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桐只能細細解釋:“婢女替殿下熬藥時候,走開了一會兒,以至於竟是給了旁人算計的機會。”
李擴訝然一驚,甚至霍然站起身來:“熬藥?難不成竟是有人投毒?”
李擴這反應,真是誇張。
以至於陸君桐被嚇了一跳,甚至往後悄悄退了一步。
李擴這樣,好似真多關心五皇子。
可是……陸君桐是不信的。
李衍掃了李擴一眼:“二弟淡定些。”
語氣溫溫潤潤,卻偏又能恰到好處的將李擴的氣勢壓下去。
一剎那,就好似李擴只是個不穩重的孩子。無端端的就讓人覺得李擴這樣,只是不穩重。
李擴頓了一下,而後摸了摸鼻子尖兒,露出一絲訕笑:“又讓大哥看笑話了。”
可是誰都看得出來,經過這麼一個細節之後,李擴的心情,再不似剛纔過來時候那樣。
陸君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再說要告退的話。
只是到底還是有些不死心。
衛昕此時則是開口:“此處到底是刑室,不如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且先挪步?也好叫人泡茶上來——”
李擴斜睨衛昕一眼:“慎刑司的茶水,不會也帶着血腥味吧?”
李擴的語氣十足十的嫌棄,雖是調侃語氣,可調侃之後掩藏的譏誚,怎麼也遮蓋不住。
衛昕好似根本沒聽出來,反而刻板認真解釋一句:“二殿下放心,慎刑司泡茶的水,也是宮中專門送過來的,茶葉也是,絕無可能沾上血腥味的。”
陸君桐看一眼衛昕,總覺得這樣平靜之後,衛昕的心裡,卻未必那樣平靜。
如果她是衛昕,大概會因爲那樣的話不痛快吧?
李衍皺了皺眉,站起身來:“也好,這樣血腥場景,還是不要污了父皇眼睛纔好。”
只是不巧,李衍宮起身,就聽外頭高唱:“聖上駕到——”
在要換地方,似乎已經來不及。衆人只能迎駕。
文皇帝陰沉着臉跨進來的時候,陸君桐只覺得屋裡的氣氛一下子都好似低沉了幾分。
驀然就覺得肩上一沉,而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了。
李衍氣勢若是芳草蘭香又不失貴氣,是內斂的壓迫,是讓人心甘情願臣服的氣勢,那麼文皇帝的氣勢,就更像是一坐帶着無限壓迫的大山,臨頭壓下,叫人只覺得彷彿要被碾碎成塵泥。
文皇帝進屋之後,直接坐在了之前李衍坐的主位上。
李衍和李擴兩兄弟誰也不敢貿然坐下,一人一邊的站在了文皇帝旁邊。
文皇帝看了一眼二人,“杵着作甚?”
李擴乾笑一聲,故意逗趣:“父皇不曾發話,兒臣如何敢坐?”
李衍則是平和:“謝父皇賜座。”
文皇帝看一眼李擴,沒說話,不過似乎氣氛也緩和了一點。
文皇帝看一眼衛昕。
衛昕上前:“小的衛昕。是慎刑司的掌刑官。”
文皇帝頷首:“問出什麼了?”
掌刑官,主要就是負責動手施刑。
衛昕頭也不擡,畢恭畢敬答話:“問出東西不多,尚且不曾印證真假,不過因牽扯到了乾坤宮中宮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