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魚兒有喜

煊兒、蕊兒每天下課都會來西廂房玩一會,和弟弟妹妹一塊爬,幾個孩子笑成一團。貝勒和格格把他們的口水一點不客氣地蹭在世子的常服上,或者乾脆就來點童子尿。煊兒一點都不生氣,把衣服脫了交給蔣嬤嬤,換身衣服就沒事了。

田亮還給老孃的炕上也換了地板革,光光滑滑的,又幹淨、又好看。先生默默地看着兒子做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到亮子扛來的地板革,忍不住問道:“你拿這個和王爺說了嗎?”他是怕王爺對兒子太寬鬆,讓年輕人滋長自以爲是、獨斷專行的毛病,將來習慣就不好了,容易引起禍端。

“您放心,是王爺讓亮子拿的。”

西廂房這個小天地成了貝勒格格的樂園,每天樂此不疲地在上面運動着,身體更加壯實。八個月就爬得蹭蹭的快。家裡有這樣兩個可愛寶寶,陳夫人覺得日子很有奔頭。

老來得子的陳先生心裡無限地感激王爺,沒有王爺對各種線索的窮追猛打,現在的田亮還是在乾女婿的地位。在眼前晃了好幾年了,竟然不知是兒子!

每到中午的時候,先生就到窗前去目等兒子了。看到三口人笑着進了大門,先生才快慰地收回期待的眼光。

“兒子,你願意吃什麼,跟娘說,娘做了給你們吃。魚兒從小就和娘在一起了,她喜歡什麼娘都知道,蕊兒娘也清楚,倒是兒媳和孫女先來了。”

“娘,您就別想那麼多了。亮子也沒受什麼罪,受罪的時候還不記得。都過去了。”

“你說我這個娘是怎麼當的?怎麼就不知道提防那個女人?明明聽到你出生落草時哭了幾聲,聲音很洪亮,後來就什麼也聽不見了,怎麼就沒想到被人給換了?還以爲是出生後幾天着涼發燒把耳朵燒壞了。我這個娘是不是很傻?”

“娘,您就不要自責了,善良的人永遠想不到別人是怎麼算計自己的,其實算計別人的人她就是在算計自己。瑞謙哥哥是個很好的人,他母親亮子也見過,真是很好的一個老太太,楊氏伯母怎麼就容不下他們?就是過路的也不應該那麼對待吧?還囑咐看門的家丁他們母子來了放狗咬。怎麼想的呢?”

“別提了,你的這位伯母啊,把事情都做絕了,話也說絕了。我們三口本不是情願進京的,是你伯父和她不對盤,很寂寞,把我們三口接來。我們也沒有在她府上吃一頓飯、喝一口水,她就帶人到我們的住處罵我們窮不起了、活不下去了。那些難聽的話都不用打稿子。你妹妹小的時候長的不胖,細高的,她說是‘雁長脖子鷺鷥腿,不受窮也是短命鬼‘,這是伯母說的話嗎?太刻薄了吧?”

先生阻止道:“過去的事就算了。”

“要不是你老攔着我,我是一定要和她理論理論的。他們是長房,老輩傳下來的古董多,就該好好地留着,哪怕是給女兒也好,都給了孃家侄子。他要當回事也行,都送到八大胡同去了。亮子你說……”

“別聽你孃的,她是女人,就注意這些小事。”

“這還是小事?大哥的那個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她白送給孃家侄兒了。你們陳家幾千年的古董都送去典當了。要說女人咱們雲兒還是女人呢,能幫王爺做大事。”

“娘啊,你千萬別因爲這些事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田亮只好耐心地勸慰老孃。

“喂,你們三口人在吵什麼?老遠就聽見孃的憤憤不平之聲了。”雲兒來送奶了。

“我哪裡憤憤不平了?想起那些事就窩心!自己的孩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生的,換人家的,怎麼想了?你換了就好好待承嘛……”陳夫人眼淚止不住了。

“老孃您幹嗎?沒的給自己添堵?咱們當時是吃虧了,可是現在看不是很好嗎?您沒操心沒費力的就得了一個大兒子?那個《紅樓夢》裡說了,‘乘除加減,上有蒼穹。’就是說,老天爺在看着呢,誰欠了人家的什麼就得還。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您看您的大兒子,多好啊,在異域人家都叫他帥哥、酷哥呢。海龍還給他介紹含糖量極高的女孩當女朋友。以後再給您製造一個帥孫子,就沒治了!”

“你們這兄妹倆在說什麼呀?娘是一點都聽不懂。什麼叫帥哥和酷哥?”

“這就得雲兒給你解答了。帥哥是年輕英俊小夥子的意思,酷哥就是不但長得帥,還整天板着臉,好像臉上刷了漿糊繃得緊緊的。含糖量高的意思是嘴巴很甜的意思。這些都是雲兒的好朋友小麗姑娘告訴雲兒的。她說跟清風二哥在一起的小夥子海龍不知道清風已經成親,還給他介紹女朋友,好幾個女孩同時叫他;田哥,那聲音甜的沒治了。”

“什麼時候出了一個清風二哥?誰家的野小子?”

雲兒笑得前仰後合的:“娘啊,清風是您兒子的道號,就像諸葛亮的道號是臥龍一樣,還誰家的野小子,我的娘啊,你快樂死雲兒了。”

就連陳先生也忍不住呵呵大笑。

“我可沒承認自己是什麼帥哥酷哥的,尤其那個酷哥,純粹是裝蒜。貧道最害怕的就是含糖量極高的那些女人,一聽那動靜就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兄妹兩個還有這麼多的故事呢。那邊的人說話怎麼有那些個怪詞兒。”

“一個時代一種語言嘛,人家聽咱們說話也是怪怪的。雲兒給兒子閨女送飯去嘍。”說着下樓去了西廂房。

雲兒回到自己的住處發現魚兒坐在那裡睡着了。就輕輕推了她一下:“困了**睡,這麼坐着多累呀?”

“啊?奴婢什麼時候睡着了?對不起啊。”她站起身,想走幾步精神精神,剛站起來就覺得天暈地轉,踉蹌了一下。

雲兒歷來是頭腦反應快、手腳也麻利,一下子扶住了魚兒:“你怎麼了?生病怎麼也不說一聲?”

魚兒已經習慣了多年的這種和雲兒主僕形式的相處,“升”到嫂子的位置還真是不習慣。相公成了陳老爺的兒子,自然是陳少爺,可是自己的丫鬟身份卻改變不了。自卑感不知不覺往上升,心裡很難過。雖然是由女兒升到兒媳,老是覺得自己太卑微。所以這些天就心裡難過,打不起精神,老是很睏倦。

“奴婢哪裡有病了?就是犯困,方纔起身猛了一點,暈了一下,什麼事兒也沒有。”

“犯暈就不是好現象,叫你們兩個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就不聽話。水兒妹妹你怎麼樣?犯困嗎?頭暈嗎?”

“奴婢可沒有這些症狀,要不奴婢把朱先生找來吧,給魚兒姐姐把把脈。”

“行,你去吩咐月兒去請。侍衛大人怎麼不關心關心魚兒姐姐呀?現在我可以向他挑釁了,爲你打抱不平。”雲兒說。

“您別價!相公都問過奴婢好幾次了要不要找朱先生給看看。奴婢又沒病看什麼呢?”

“你這話的漏洞大了。你相公問過你好幾次了,說明你頭暈、犯困已經不是一天了。你是不是太累了?以前虐待你一下還沒人太注意,以後我可不敢了,你的婆婆大人生怕我待你刻薄了,一再警告我不許這樣不許那樣,我快嫉妒死了!原以爲有了哥哥就有了依仗,可倒好,算了不說了……”

水兒笑道:“聽您的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陳先生、陳夫人對您對田侍衛都是一樣疼的,對魚兒姐姐那也是一樣的。主子您看魚兒姐姐怎麼了?這就睡了?”

“我覺得她好像是有喜了,這幾天就懨懨的,打不起精神。”

“奴婢也覺得有可能,但是魚兒姐姐還好像有心事,和田侍衛找到父母有關。”

“找到父母不是好事嗎?怎麼魚兒姐姐會不高興?”

“不是不高興,是想多了。您不知道我們這些當丫鬟的人多自卑。昨天中午還說誰叫她少奶奶了,臊得不行。”

“還有這種想法,莫名其妙。我原來也是平民百姓家的,就沒這些個想法。等朱先生來了給魚兒姐姐看看,到底是情緒上的還是身體上的毛病。”正說着,月兒帶着朱先生來了。

水兒在魚兒的腕子蓋了一條紗帕,朱醫官給躺在雲兒牀邊的魚兒把了好一陣子脈。笑着給雲兒作了一個揖:“下官恭喜雲主子,周嬤嬤有喜了,大約在一個半月左右。”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多謝多謝,您是府上的郎中,就不好給您診金了,水兒妹妹你給朱先生拿點小食品、飲料,帶給朱先生的孫子、外孫,替我送送朱醫官。”

“多謝主子賞賜,下官告退。”

“喂!我說嫂子大人,您老人家醒一醒!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有喜了!”

魚兒“噌”地坐起來,頭上又暈了一下,被水兒扶住。

“主子您是說,奴婢有喜了?”

“是朱醫官給你把的脈,從現在起,回家休息、養胎。”

“別價、別價,不就是害個喜嗎?也不是生病了。要是回家休息就什麼都耽誤了。”

“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生怕學藝的事把你給落下了是吧?你放心,有水兒妹妹在什麼都有你的一份兒。”

“可是奴婢真的不用休息啊,也沒什麼不舒服,就是困了一點。”

“困了就容易迷糊,迷糊就容易摔了,所以回家休息別廢話。”

“奴婢回去就是。”

“哎,那個侍衛大人,你過來一下好吧?”

“主子吩咐。”

“把你媳婦扛回去。”

“她怎麼了?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八個月以後要生孩子。”

“您的意思是魚兒她有喜了?太好了、太好了!”田亮一臉的驚喜。

“喂,我說清風道長,有勞你告訴咱爹、咱娘一聲。”

“清風道長?您怎麼知道貧道的道號呢?”

雲兒大笑:“還貧道,挺專業的,想起道號二字,我想起臥龍先生,清風兄以後不會成爲臥龍先生那樣的大人物吧?”

田亮抱拳施禮道:“貧道絕無臥龍之高才,只是一陣清風而已。”

“哈哈哈……咯咯咯……”兄妹兩個第一次開懷大笑。

田亮把魚兒攙扶回家了,雲兒便藉口給孩子送奶回家報喜:“號外、號外!咱們陳家的少奶奶周瑜大都督身懷六甲了。”

“老爺你聽得懂咱們閨女說的話嗎?什麼叫號外呀?”

“不清楚。打從異域回來,不但云兒,王爺的嘴裡也有很多奇怪的詞彙,學不來。馬員外對這些話特別感興趣,說咱們兒子的學問好像海嘯,亮子也好像比過去開朗了許多,以前他說話都是有數的,現在還能開個玩笑。哎!方纔雲兒說身懷六甲,說陳家大少奶奶,那不是魚兒嗎?難道魚兒有喜了?”

“這雲兒,一天價忙得東一頭西一頭的,說話都帶着風,這不,剛上來就下去了。她說魚兒有喜了那就差不多。她們姑嫂成天在一起,什麼事情都瞞不住的,我去廂房問一問。”

“好吧,你快去。”看樣子先生也很關心這件事。

雲兒已經喂完了貝勒和格格,怕他們積食,正抱着貝勒拍打着他的後背。

“閨女,你方纔說誰身懷六甲了?”

“您的幹閨女加兒媳婦啊?雲兒不是告訴您和爹了嗎?陳家的少奶奶。”

“你怎麼知道的?”

“剛剛找來朱醫官給把的脈,假得了嗎?”

“哦呀!太好了、太好了!但願這胎是個男娃,咱們陳家就有香煙後代了!”

雲兒故意說:“煊兒就不是咱們陳家的香煙後代了?”

“煊兒是金枝玉葉、龍子龍孫,咱們陳家可擔不起。還是從魚兒的肚子裡說話吧。你不是有那個什麼育兒方法嗎?”

“育兒方法現在恐怕還不能用,日子太淺了吧?這麼早就開始反應了?我說老孃,您是男孩女孩都懷過的人,還記得懷哥哥的時候和懷雲兒的時候有什麼不同嗎?”

“有你哥哥那會兒,就像喝了生豆油,膩得緊。有你的時候反應就不那麼大,就是困,成天閉着眼睛纔好。”

“得,您兒媳婦的肚子裡可能又給您裝一個孫女。”

“胡說吧你,那能一樣嗎?你肚子裡不也男孩、女孩都裝過嗎?有什麼反應?”

“煊兒那會雲兒的表現就是想吐。可是同時有了寶寶和貝貝,倒是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了。坐車就犯暈,不坐車就沒什麼感覺。肚子裡男孩女孩都有,怎麼分辨?依雲兒看,管他男孩女孩都是陳家的後代,千萬別兩樣對待。”

“這麼說娘倒是很贊成。女孩也是一條命,沒有女孩將來不就沒人了?你是主子,要多照顧魚兒,千萬別讓她幹力氣活兒。”

“您放心就是,魚兒是我嫂子,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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