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主子,鬟兒這蹄子給您賠禮來了。”見禮過後,鄭嬤嬤先把來意說了,讓鬟兒無處可逃。鬟兒只好跪在雲兒面前,磕了一個頭:“雲主子,奴婢錯了,給您賠禮了。”
“鄭嬤嬤,這是怎麼回事啊?”雲兒很茫然。
“這個蹄子不知好歹,看見可兒拿了幾粒您給靜兒姑娘的彩珠,就到處宣揚您把福晉越過去了,福晉讓她來給您道歉。”
“多大點的事兒呢。本來我就想發給大家做端午節用的香囊的,王爺說端午節要做一批香囊。這事好像和福晉沒什麼關係吧?我想給福晉隨時就給了,也沒有越過去的想法,鬟兒姐姐想多了。對了,這小包珠子是我剛剛找到的,叫水晶玻璃,可以穿項鍊和手串,比先前給的那些彩珠好看,那個是發給你們翼然樓所有的姑娘嬤嬤的,這個是給福晉個人的,鄭嬤嬤你給福晉帶回去可好?”
“好好好,奴婢替福晉謝您了!”鄭嬤嬤趕緊施禮,接過水晶玻璃珠子,對鬟兒命令道:“咱們回去吧!”
鬟兒的嘴巴嘟得都能掛油瓶了,覺得自己很冤枉、很沒面子。就是發了一點牢騷,就是又挨訓斥又賠禮的,然後什麼也沒撈着。回到翼然樓,髻兒和劉嬤嬤把兩袋彩珠也分完了。
福晉和鄭嬤嬤說:“雲主子給的兩大口袋彩珠一共五千多顆呢,真是慷慨大方啊。”
“您再看看這個。”鄭嬤嬤把雲兒剛剛給的水晶玻璃彩珠交給福晉,“這是雲主子給您穿項鍊和手串的,說這個叫水晶玻璃。這個是給您個人的啊。”
“嗚哇!真是光芒四射啊?好像雲主子給我的那個鈦金首飾上的鋯石。”
“雲主子說叫水晶玻璃。”
“既然雲主子是給我個人的,那可得給我雪兒留着,不能隨便就用。”
鄭嬤嬤又來水兒家了,主要是告訴水兒福晉得到彩珠之後衆人的反應。再也沒有人說雲主子越過福晉了,反而說雲主子太敞亮了。端午節大家要做荷包的事也傳到得滿府上下人人皆知。根本就沒有一點表示是雲兒把珠子送晚了的不滿。
雲兒覺得很無語,不就是幾顆珠子嗎?那種很小的塑料珠子,就是在異域錢很“毛”的情況下,零售價一顆也不到兩分錢,至於爲了這樣的東西弄的沸沸揚揚的嗎?
“靜兒妹妹,你這是幹嘛?大晌午的跪在這裡?”
陪着雲兒睡午覺的水兒剛開門就見到跪在門口的靜兒。
“張嬤嬤,都是靜兒不好,靜兒聽說,因爲給了可兒姐姐她們幾顆珠子,就有人說雲主子的壞話,傳得到處都是,靜兒請罪來了。”
“沒有這麼嚴重,都過去了。”
“是靜兒太不謹慎了,害得主子被人說閒話。”
“誰呀?進來說話。”
“主子,奴婢錯了,請您責罰。”靜兒跪在雲兒牀前。
“這是怎麼了?水兒妹妹,趕緊把靜兒妹妹攙扶起來。我聽魚兒姐姐說了你的事兒,沒關係的,以後小心一點就是了。把心放寬好不好?撒了多少?”
“奴婢已經撿回來不少,丟了五十多顆。”靜兒心疼得眼淚汪汪。
“真是個孩子,水兒妹妹你給靜兒再拿一點。”
“您不責罰奴婢了?”
“多大點事兒。你下去吧,過幾天你們三個還有重活兒呢。”
“是!”靜兒歡天喜地拿着雲主子第二次給的二百來顆彩珠地回家了,這次可小心了,貼牆走。
凌娟聽水兒說起彩珠的事,覺得雲兒真夠窩心的,很替雲兒不值。就是給了身邊幾個小姐妹一個人一大把彩珠回去做點小玩意兒,就成了罪過。那個鬟兒是夠霸道的,仗着自己是福晉房裡貼身服侍的丫鬟,到處散播對雲兒的不滿。彩珠是人家用寶貴的文物換的,純屬私人財產,人家送給誰有你什麼事兒啊?還越過福晉去了,還什麼大不敬,人家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你管得着嗎?就越過去了,你能怎麼樣?這裡的等級觀念也太過分了。雲兒從前院回來的時候,凌娟就趕緊去雲兒房間勸她:“云云,千萬別因爲這點事生氣……”
“我生氣了嗎?”雲兒笑着說:“如果是以前可能會,咱們可是穿越人士,我穿過去,你穿過來,很多觀念都是二十一世紀的了,還在乎那兩包珠子?”
“這麼想就對了,咱們是誰呀?”
雲兒擁抱住凌娟:“我真幸運,有你這麼個同穿。你不知道,從回來那天我就感覺這裡的人的承受能力太差,就那麼點小利益也要爭,異域那邊電視、電腦用舊了都扔到垃圾堆裡了,比不得。”
“你不知道,那些家用電器看着好像很高端,一旦成了廢品,就一文不值,再也沒有利用價值。送到廢品站,一個電視的外殼纔給一塊錢!”
“啊?幾千塊錢的東西買的就賣一塊錢?”
“很多東西都是一次性使用,筷子啦、飯盒啦、飲料瓶啦,衣服啦,人家把你的彩珠當回事,你就偷着樂吧。”
“其實我還真沒怎麼在意,魚兒姐姐說她們很喜歡什麼顏色都有、什麼樣式都有的彩珠,這樣的彩珠是廠家給的贈品,沒朝我要錢。”
“是嗎?哈哈哈哈……不過你可不能透露出去啊,如果某些人知道那些彩珠是人家送的,就不會珍惜了。”
“我知道、我知道,吃一塹、長一智。其實這些彩珠應該是很值錢的,如果沒有師父帶過來,就是再便宜我也沒轍弄回來,還是要珍惜的。”
“這話說的太對了,沒有師父的神通,咱們連一箱子書都拿不動。”
“凌姐姐,你知道福晉爲什麼不欺負我嗎?一個是她生性就善良,再一個是我沒心機。總覺得凡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從來就沒算計過人,人家的東西再好也沒興趣,就是老老實實地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上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從來不和福晉鬥心眼兒,福晉就拿我當女兒一般呵護着。”
“這可太不容易了。”
“雖然福晉的智商很高,但她從來不跟我玩心眼兒,可是她還是很累心的。府上的大事小情都是她操心,一天至少也得有個十件八件的麻煩事要她處理,還要掌管府上的中饋,還要應付太后的突然襲擊。好在是她的頭腦反應相當快,應變能力也很強。”
“這麼說福晉也有她不省心的地方。”
“福晉比我操心多了,王爺的兄弟子侄很多,不管是親的還是叔伯的,哪個府上都會有各種要應酬的事,比方喜事、喪事、年節送禮、生孩子、洗三、過滿月、及笄禮這類事一樁接一樁,都是福晉出面打點。我是側室,反而吃糧不管穿,省心的很。有的府上那些女人就爲了爭奪這個管家權,鬥得稀里嘩啦的,我倒是優哉遊哉的。”
“你們能互相關心、互相理解,真的很難得。”
“咱們今天做一點實事,魚兒姐姐你朝林嬤嬤要一些做香囊用的香草,咱們做異域樣式的麻袋包。”
“是,奴婢即刻就去。”
“水兒妹妹,你把我畫案子上的那口袋錦緞條拿幾塊過來,還有明黃色的編織繩。對了,別忘了把剪子和針線也拿來。”
“是。”
雲兒從身邊的紙箱裡拿出來兩個特殊樣的麻袋包樣品,等魚兒水兒都回來的時候,每隻手上一個,舉到她們眼前。
倆人同時發出尖叫,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搶走了。
“幹嘛幹嘛?強盜啊?還動搶了?還給我!”雲兒伸出兩隻手。
“好嘛,人家以爲是您賞賜的。”魚兒的嘴巴嘟起老高,很不情願地把香包還給主子,水兒也小心翼翼地還了回來。
雲兒把香包推了回去,“撲哧”一笑:“逗你們呢,就是送給你們當樣品的。你們照樣做幾個試試?”
魚兒立刻高興得眼睛彎彎了:“真的?謝主子賞賜!”說着還給雲兒福了一禮,水兒也趕緊施禮。
雲兒正色地說:
“都給我坐下,怎麼屁股底下好像着火了似的?我是要把這種香包的製作方法教給你們,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啊?教給我們?真的?”兩個小姐妹一臉的驚喜。
“也不算是我教給你們,只是引導一下。你們看到尼龍紗和錦緞條了吧?把尼龍紗剪成兩寸大的塊兒,錦緞條剪成一寸大的塊兒,縫在一起,哎哎二位,不是尼龍紗有多長就縫多長,是要剪成香囊那麼大就好。”
魚兒倆人笑着按雲兒的要求剪了、縫了。
“裝香草,裝鼓了,然後把麻袋包的口袋嘴紮緊,疊出來兩朵小花縫在上面。”
魚兒水兒做活的速度不是蓋的,很快做完,才發現手上的麻袋包非常漂亮。
“這麼簡單的活兒啊?”
“誒,就這麼簡單,我都不用教你們就會了。這個香包的外形很像麻袋,所以就叫麻袋包。現在你們兩個自己做出來。”
“是,奴婢們即刻就做,這麼好看的東西還這麼好做。”倆人嘀嘀咕咕地開始做活。雲兒拿了一本畫冊看起來。
“主子您看,奴婢做的還可以嗎?魚兒看主子端起茶盞,不失時機地請教。”
“很好!水兒妹妹的那個也不錯,針腳都比較均勻。接着做。大膽做,做不好還做不壞嗎?”
“奴婢怕做壞了糟蹋了材料。”
“一會你們數一數,一口袋的錦緞條是多少塊?一百多,一條就能做五六個香囊,那麼一個木箱裡的錦緞能做多少個呢?三萬多個,大廳裡的木箱是六百四十個,能做多少?當然了,做大一點的布藝品就不一定做到這個數了。”
“嗚哇,一箱子的錦緞能做三萬多個香囊?”
“很稀奇嗎?後面那些口袋裡還有可以做香囊的材料呢。”想到魚兒的一再告誡,雲兒立刻剎住話題。
魚兒水兒小聲嘀咕着:“主子買的這些小布料能做好多好多的香囊荷包啊,一個賺一文錢,十個就賺十文,做一千個就能賺一兩銀子。前後兩院的姑娘嬤嬤就算五十個人,一個人做二十個……好像不合算。”這是水兒的話。
“那咱們就光做香囊不做別的啦?”魚兒提出異議。
雲兒說:“對了,你們要學的、要做的事多着呢。不過呢,也別當成壓力,就那麼順其自然地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