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輕笑一聲:“現在小五病着,本來伺候的人也不多,添個人也是應當。”
五皇子只覺得神奇:“大哥料事如神。”
花嬤嬤也一笑:“的確是添了人。太子殿下心細如髮。”
“人是從哪挑的?”李衍問了一句,仍是漫不經心隨口一問的架勢。
花嬤嬤正要回答,五皇子反而搶先了:“大哥問這個幹什麼?好不容易來看我一回,也不和我說話。”
聽五皇子這樣埋怨,李衍輕笑,也就不再問別的。只和五皇子說話。
五皇子聰慧,和李衍雖一個是大人一個是孩子,可是這麼聊起來,卻也是半點的沒有冷場。
不多時太醫過來,替五皇子診脈之後開了藥方,也就讓五皇子歇下了。
李衍和太醫行至外頭,他這才問:“爲何這麼幾日反倒是嚴重了。”
“藥不對症。”太醫低聲回道:“要麼就是五殿下怕苦不肯吃藥,要麼就是藥不對症。現在五殿下這樣,今兒只怕就要開始發熱。若是不及時換藥……恐有性命之憂。”
“果真?”李衍雖語氣聽着還算平靜,不過臉上卻是漸冷。
太醫點頭:“千真萬確。”
李衍擺手叫太醫退下,兀自站在原地思量半天,才又看一眼花嬤嬤:“這個事兒,不許傳開,只說是本宮擔心,才又叫了太醫過來診斷。”
一轉頭又吩咐內侍:“去,將將之前的太醫綁了。”
說完這話,李衍也沒久留,大步流星離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稟告文皇帝。至於之前心頭想着的事兒,也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擱到了一邊去了。
蘭妃那頭自然也得了結果,李衍沒走片刻,她也直接就去求見文皇帝了。
陸君桐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提醒,算是將後宮攪得天翻地覆了。
此時陸君桐,聽聞李衍走了的消息,就又過去五皇子跟前了。
五皇子正吃着桂花糖糕,見了陸君桐,就笑着招手:“你來嚐嚐,這糖糕是宮外的。”
面對五皇子的獻寶,陸君桐忍不住笑:“宮外的糖糕比宮裡的好吃?”
五皇子頷首:“當然。”
陸君桐沒吃過宮裡的糖糕,但她知道,宮裡的肯定比宮外的做得好。畢竟宮裡的點心師傅,手藝肯定是不知超過宮外多少的。
之所以覺得好吃,大概是因爲不能時刻出宮吃得上吧?
五皇子忽問一句:“今天大哥忽然又叫了另一個太醫來診脈。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陸君桐笑問:“怎的這樣問?”
五皇子擱下糖糕,一臉嚴肅:“我覺得,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個八歲的孩子,忽然一本正經的問這話,既讓人覺得荒誕又覺得好笑:“好好的,殿下這樣想?”
“你看,你們都說吃了藥就好了,可是我吃了藥也沒好,今天又換了另一個太醫——”五皇子越說越覺得像是那麼一回事兒,“所以,我是不是得了重病,治不好了?”
“胡說。”陸君桐看了一眼旁邊嚇得臉色發白的宮女,笑吟吟的解釋:“換個太醫,許是因爲現在這個開的藥不見效罷了。殿下能吃能跑的,哪裡就像是重病了?痘疹而已,不吃藥也能好起來。”
這當然是哄小孩子的。
痘疹嚴重了,也是要死人的。尤其是,年歲越大的孩子,得了痘疹就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