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現在的棉布價格談生意,廠家顯然是賠了。但是這樣的交易是在兩千零六年,物價遠不如現在的高,而且是出廠價,廠方也是有賺的,但是賺錢幅度不高。嚴肅給的價顯然是最低的,但是也給了廠方賺錢的餘地。他們肯這麼低價售出,就是拉住福先生這個大客戶。大型服裝廠就需要大量的布匹,給些可觀的照顧,福先生也會有可觀的回頭率。以後的事纔是長遠的利益跟着的!
“你們是不是有贈品啊?我可是愛小便宜的人。”嚴肅越來越愛開玩笑,不管是誰,都要先打趣幾句。
“有的有的,但是都是牀單布的布頭,可以拼布用,很好看。”
“你們能給多少布頭呢?”
“所有庫存的都給福先生吧,大概是有一萬袋,贈送嘛就是白給。”
“怎麼看您心疼肉疼的樣子?”
“我們太吃虧了。”
“你這人,辦事不敞亮,如果覺得不合算了,這筆生意就取消。”
“不要、不要!我們等着資金週轉呢。二十萬條盒裝牀單是一百三十萬;二百萬元的資金可以買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米的牀單布。總共是三百三十萬元的資金,基本上可以上新產品了。”
“聰明!那就這樣?大批量的銷售應該是廠家給送貨吧?”
“對的、對的,我們廠負責送貨,火車比較安全,集裝箱託運。”
“就這樣。”
第一家牀單生意剛剛結束,第二家牀單廠的廠家就登門拜訪了。廠家代表就是這家的廠長,開門見山地說:“我們已經知道嚴先生跟誰做成牀單生意了,我們也按照他的價格賣給您牀單,說個數就好。”
這位,真夠大刀闊斧了。但是接下來的話是:“我們廠的花樣設計師夜以繼日地設計新款牀單,有一位都累得暈倒了,要不你們給點額外補助?”
嚴肅大笑不止:“我還第一次聽說廠家朝客戶要設計費的。”
“我們設計出來的牀單花樣特別漂亮,這是樣品。”
確實漂亮,嚴肅不能不承認,而且絕對是新布,就是剛剛紡織出來的。嚴肅把新樣牀單從網上發給雲兒,要不要、要哪款是她決定,要多少是大姐和王爺決定。設計費都在產品裡,不能開這個口子。
還是那個價格,盒裝牀單二十萬條,一百三十萬元,牀單布買了二百萬米,九百萬元。贈品也給得很少,無所謂了,沒有贈品就不買貨了?贈品也是牀單布布頭,大概有一千個口袋。
雲兒實在是喜歡這家牀單上的花兒了,太漂亮了!以後這些牀單上的漂亮畫面都可以當臨摹的範本了!
廠長大人對嚴肅說:
“看樣子你在那位福先生面前還挺吃得開?”
“福先生是我舅舅好不好?他兒子是我乾兒子……”
“等一等!差了輩份了吧?你舅舅的兒子應該是你表弟吧?”
“怎麼會?一碼歸一碼,我和舅舅的夫人是一輩兒的,亂套了。”
在雲兒和大姐、小麗的實地考察下,又買了一百萬元的新款牀單。一份比一份漂亮!上面的花兒好象要站起來似的。而且很洋氣,花卉的後面是帶格子圖案的。跟之前買的牀單完全是另外的風格,同時還有各種牀單布頭的贈品五千袋。
在押車的路上,嚴肅對田亮說:“你沒覺得云云跟福先生比,那是才貌雙全,福先生的外表也很帥,還很多金,但是我覺得他的文化水平好像遠不如雲雲,這樣云云就吃虧了。人家不是白吃乾飯的,有本事啊,就是開個工藝廠、要麼開個美術班,就那水平,來學習的孩子還不爭搶啊?如果人家看上哪個高富帥,就有可能甩了福先生。我是爲福先生深感危機呀。不哄着捧着的成嗎?人家那倆孩子也值幾個億了。”
田亮說:“你說反了。”只有四個字,字字千金。
嚴肅的眼睛開始高頻率地眨巴,他覺得,沒有自己理解不了的事,可是田亮是什麼意思啊?貌似云云還要巴結福先生?不是吧?好不好別把我的觀念和思維給顛覆了?
雲兒買的牀單布花色品種相當多,好看、大氣、貴氣。棉料花布的幅面都是一米六的寬窄,而牀單布基本上都是兩米三、四。而且質量更好,價格稍稍比面料花布貴一些。看着別的廠家那麼成車地往外送貨,沒有把牀單推出去的廠家嫉妒得眼珠子都快變藍了。嚴肅和王爺商量是不是再照顧一下小廠,少買一點他們的牀單?
王爺知道上海是嚴肅的老家,這裡有很多熟人,他的外祖還是紡織界的元老,本來是不想買牀單了,爲了照顧他的人脈,爲了報答他的幫忙就又買了五十萬元的單人牀牀單布,就是家常用的那種單人牀單和一百萬元帶傳統花樣的、現代花樣的、古色古香的、大朵花卉的,還有小動物的、彩條的、幾何圖形的、布貼效果的、拼布效果的、水果圖案、刺繡效果、新婚專用的牀單布和五十萬元的兒童牀單布等等,在小麗和大姐的幫助下,廠家給了二萬袋布頭的贈品。
牀單選貨結束,這次是嚴肅、田亮押車回北京安排驗貨、入庫,這倆人對火車託運貨物已經輕車熟路了。
誰知道,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在嚴肅外公外婆的樓下,居然有人成天地盯在這裡,把設計圖都拿來給歐陽老爺子看。他們比克格勃還厲害,居然知道大款福先生的夫人喜歡漂亮的花卉,大朵、小朵的牡丹、玫瑰、月季、海棠、茶花、百合等花型漂亮的花卉在經過色彩的搭配,精心的刻畫之後,華麗麗地出現在雲兒眼前。
王爺說:“你選吧,選你喜歡的,回去不賣,欣賞這些好看的花兒心裡也高興。”
雲兒就很不客氣地選了一百萬元的漂亮牀單,然後再接受多個廠家贈送的三萬袋牀單布布頭的贈品,這才真正結束了牀單布一項的購買,轉入窗簾布的購買。
王爺三人買的牀單布都是純棉的,純棉製品對身體無害。窗簾布就不必那麼嚴格了,窗簾布不挨身,什麼材料的都可以,以好看爲宗旨。市場上的窗簾布不下千種、萬種,材質也各有千秋。
第一次購買的窗簾布都是新的生產工藝,有因爲購買數全棉高密度印花布、加密全棉斜紋印花牀單、活性印花布牀單、裝飾布牀單、全棉印花牀單布等等。總共選擇了五百萬米,花型實在是太漂亮了,額巨大,最低價講到八元一米,兩米八的幅面,花了四千萬元。被選中的廠家加在一起有十幾家,每一家都給了銷售額五分之一的贈品,兩百萬元的正品純棉窗簾布。
這十幾個廠家的廠長通過嚴肅徵求王爺的意見,說他們廠在生產牀單的過程中,有一些邊角料,都是正品布,不合格的地方不是跳線就是印染的顏色不對了,絕對是當年的新布,可以當做拼布的材料。廠家按布頭價格每口袋二十公斤、五元價格出售,總共是五萬袋。王爺問雲兒要不要,雲兒一疊聲地說要,她現在剛剛弄明白拼布在這裡是個很熱門的行當,拼好了就是一件藝術品。也沒問人家有多少,一個“要”字。廠長告訴嚴肅,已經把五萬袋的窗簾布頭按先前的地址送往北京。嚴肅扶額大呼上當,這不是典型的先斬後奏嗎?生怕不要,直接送去北京。五萬袋啊,那也是二十五萬元呢。當雲兒聽到這個消息差一點淚奔。就說要一點,這也太讓人黑線了吧?我的天神爺爺祖奶奶,這裡的人膽子太肥了?人家還沒在內部開會商量呢,他們就給送貨了。聽誰說過買布頭花過二十五萬的?
他在大清根本沒聽說過拼布這個詞兒,後來雲兒給他解釋了半天才明白。其實拼布在大清已經出現了,不叫拼布,也沒什麼更深的內涵,就是大戶人家怕自己新生的孩子不好養活,在孩子還沒出生之前就在親戚朋友家索要巴掌大的小布塊,隨便給幾塊就好。積攢多了就用這些小布塊縫成小被子、小褥子和小衣服的,叫“百衲被”、“百衲衣”,希望孩子能有百家的福氣,好養活。而這個世界裡,拼布已經是個藝術活動,很多女性專門從事這個行業,把本來不出奇的幾塊布經過巧妙搭配,就拼成了漂亮的圖案,裝飾自己的居室,甚至做成漂亮的服裝穿在身上。廠長見過來廠裡的雲兒,也和某些人一樣,把雲兒看成王爺的**,那麼有錢的老闆有**好像很正常。
**跟原配夫人不一樣,是這家男主人的禁臠,是嬌生慣養的寵物,能找**的都是有錢的大腕兒,他在乎的不是錢的多少,是喜歡不喜歡,高興不高興。所以很有些心計的女孩專門找這種不拿錢當回事的中年男人,朝他們撒嬌賣萌,從他口袋裡掏錢和自己需要的東西。王爺買幾百萬、上千萬的各種布匹就被人看成是喜歡自己禁臠的表現。哪有這麼買布的?純粹是給美女的**湯給灌糊塗了。既然這樣就投其所好,把更多、更漂亮的窗簾布通過嚴肅介紹給雲兒。
慢慢地,王爺和雲兒同時都覺得不對了,牀單布是好看,可是買回去那麼多也是不好賣的吧?請教大姐,大姐說:“好像你們的想法是給自己家買的,個人家買這麼多的布匹不是敗家嗎?你們是要完成使命的,不是這些東西有多少,是你們的步子邁得還不夠大!”
“您的意思是牀單布還要買?”
“我估計咱們大清的官宦人家能夠接受這裡的牀單布,因爲它太好看。但必需要買純棉的,因爲牀單直接挨着皮膚,大清的中等人家都能買得起。特別是能給婚房添彩兒,又不是特別貴重的東西。”
雲兒也覺得應該買了,就買那種論尺量的。現成的牀單要貴一些。有嚴肅外婆的參與,什麼材料紡織的都是門兒清。歐陽老太太給雲兒介紹了一種叫人造棉的材料,有點象綢,卻有毛茸茸的感覺。花色繁多,目不暇接。但是外婆說這種人造棉的缺點是縮水厲害,就沒敢多買,買了十萬米,花了六萬元。廠家給了一百袋人造棉的布頭。
雲兒挺奇怪歐陽老夫妻,他們是最知道王爺買了多少布匹的,就是再有錢的人也不能這麼買布吧?就沒問問大姐福先生買這些布做什麼。不但給雲兒介紹上海的客戶,還把嘉興、南京、等地的各種純棉花布都介紹給雲兒,好象這些布料不要錢似的,又好像福先生的錢永遠也花不完。其實,就是他們的思維被師父給控制了,不會有阻礙王爺三人的購貨想法。連黑龍都能控制別人的思維,甘霖師父就更不在話下吧?其實,在天國時間的時候,雲兒的功夫遠在黑龍之上,要不然能咬到她、能差一點用身體勒死她嗎?只是來到人世以前的功夫就都記不起來了。現在是師父啓發了她的庫存記憶,爲了做經商這件事。其實小麗、凌娟、藍藍、李銳等人都是那個世界下來的,只不過時間有早有晚,下來時間長的經過生生世世的轉世投胎,把先前的事都忘光了。雲兒、王爺、田亮和府上的煊兒、雪兒、寶寶貝貝下來的最晚,識神中還保留着一些天國的記憶,卻是在很深很深的記憶中,沒有師父的開啓,根本就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