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王爺、鍾先生、田亮、嚴肅、海龍出去踅摸貨源,大姐和雲兒、小麗也去買東西,家裡只有凌娟、寶寶貝貝和歐陽老兩口。
有人敲門,凌娟從貓眼孔裡看到是三個穿公安警服的人,把門敲得山響,大聲說:“我們是西城區公安分局刑警隊的警員,向您調查一下張銘犯罪團伙最近有沒有出現,希望能配合警方早日將張銘集團捉拿歸案。作爲城市居民理應配合……”
“等一下,各位真是西城分局刑警隊的?怎麼能證明呢?要不我先給你們隊長打個電話證實一下?再說了,我弟弟也是這個刑警隊的,經常帶着他的同事回家喝酒、唱歌的,怎麼沒見過你們幾位?你們稍等啊,我馬上打電話……”
凌娟這人相當沉穩,也很有主意,不是自己熟悉的人絕對不會給他開門的。這幾個人一聽要給局裡打電話,馬上就說:“對不起啊,打擾您了,我們下午再來。”說完就腳底板抹油,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這個表現。
歐陽老太把凌娟拉回房間,神情緊張地說:“不能開門!我們上海就有壞人穿警察服裝敲開只有老太一個人在家的門,把老太綁進衛生間,然後把人家所有現金和值錢的東西一掃而光。”
凌娟說:“我知道,不會開門的。”
“報警吧?”
“等我大姐回來再說。”凌娟不是不敢報警是怕王東使的計策。如果是王東不出面,指使人乾的,大姐家幾口、福先生幾口就危險了!
其實,那幾個人就是看好了家裡只有凌娟一個人在家,帶着兩個孩子纔來冒險敲門的。走廊裡全方位角度的微型攝像已經把他們幾個全部給錄像了。
還好還好,沒到中午大姐、雲兒和小麗就回來了。凌娟趕緊把情況跟大姐說了,大姐說:“不開門是對的,你沒報警也是對的,我來報警,你不知道我是報警專業戶了嗎?”
打電話一問,哪裡有什麼西城公安局的刑警來了解情況,分明是張銘的手下來綁架福先生的兒女。立刻派來兩名女刑警保護云云的孩子,由高強帶着,要不大姐肯定不給開門。
凌娟越想越後怕,跟大姐說:“他們一定是衝福先生三個人來的,如果他們一直躲在門口,咱們出去買菜都危險。”
“這樣吧,我跟樓下的張老師求援,還是讓她把菜給帶回來,然後咱們儘量不出門,家裡的人也多了好幾個。要不然老的老、小的小,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就是衝着福先生三個人來的。”
高強跟小區物業領導把大姐家情況說了,物業領導緊急派物業保安把大姐家這幢樓給監控、保護起來了,還在樓下大門和小區進出口新安了好幾個攝像頭。這個小區裡的氣氛忽然就緊張起來,居民沒事都不敢在家裡大聲說話。
小區外那家要拆遷的工廠把大門的老工人也來找大姐報信說,昨天晚上有十來個人半夜跳大牆進院去偷東西,我們一對十,不敢輕舉妄動,在門房裡裝睡。半個小時以後這些人罵罵咧咧地離開,根本沒得手。可把嚴肅、海龍嚇壞了,幹這種事的人肯定都是社會渣子,他們打開大門偷不了多少東西,因爲紙箱很沉重,不好拿也不好扛。但是這些人是沒有任何約束的,拿不着東西可能會放火。布料什麼的都是怕火的東西。但是嚴肅有辦法,他有個同學的爸爸任某位公安局的分局長,嚴肅把壞人冒充警察的事跟這位同學說了,這位就是個戰神,非常想抓幾個小痞子,就跟老爸說了,老爸一聽就猜到是前些日子跟流沙別墅有關的那些殘餘的劫匪,跟上峰一請示,只要韓教授一個報警電話,幾個分局的刑警就全體出動。
劫匪很狡猾,凌娟不開門他們就知道人家心裡有提防,再不走就可能報警,趕緊離開了,一個星期都沒敢再來。可是不來又可惜了那個大款的錢手裡的錢跟流水一樣花出去。就在一天半夜的時候跑到十四樓去撬門,可能是看錯樓梯號了。
房主一聽房門有動靜,好像有人在撬門。從貓眼看到一張放大的、陌生的臉,馬上就報了警,小區派出所的警察迅速趕到,把這幾個人給抓了。
冒充物業人員的幾個人剛剛被抓,凌娟就被公安局的兩個女警給帶走了。沒有戴手銬,態度也挺溫和,說是瞭解情況的,晚上的時候凌娟就回來了。
雲兒哪裡經過這種事呢?有點害怕,就認爲跟自己三人有關。
凌娟告訴大姐,她是被刑警帶到局裡問詢的,問她的姓名、年齡和王東的關係。最後告訴她說王東就是流沙別墅劫持陳女士的策劃者,是全國通緝的殺人犯張銘!還是集流氓、盜竊、綁架犯罪團伙的張銘犯罪團伙的匪首。凌娟開始嚎哭,罵自己瞎了眼,不聽大姐的話,跟這種畜生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云云、田亮都差一點死在王東的手上,孩子也差一點遭到毒手,就是自己死一千次也贖不了自己的罪過!
雲兒安慰凌娟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呀?”
“開始,警方還以爲我也是王東一夥的,我就把我的經歷和王東的情況都跟他們說了。如果他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只能再進監獄。”
“不會的,大姐會跟警方說明白,他們不會牽連無辜的。”
凌娟從去年初就開始注意王東了,雖然不敢確定他就是張銘,也認定了他不是好人,每天都要記日記,然後把日記放在一個閒置的甩幹機裡,上面壓了一些要洗的毛巾襪子什麼的。警方已經派人去拿了。那上面有很多內容都是能夠證明王東就是張銘的線索,還有張銘什麼時間不在家的第一手材料。
王東很狡猾,冒充警察的人被拒之門外他就知道又露陷兒了。但是警方認爲他不會走遠,可能會做垂死掙扎,要大姐一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警方也會加派警力保護他們。
王爺和田亮也很後怕,真不敢想雲兒、凌娟還有兩個小嬰孩如果發生了什麼,該是一個什麼悲慘場景!爲此他們對師父的感謝是不能用語言形容的。
公安方面根據被抓的匪徒交代出來的情況,確定匪首還要伺機作案。他的目標是綁架陳女士和他的孩子,所以加派了很多警力保護雲兒一家。流沙別墅一役,福先生、田先生和陳女士對偵破案件起了重大作用。工藝美術廠廠長也交代出不少匪徒的名字和藏匿地點,這個流氓集團已經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匪徒落網。只有匪首張銘和十幾名一直流竄在外地的慣匪逍遙法外,不過他們也不會堅持太久。全國的警方都在盯着他們,對這些血債累累的匪徒,警方是不會有半點手軟的。
這些日子發生在韓教授家的事引起了警方的極大關注。現在大姐家周圍已經有很多便衣警察出現在小區內外了,一個是保護韓教授夫妻和她的親戚美女英雄一家,再就是觀察進出韓教授家這個單元的可疑人員。
大姐的電話鈴響,接起來一聽就是焦急模樣:“怎麼會這樣?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我們並沒有定這樣的貨,我們不接收!”
“韓梅彆着急,喝口水慢慢說,怎麼回事?”鍾先生安慰道。
“是這樣,福先生不是在上海、杭州和蘇州幾個地方買了不少的面料花布和牀單布、窗簾布、錦緞、絲綢、紗料嗎?別的不少廠家就有點眼紅了。南方生產這些紡織品的廠家很多,就那麼十幾個廠家自作主張地集結了福先生經常買的幾種商品湊成三列列車,其中有紡織品一車、小商品一車、其它商品一車。說是有廠方代表跟車帶來價格表,價格是低於出廠價、質量最好的商品。並沒有要求福先生把所有的商品都買下,而是先可着福先生挑選,剩下的在這裡的批發商那裡零售。”
“我給舅舅打電話,看他怎麼說。”
電話接通了,嚴肅在電話裡“嗯嗯啊啊”地老半天才放下,然後對大姐說:“老媽,是這樣,我舅舅也是才知道這件事,很生氣,把他手下的那幾個參與‘颶風’行動的廠家廠長們好頓訓。沒別的就是要從福先生身上賺錢唄。舅舅說:“福先生不妨看看貨,覺得好,價格也合理就買一點,沒看中那就不買,也不是非買不可。”
Wшw⊙ тTk дn⊙ ¢ O 田亮說話了:“要是我們挑完了,他們說剩下的數量不夠了我們怎麼辦?”
海龍向田亮伸出大拇指。
嚴肅又接通了舅舅的電話,把田亮的意思跟他說了,還補充了好幾條擔心,比方說是不是積壓產品?有沒有摻雜使假?廠方的價目表是不是可以講價?等等。最後還說:“還是舅舅大人親臨指導吧,要不出了問題還是您的責任。”
歐陽局長都快抓狂了,可是外甥說的是很實際的問題:不經貨主同意就送來三列車皮的貨物,人家拒收就理當的,這往返的運費應該歸誰負責?那就只好有誰的貨就誰花運費!歐陽局長當然要負領導責任,下一屆的紡織局局長就不要當了。
“好好好,我親臨戰場,不,是現場。怎麼自己的手下總給自己找麻煩?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他們!”
三列車皮的貨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多啊,廠家用的是四十八節車廂爲一列的普通貨車,去掉兩端的守車不能拉貨,還有四十六節車廂。每個車廂的長度是十一米,寬度和高度都是三點三米。小商品和其它商品是海龍定做的那種紙箱,每個紙箱都是一米長、一米寬、一米高的規格。所以每個車廂是豎着十一個箱子、橫着是三個箱子的寬度,三個箱子的高度。每個車廂都是九十九個箱子。一列車是四千五百五十四個箱子,三列火車總共一萬三千三百六十二個箱子。這是按箱子的個數論的,布匹沒法裝箱子,都是很厚的透明塑料布捲成的布卷,布匹的幅面有多寬,布卷的長度就多長。沒有詳細計算,反正裝了整整三列列車。
歐陽局長乘飛機來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看望九十高齡的父母。一見面就被老爸“尅”了一頓:“你怎麼回事啊?你手下的人怎麼比你還硬氣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用整列車送貨,人家還沒挑選就給送到眼前來了,這是什麼行爲呀?是不是看着人家福先生錢多花不完了?是不是覺得人家的錢非得花在他們身上?是不是覺得人家非得買布匹別的就不能買了?”
歐陽局長覺得一發一發的導彈直接轟在頭頂,但是他連半句嘴都不敢回嘴,等老爸轟完了,擦一擦稀疏頭頂上的汗水,聲音很小地說:“那些綢緞、布匹的質量不會差了。”
“你看見了嗎?你怎麼知道不會差?是不是他們把你給買通了?”
“爸!要是他們敢把次品送來,我非要他們下崗不可!”
“誰下崗我不管,反正是福先生的貨得弄明白了,人家要是不要,你就讓你手下趕緊拉回去。”
“兒子知道了。”
“驗貨的時候你搬個凳子就坐在那兒,誰要是在貨物上作弊你就開除他!”
“知道了,兒子這就上車站。”
歐陽老太很心疼兒子,低聲埋怨老頭子:“你看你,也不問問他吃飯了沒有,渴不渴,劈頭就訓斥,他也是六十來歲的人了,不是小囡。”
“就是因爲不是小囡,連手下的人都管不了!福先生的錢也不是西北風颳來的。成列車給人拉貨,這不是訛人嗎?”
大姐也跟着歐陽老太太勸老爺子,很多下屬在做事的時候是不跟領導請示的,所以歐陽局長被矇在鼓裡也是大有可能。但是貨物真是太多了,從中挑選自己中意的也是很麻煩的事。
雲兒已經可以通過意念跟師父溝通。便請示師父了。
甘霖大師親切是聲音便出現在雲兒耳邊。“這三列車貨你們一定要收下。你們的時間很緊,這是爲師讓那些廠家給你們送來的,價格定在八千萬,質量由雲夫人來檢驗。”
師父的一句話就給王爺等人吃了定心丸。那就趕快安排卸貨的人吧。師父又說:“這次貨物特別多,等貨物到站,跟車站交接好,爲師直接就給你們轉換回大清,貨款放心打,不會出毛病。”
王爺覺得心裡跟開了兩扇門似的敞亮,同時也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的步子邁得還小,哪能讓師父涉足塵俗中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