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還惦記着凌娟,讓她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還不悶壞了?就悄悄囑咐魚兒去看看,萬一凌娟想去廁所,還真找不到。到了陌生的地方,處處都是困難是彆扭,這一點雲兒深有體會。
魚兒悄悄去了。一看凌娟在房間裡測量尺寸呢,就幫開了。現回家給凌娟拿了一根做活量尺寸的軟尺。魚兒對凌娟的印象還不錯,這位凌先生沉默寡言的,但是一跟主子說話聊天的就會說很多讓她不懂的話,可見是個有學問的人。主子就夠有學問的了,帶回來這位女先生也很厲害。
大廳裡,莽格時時地找機會調侃田亮:
“我說亮子兄弟,你和王爺出門一年,一定是見識不少吧?能和兄弟顯擺顯擺嗎?”田亮越不愛說話越逗他說。
“亮子你看看禮物下面是什麼?再到樓下看看下面的幾層都是什麼貨物。”
莽格說:“王爺,您幹嗎支開亮子兄弟啊?屬下就問問他去的那個地方是什麼樣兒的,也沒說別的。”
王爺的扇子就輕輕打在莽格的頭頂上了:“幹活兒呢。”
“好嘛,屬下不問就是了。”莽格摸摸頭頂,孩子似的嘟起嘴巴。
田亮看完回來對王爺說:“王爺,禮物下面是飲料和小食品。下面的四層都是調料和生活日用品。”
“很好,飲料和小食品正是本王要找的東西。一會大家一定會渴會餓,把上面一層的禮物箱子擡下來就可以品嚐異域的果汁飲料和小食品了。然後把飲料和食品擡下去幾箱給大家分一點帶回家給家裡的人嚐嚐,其它的東西不急用就不擡了。”
一聽可以品嚐果汁飲料,莽格的精神頭就來了:“王爺您說的飲料和果汁是一碼事兒嗎?果汁還挺好聽的,跟水果有關,飲料嘛,怎麼聽都好像是餵馬的。哎喲!您那扇子是鐵柄的好不好?”莽格捱了一記王爺的鐵扇,揉着腦門發泄不滿。其他的侍衛、親兵就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他。
“你是怎麼理解問題的?飲料就是飲馬的?”
“飲這個字就是牲口喝水的意思,人應該叫喝。給人喝的就不應該叫飲料。”莽格開始強詞奪理。
王爺也不理他,繼續指揮手下們搬運箱子。各位侍衛、親兵的工作效率相當高,莽格、**兩位侍衛力氣相當大,不一會就把最上面的前一排箱子都擡下來了。貌似粗線條的莽格其實是很沉穩的,他知道,如果不小心從八層箱子那麼高摔下來會是個什麼後果。並不是每個箱子都是同樣的重量,給皇上的禮物就比給王爺、國公爺的要重一些,這個是誰都能理解。最上面一層是皇上和各位親王的。皇上六個箱子,親王、國公爺都是每人一個箱子。然後就是福晉的禮物,也是六個箱子。
“等一等,還是先把最上面的整個一層擡完了再往下擡,亮子你上去,搬出個縫兒,用繩子捆在箱子腰上,莽格拉過來。倆人上去擡怕是不行,會把箱子裡的東西踩壞了。”
莽格不讓了:“王爺王爺,怎麼亮子兄弟就能上去踩呀?”沒等說完,就把腦袋護住了,王爺表叔的鐵扇打到腦門上還是很疼的。還好,扇子沒有落下來,卻聽到有人在“吃吃”地笑他。
“你會輕功嗎?就你這個肉坨兒上去之後,連最底下的箱子都能踩碎了。”
“那亮子兄弟就是一張紙,沒重量?”
“敢跟我對付啦?你看着就是。”
平時大家跟着王爺煉的都是少林功夫,金鐘罩、鐵布衫、鐵砂掌、二指禪、點**、少林通臂拳、三節鞭等等,並不太清楚在這之外,別的兄弟還有什麼突出的功夫。莽格的鐵頭功是大家都知道的,田亮會一點道家功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水平多高。
王爺的命令田亮不敢不聽,也不想炫耀,就是拿出來一點做事。只見他從站着的桌子上很輕易的就到了上數第二層箱子上面,踩着兩個箱子挨着的地方,這裡是支點,承重力要強一些。其實他不用這樣,就算箱子裡是玻璃杯也踩不壞的,他的功夫他自己心裡明白,飛檐走壁那就是小兒科。在峨眉山的時候,練到和猴子們一起,打這棵樹悠到那棵樹上,走的都是樹梢,從來沒有掉下來過。他的輕功從來沒在人前展示過,顯示的心理是最害人的。孫悟空如果不是在師兄弟們面前顯示自己的本事,可能還會和菩提祖師學到更多的本事。
站好後,扳過第二排最上面一層箱子的其中一個,摳住摳手,往外拉了一塊,用一根繩子拴住紙箱中間稍稍往下的地方,把繩頭扔過來,對莽格說:“拉一下試試。”
“你小子行啊,有招兒不露哈?”說着很小心地拉動了繩子,那個箱子就乖乖兒地被拉到莽格和**跟前,擡了下去。
田亮穩穩當當地站在箱子上面,就象站在平地上一樣,沒有一點緊張和小心翼翼的樣子。
莽格和**的工作效率真是“咣咣兒地厲害”,加上田亮的輕功,給拿箱子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很快就把最上面的一層全拿下來了,少了一米的高度,別說王爺,所有的人都覺得不那麼“懸”了、穩當多了。再拿兩層就更放心了,
“歇歇再幹。”王爺命令道。
福晉在外面坐着就聽裡面的莽格驚呼:“王爺您真行啊,給福晉六個箱子的禮物!那些王爺、國公爺的不會跟您吵架吧?”
王爺的聲音:“你小子又找打了是吧?我給福晉幾個箱子都是家務事,給每位王爺、國公爺六個箱子那就是賄賂人家了。大廳裡這麼些箱子,我是給不起嗎?是怕惹麻煩。”
莽格心服口服,頭點的雞啄米一樣:“說的是、說的是,您能不能告訴屬下,這些箱子裡是果汁多,還是飲料多?”
“果汁飲料是一回事,不是兩種東西。”
“怎麼聽着也跟草料有點近似。”
“不叫飲料叫什麼?叫喝料?”王爺的聲音。
大廳裡傳來一陣大笑。
樓下,雲兒看福晉和鄭嬤嬤、劉嬤嬤幾個人聊得正歡,就快速地把樓上擡下來的箱子用記號筆寫上漢字,標明是誰的禮物。
“妹妹呀,趕緊過來歇歇吧。”福晉看雲兒一直在忙很不過意。
“沒事沒事,雲兒把箱子裡是誰的禮物都寫上,到時候直接給箱子的主人。”
禮物下面的一層就是飲料和小食品,王爺和田亮說:“亮子你先挑幾個不同種類的飲料和食品箱子打開,給大家嚐嚐。”
“嗻”。田亮答應了一聲,接過王爺手裡的美工刀,劃開了一個大紙箱,裡面的飲料都是原來的包裝,是比紙箱小很多的小箱子,一個紙箱裡能裝不少小紙箱,原封不動地裝進了大箱子。田亮從裡面拎出來一小箱子“農夫果園”牌橙味果汁,劃開,這樣檔次的果汁並不是純果汁,裡面有一部分果汁,還有一部分是開水和白糖勾兌的,但是有水果味道,喝起來也爽口。“匯源果汁”纔是純水果榨的。
王爺擰開瓶子蓋,先遞給莽格、**各一瓶,再接過田亮遞過來的兩瓶,擰開瓶蓋,遞給了納蘭和親兵大李子。
“再拿再拿,在場的人各一瓶。”
田亮就往出拿,王爺擰開瓶蓋分發給每一個人。莽格舉着飲料瓶憋了一口氣,咕咚咕咚就開喝,一口氣喝了半瓶。
“我的那個額娘啊,這也忒好喝了吧。”莽格喝得眉開眼笑。
王爺對小太監樂呵說:“你給院裡廚房的幾位姑娘嬤嬤和掃地的姑娘嬤嬤送去幾瓶,讓大家都嚐嚐,這是口杯。倒到杯子裡用,別象莽格飲毛驢兒一般。”
衆人大笑。莽格纔不在乎,再憋一口氣,一瓶飲料就沒了。跟王爺嚷嚷:“再來再來,反正您說屬下是毛驢兒了,再來三瓶。”
“傻小子,我可跟你說啊,這種東西不能多喝,喝多了鈣質疏鬆。”
“您什麼意思,什麼蓋子疏鬆了?屬下的後背可沒有蓋子啊,您老人家不帶這麼罵人的。”
包括王爺在內,所有的人都大笑不止,笑得震天動地的。
福晉也聽見王爺和他的下屬們在說笑,心裡很熨帖。還沒有半個下午的時間,福晉就明顯感覺到王爺比雲遊之前開朗了許多。
雲兒打開小箱,從中間拿了一個飲料瓶,用自己的帕子把飲料瓶蓋擦了又擦,擰開後倒了大半杯,雙手遞給福晉:“您嚐嚐,這是那邊的橙子味果汁。”
福晉接過來,便啜了一小口,點頭道:“唔,好喝、好喝。多謝妹妹”。
雲兒對魚兒、水兒說:“你們給鄭嬤嬤、劉嬤嬤、鬟兒、髻兒倒。”
魚兒、水兒學着雲兒的樣子,給鄭嬤嬤等人都倒了。
趁着大家都在喝飲料,雲兒抓緊時間把倒騰下來的飲料和小食品箱子上的拼音標籤都變成了漢字寫在箱子壁上。這種箱子倒騰下來的不多,都是臨時給大家解渴、品嚐的,大約二十多個。
“妹妹,你也來喝杯飲料解解渴吧,歇息一會,總是站着不累腿呀?”福晉很是不忍心雲兒這麼忙活,打中午回來都沒歇着。
雲兒趕緊過來了,坐在凳子上,這會也覺得腿有站點酸了。笑着接過福晉親自遞過來的飲料。”
福晉說道:“怎麼不見那位凌先生?”
雲兒說:“凌姐姐住的房間倒出來了,她在佈置房間。”
“還是把她請過來吧,這裡多熱鬧?讓她一個人在屋裡,好像落了單似的,到了陌生的地方誰都不適應。水兒你去把凌先生請過來。”
少時水兒就把凌娟請過來了。見了福晉,凌娟福了一禮:“凌娟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凌娟的福身禮還是跟雲兒現學的。
鬟兒還是沒忍住:“這位嬤嬤,你連奴婢二字都不會說嗎?”
雲兒的腦子反應奇快,知道鬟兒想給凌娟難堪,就說道:“鬟兒姐姐,你能告訴我奴婢二字什麼涵義嗎?”
“奴婢就是奴婢,哪裡有什麼涵義?就是下人唄。”
“下人也分很多種。比方呢?”
“比方有賣身契的、或者是包衣奴僕。”
“凌娟姐姐是我請來看護寶寶貝貝的,是幫忙來的朋友,不是買來的,沒有賣身契,和包衣奴僕也不沾邊兒。再說了王爺我們三人去的地方沒有奴婢這個行當,也沒有這個稱呼,所以凌姐姐不會自稱奴婢。如果你把你的親戚、朋友、姐姐妹妹帶來府上,府上的丫鬟嬤嬤也強迫她自稱奴婢,你有什麼想法?”夠犀利的,既替凌娟解了圍,也打退了鬟兒的挑釁。
“……”鬟兒自然是答不上來。福晉卻朝雲兒投來讚賞的眼光,還輕輕鼓掌:“說得好!一語中的!鬟兒是看誰都是奴僕,唯獨她自己不是。鬟兒我說過你多次,說話要動腦,你的腦子呢?”福晉的意思就是鬟兒自取其辱,跟自己無關。
鬟兒漲紅了臉,本來她是爲了給福晉多賺幾分面子的,卻受到福晉的訓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這種場合福晉是不能給她面子的,否則雲兒就會認爲是自己佈置鬟兒說的。福晉還明白一件事就是,現在的雲兒今非昔比,不能得罪。說不定以後自己要吃雲兒兒子的飯。
鄭嬤嬤有機會就要調侃鬟兒:“鬟兒大小姐進宮選秀之前是有腦子的,可能是在宮裡碰見黃鼠狼了,腦子都給那東西喝了。所以每天神魂顛倒的盡說些不在行的。”
別說是髻兒和魚兒水兒這樣年輕的小媳婦愛笑,就連福晉都笑出眼淚了。鬟兒雖然經常跟鄭嬤嬤打口水仗,卻一次也打不過。只能是狠狠地瞪了鄭嬤嬤一眼。福晉怕鬟兒再說什麼難聽的,就打岔道:“
“妹妹,這個飲料很貴吧?”
“也不算貴,要是按咱們大清的錢,一大瓶飲料應該在五六十文左右。”雲兒說的是超市的價格。這些東西都是大姐、小麗她們買的,肯定是批發的,雲兒也不知道她們具體花了多少錢,只能這麼回答。
“這麼好喝的東西才五六十文?不貴、不貴!”福晉是按大清的白糖價格估算的。。
趁這會功夫,雲兒開始分發食品了。眼前的箱子裡裝的都是小食品,飲料箱子的空隙裡有食品袋,雲兒拿出來看看,還好,都是超市裡的那種比較結實的軟包裝口袋。田亮把箱子封口打開,提出來裝食品的小箱,再打開。不同的食品在迴廊的座位上擺開,雲兒就往食品袋裡裝小食品,魚兒水兒趕緊過來幫忙。凌娟沒有動,她的生活閱歷可不是鬟兒這等人能比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很清楚。從現在起她就得拿自己當先生看,哪個先生搶着跟下人一起幹活兒的?魚兒水兒可以服侍福晉,凌娟沒這個義務。如果在王府實在是呆不下,也能在云云的幫助下在外面找房子,不會成爲王府的奴婢。因爲她還有另外一個職銜,那便是大夫,就算是穩婆,也不是奴婢。這個不是跟任何人爭鬥,是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