去。”說罷匆匆離開,少時便把納蘭和格隆找來了。
納蘭笑道:“總管大人今天吩咐屬下等做什麼?”
“做苦力,扛鞋底。”
“什麼什麼?扛鞋底?”
“扛鞋底之前把擋着後暖閣房門的這些箱子挪開。”
不知道納蘭在田亮耳邊說了什麼,就捂着腦門大叫“哎呦”,捱了一個爆栗子。
納蘭誇張地大叫道:“不好啦,總管大人打人啦。”
“罰你到樓上再找幾個力氣大的爺們來扛鞋底。”
大個子親兵費揚古和大李子是力氣最大的,扛着一個立方的大箱子根本就沒費什麼力氣,惹得院裡的其人瞪眼看着:“這個傢伙力氣太大了吧?”
其實那個箱子是泡沫鞋底,塑料鞋底就有重量了。
小太監吉祥和樂呵也被找來扛鞋底。看着費揚古背上的箱子渾身都要打哆嗦了:這個箱子要是壓在後背上,吉祥就變成吉祥片了。
田亮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邊拿出一個小箱子,對吉祥說:“老魏過來。”
吉祥姓魏,被叫成老魏,小臉都抽了:“總管大人,奴才才十二歲。”
“十二歲就不是老魏了?小老魏行吧?轉過去,彎腰、劈腿,扛大的扛不動,這還有小的。”
小老魏的臉抽得跟包子一樣。覺得後背也沒重多少總管就說了:“你行啊,已經扛兩個了還想扛啊?”
摸摸後背還真有東西,便扶着箱子出去了,輕飄飄的好像根本沒重量。剛出大門就聽王公公蠍蠍螫螫的叫嚷聲:“哎呦喂這猴兒崽子長能耐了,扛兩箱子東西不怕壓傷力了,給我放下!”
到底是師徒,太心疼了:“這誰呀,讓我們吉祥扛兩個箱子?”
“我說老王你趕緊進來扛幾箱子好多着呢。”
“您說讓老奴扛箱子?老奴可是身殘之人。”
“少裝可憐,要說給你發銀子你腦袋能削個尖兒,過來,扛個大個兒的,格隆侍衛把那老東西拉過來。”
因爲是一個院兒住着,王公公經常被幾個年輕侍衛給“欺負”了,他也知道是開玩笑,根本不當回事。可是今天玩的就懸了,扛那麼大的箱子還不把脊樑骨給壓塌了?
“幾位就饒了老奴吧?那麼大的箱子……”
“少廢話,扛走!”
“天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居然讓咱家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扛那麼大的箱子?嗚嗚……”
“走啊,還想扛一個?門都出不去的。”
王公公覺得後背稍稍有點沉,就被納蘭踢了一腳:“走啊!”
“咦?這麼輕快?好像棉花似的,這還差不多。”
抑鬱了好幾天的田亮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還能跟王公公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