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福晉對王爺就是惦記、是想念!一對恩愛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分別一年能不想念嗎?
“王爺,您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福晉還是沒有忘了這個話題,她還有好多的疑問和關心的事情要問王爺。
“我們去的這個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那是個什麼地方啊?”
“要說近呢,我們三個人都沒離開京城。”
福晉的眼睛瞪大了,嘴也張開了,看着王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要說遠,二百多年以後了。”
“王爺!您別嚇唬臣妾!能再清楚、再詳細一些嗎?”
“就是說,我們去了二百多年以後的京城,師父叫‘異域空間’”。
“理解不好。現在的人跑到以後去了,這怎麼可能呢?”
“那我問問你,你又聽到誰說了掉井裡的人一朵蓮花就託上來了?當年我在戰場上拼殺,受了重傷,死都死了,是師父的甘霖之水給救活了,世界上有什麼靈丹妙藥能把一個死了的人扶起來?還有你,還有云兒,是誰把我們一家人從黃泉路上拉回來的?師父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有這個能力,讓我們超越時空,去到應該去的地方,這對他來說不也是很容易的事嗎?”
“您這麼說繡兒倒是明白一些了。那個地方好嗎?你們去了都做什麼了?”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也談不上好不好,和大清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繡兒,這一年真的是讓你惦記了。我在那邊也着急,可是事情沒完也回不來,路多遠都能回來,這隔着好幾百年我也沒那個本事啊?也沒有辦法寫信。”
“師父說帶着你們去雲遊,京城這地方還用雲遊嗎?”
“雲遊的形式很多,不一定就是遊山玩水。過去有和尚、道人云遊是專門去吃苦的。我們三個人是帶着使命的,出去買東西、學技藝,然後回來經商。”
“經商?可是,大清朝的官員不許經商的,何況您還是親王!”
“這是師父給的任務,必須完成的。大清例律不許經商,是說官員不得借職務之便以經商的形式爲個人聚斂錢財。咱們經商是爲了幫助下一個皇上開創一段輝煌的歷史,是沒有一點個人私利的。你說咱們把經商賺來的錢交給皇上利潤的一定數量,皇上會反對嗎?這個不急,並不是明天就出去賣東西,總得有個準備不是?你的擔心很正常,但是呢,這是師父的安排、師尊的命令,一點折扣都不能打,我們三個人去異域也是爲了這個事情做準備。不是咱們想不想做的事,是必須做、還要做好的,船到橋頭自然就直了,不會不懂可以學習嘛。去異域的事,雲兒怕你有想法呢:怎麼主母沒去她倒去了?我不去不行,那麼你再去了府上沒個壓得住陣腳的了,雲兒能撐起來一個王府嗎?根本不行的。另一方面,雲兒年輕,對什麼都好奇、感興趣,什麼都想學。腿腳利索,出去買什麼東西也方便,師父考慮問題可不管誰是什麼地位,誰的面子,他從全盤考慮的,也沒有瞧不起誰的意思。這樣就決定讓雲兒去了。你真的沒想法?”
“這您就想多了。臣妾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比以前懶了許多,有些事情能躲就躲呢。虧了雲兒和亮子兩個年輕人跟着您,有什麼事跑前跑後的。再說了雲兒也是您的女人,她去我去有什麼兩樣呢?這一年可是讓雲兒受累了。多虧她去了,能照顧王爺。”
“這是你深明大義,換那小心眼子的,說不定以爲本王爺領着雲兒跑了呢。”
福晉笑起來:“您和雲兒跑了臣妾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不過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您還有王位、有兒女呢。”
王爺大笑:“王位事小,我得領你一塊跑,抱着閨女揹着兒子,帶着雲兒……”
“那您還跑個什麼勁呢,不如就在府上消停地過日子得了!”兩個人笑了起來。
“王爺,您和雲兒、亮子三個人,走的時候沒帶一兩銀子,沒帶一件衣裳,這一年你們吃的、穿的、住的可怎麼解決的呢?還有那些東西,是哪裡的錢買的呢?”
“我們是沒帶銀子,你也知道,師父讓雲兒帶幾樣古董,有的是她當年的嫁妝,有的是先生的老箱底。那邊把古董叫文物,真東西還是很值錢的。我們在那裡就靠這些個古董活着了,還買了不少的東西,今天你也看到了,雲兒的樓裡都裝滿了。住的呢,是在師父的朋友韓大姐家了。咱們府上也有幾件古董,敢賣了嗎?都是皇上的賞賜。”
“您的意思是您買回來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先生的古董換來的?”
“豈止是這些東西?我們在異域生活的一年、房租、水電、吃的、喝的、用的,還有云兒生孩子住院、孩子的費用,就連坐車的、幫我們運貨、扛貨的人的工錢,還有幫我們看孩子的、開車的、領我們上街買東西的、所有的開銷都是先生古董換的錢。”
“這不等於是雲兒和先生養活您了嗎?快把銀子還給先生吧。”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師父有要求,屬於雲兒的錢財也好、古董也好,都是經商使命裡的,不管是古董在異域換了多少銀子,雲兒都要無償奉獻,所以你還給雲兒她也不會要。先生古董換的錢還不是雲兒的?我想,不是雲兒嫁妝裡的、先生拿的和周掌櫃給收來的古董換的銀子還給他。你看看咱們府上的積蓄有多少?能湊足不能?不足的話有多少先給先生多少,你彆着急,慢慢掂掇。”
“那您告訴臣妾應該還給先生多少銀子?”
王爺沉吟了一下說:“這個還真不好算。不過也不急,雲兒那裡有本賬,等算明白了再籌備着給他。還多虧了先生父女的古董,不但支應了我們三個人一年的花銷,還買回來不少的東西。”王爺沒有具體地說明換了多少大清的銀子,更沒有說換了異域的多少錢。兩邊的錢不是一個比率,說出來會嚇壞福晉。
“那邊的錢臣妾也不懂,您就說個數兒,臣妾心裡也有個謀算,如果是錢數巨大,真不能一下子全還了,府上還要過日子呢。”
“那就慢慢還吧,你也別心急火燎的,以後經商,就在扣除的本錢里扣下給先生的。師父給了咱們二十五年到三十年的經商時間,二十幾年總該還清了。還真是多虧了先生的古董,不然的話那是不可想象了。在異域還多虧了師父的朋友韓大姐,大姐的丈夫鍾先生、先生的弟弟、還有他們的女兒女婿、幾位朋友的大力幫忙,別看是一年的時間,我們一天也沒耽擱,一直在馬不停蹄地忙。大姐可是個能幹的角色,我們人還沒到呢,就把我們要做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要讓我們去了現熟悉情況,三年也回不來。”
“古董有先生的一部分,還有云妹妹嫁妝裡的,也應該還給雲妹妹一些銀子吧。”
“雲兒那份就不用打算了,你給她她也不能要。就慢慢還給先生吧。要不怎麼辦?他沒有兒子,古董能養老還把最值錢的都給我拿出來了。要是沒有這些古董我們也就白去一趟。回想一下,就包括我這個曾經出家了十幾年的人,在雲遊之前還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修煉的人。師父告訴我們,咱們府上,除了我們三個,還有你、先生、陳夫人,甚至是府上的很多人都是聖潔世界下來的。咱們這些人要經商,要給下一個皇上賺錢,幫助他創造一段輝煌的歷史,這是咱們的使命。就象唐僧取經一樣,歷盡千辛萬苦,一步一步走到大雷音寺,取得真經,在取經過程中建立威德,成就正果。咱們的修煉道路和唐僧不一樣,要在經商過程中和利益之心、金錢、物慾等心魔打交道。塵俗中的人都是爲名爲利爲權爲勢活着的,甚至爲了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大打出手、坑人害人。咱們恰恰相反,做生意自己拿本錢,得了利潤要交給皇上一部分,還要給參與加工、經營的人一部分,再留一部分做本錢,沒有咱們一分一毫的利益。你覺得你能承受嗎?”
“這有什麼不能?就是拿臣妾的古董也是一樣的。別說咱們府上不缺銀錢,就是缺了,咱們也得按師父說的辦。現在臣妾是一下子明白了雲兒妹妹有多了不起了,那麼多珍貴的古董換錢,買回來的東西賣了錢沒有她一個大子兒,擱誰也辦不到!白天的時候,鬟兒當她的面兒就說東道西的,人家乾脆沒理那份茬兒,這得是什麼心胸啊?臣妾有一件事想不通,爲什麼只用雲兒的古董不用臣妾的呢?臣妾也有不少古董當嫁妝啊?怎麼着也得一人承擔一半吧?先生沒兒子,那些古董真的可以養老啊。可是,忽然間欠了這麼大的一筆債,臣妾……”
“彆着急你聽我說。如果古董在大清賣了,根本就不值太多的錢。你還記得當年陳先生爲了雲兒的嫁妝,把古董都典當了。那麼些古董,其中還包括商鼎這麼貴重的,總共才賣了兩萬兩銀子。但是在異域那邊就多賣不少錢。你說,是不是已經賺了?我們帶回來的貨物單件算,沒有值錢的,都是生活用品。但是數量多啊。這些東西再賣出去,多少還能賺一點,反正先生就在咱們府上住,隨時就給了。這次出門我才知道先生家族的底蘊有多厲害。是,你也有古董當嫁妝,你的祖輩是遼東鉅富,你們家的古董也一定不少。可是你知道先生家是誰的後代嗎?是西周武王的正支,他們家的古董可是有年頭了。其中有一對青銅的小盒子,並不很好看,但是人家那是武王伐紂的時候得到的戰利品,也就是說,年代比周朝還早,是商湯時期甚至更早的古董,叫商彝。還有一個小陶罐,是大禹治水時期以前的古董。其它的還有什麼甲骨、什麼汝宮窯的瓷器,吳道子的畫、宋徽宗的字,都很值錢。你的古董可能很漂亮,但是年代不一定有先生的古董歷史悠久。”
“這倒是的,臣妾的古董嫁妝可沒有大禹治水和商湯的,吳道子的畫、宋徽宗的字更是想都別想。雲兒的母親在你們不在府上的時候,經常來陪臣妾說話兒,她說他們陳家多少代都是詩書傳家,典型的書香門第。臣妾的祖上倒是也有讀書的,卻是從經商發家的,從臣妾祖父這輩纔開始做官,哪裡有什麼底蘊?原來雲兒還是西周武王的後人,人家也是正宗的皇室宗親。可是臣妾知道西周武王是姓姬的……”
“他們家在東周末代自然是走下坡路了,到了周朝滅亡的時候恐怕就要遭到滅頂之災。爲了自保,各支脈就分開逃離鎬京。先生這一支有一位當家的祖先被一戶姓陳的農家所救,顯然是爲了避禍遇到什麼危險了,借這個機會就改了陳姓。但是他們的族譜還是姬姓,好像是他們都有姬姓的名字。”
“是這樣啊,難怪他們能有那麼多值錢的古董。陳先生也真是不簡單,換個人不出聲就完了,人家不說誰也不知道手裡有什麼。”
“你還是不瞭解陳先生,他一直就認爲我把古董給贖回來,古董就應該屬於我了。正好趁着我和雲兒出去雲遊、師父又讓帶着古董,就把古董變相地還給我了,先生這人真是的,忒認真了。”
“先生這樣的人真應該算是風光霽月了,一點都不佔人家的便宜。”
“這也是讀書人的一個氣節吧。這次出門雲兒表現得相當出色,連我都覺得她好像長大了好幾歲。如果換個人,拿自己古董換的錢買來的東西發給大家,還遭人詬病,早就吵翻了天。”
“可不是嗎,這個鬟兒把臣妾也氣夠嗆,臣妾的心都給她叨叨亂了。看來臣妾的定力還是不夠。你們都說起過一位大姐,您先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