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這件事情你又是如何看待?”文皇帝不急不徐的又問這麼一句。
楊朔以後得擡頭看了一眼文皇帝,而後似乎又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合時宜的,所以又將頭低下去。
而他的語氣,也是帶了一點疑惑:“這件事情怎麼了?末將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這樣的事情,算是冒天下大不諱。你說有什麼?”文皇帝語帶笑意如此,反問一句。
他這樣的態度倒也真的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痛快或是惱怒。反而更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在和晚輩說話。
文皇帝已經許久都沒有過這樣的狀態了。
自從上次大病一場再也站不起來之後,文皇帝對待晚輩的態度,更多的還是,虎視眈眈。
那種害怕被超越,害怕被取代的緊繃,已經徹底的將文皇帝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那又有什麼要緊?既然是天下大不諱,那就不要讓天下人知曉。”楊朔這一句話說的簡直就是輕描淡寫。
這樣的輕描淡寫——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文皇帝看着他,好半晌都是沒有說話。
不過臉上卻是一臉的玩味。
“只不過就這麼幾個人知道,他們不說自然,也就不會被天下人知道,這樣的事情,只要聖上不讓他們說,他們又如何說得出口,又如何敢說出口。”楊朔說得更加的理所當然。
如此態度,文皇帝頓時就笑出聲來。
“行了,也不爲難你了。”文皇帝總算是開恩放過了楊朔,也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楊朔也不見有任何波瀾,只是退到了一邊。
又等片刻之後,見文皇帝真的沒有別的吩咐了,就這才又退了出去。
他這麼一退出來,文皇帝也沒有立刻再叫旁人進去,就這麼一個人留在屋中,也不知想了些什麼。
倒是楊朔這麼一出來之後,陸君桐也好,白蘊也好,都是一下子看住了他。
然而楊朔卻是視若無睹一般。只是微微朝着李衍點了點頭。
至於旁邊的李擴,卻是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彷彿旁邊只是空氣一般。
李擴卻是已經看得愣了。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目光一直就這麼追隨着楊朔。
甚至於那種赤果果的慾望都是,有些掩飾不住。
那種想要佔有的樣子。
那種迫不及待的想要攥緊的樣子。
根本就是不能夠隱藏。
然而那又有什麼用呢?楊朔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看他一眼,就這麼淡然鎮定的,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反應。
楊朔也曾經腳下頓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又繼續朝前走了。
最後他走到最末尾的地方站定。目光,這纔不經意的從李擴臉上劃了過去。
李擴在這一瞬間就感覺自己胸腔某個地方種種已被撞擊了一下。
那種感覺,無以言喻。
這一瞬間,他甚至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然後就這麼開了口:“楊將軍不知是否有空?說起來楊將軍進京之後,我還未曾給楊將軍接風洗塵。”
楊朔這才正眼看了一眼李擴,連個笑意都欠奉:“多謝二皇子殿下,只是卻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