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問這個做什麼,王爺只是去晉城處理公事,再過不久就會回來了。”想到這幾天,蘇謹兒幾乎每天都會出門,張管家就認定蘇謹兒肯定是被外面的謠言嚇到了。
蘇謹兒被這話說的有些迷糊了,她不就問問王府有多少錢嗎,怎麼張管家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難道諾大的王府只是徒有虛表,裡面其實是一個空殼子?
張管家見蘇謹兒看着他不說話,而且眼睛裡面還帶着同情,心裡一凜,難道王妃真的一定要走嗎?
要是王爺回來見不到王妃了,肯定會怪罪他的。
“王妃,您別聽外面的人胡說。再說了,王爺的本事大着呢,不可能出事的。”
聽到這裡,蘇謹兒纔算是明白了張管家想要表達的意思,再結合他剛剛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抽搐。
這個張管家不會是以爲自己想要拿錢跑路吧,這想象力真的有夠豐富的。
蘇謹兒扶着自己的額頭,心裡不禁嘆息道,蘇謹兒啊蘇謹兒,你的信譽度該是有多低啊,就連一個管家都不相信。
再欣賞了一會兒張管家變幻莫測的臉,蘇謹兒覺得他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再折騰他的好,於是大發慈悲地說道:“張管家,你想到哪裡去了,本王妃當然知道王爺肯定會平安回來的。只是王爺走的時候說城外的難民們太可憐了,食君之俸祿,自當要爲君解憂,讓我們六王府也出一份力救濟救濟這些難民。”
“啊?”
張管家沒有想到蘇謹兒問他王府的財產是因爲這件事情,當時鬧了個大紅臉,看着蘇謹兒怯懦的說道:“小人理解錯了王妃的意思,請王妃責罰。”
在蘇謹兒看來,張管家除了爲人有些迂腐之外,其他的都還好,畢竟這麼大的王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
只是好不容易看見這樣的一個人臉紅,蘇謹兒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從主座上走下來,看着張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哦,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很想知道張管家怎麼理解錯了我的意思,說來聽聽吧。”
蘇謹兒說完話就靜靜的站在一旁,低着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自己的長指甲,好像完全不在意之前發生的事情。
春分在一旁看着蘇謹兒這樣,就知道自家娘娘又要嚇唬人了。
之前的時候她可能還會害怕蘇謹兒,但是和她相處的時間長了之後,才發現蘇謹兒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
很多別人認爲對的東西她並不是很贊同,只要她不背叛蘇謹兒,蘇謹兒就會對她很好,這樣的念頭在心裡就像是野草一般瘋長,哪怕她沒有問過蘇謹兒,她也知道這就是事實。
張管家聽了蘇謹兒的話嚇得渾身顫抖,驚恐地看了蘇謹兒一眼,就趕緊低下頭,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
要知道妄加猜疑主子的想法,在這裡可是大罪。
蘇謹兒看着張管家這樣,撇撇嘴,真是沒意思,不就是一句話嗎,至
於嚇成這樣?
不過想到這裡是等級森嚴的古代,蘇謹兒就釋懷了,看來不是別人大驚小怪,是她還沒有完全的適應這個環境。
“起來吧。”蘇謹兒失去了玩笑的興致,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戰戰兢兢的張管家,直接進入主題,“現在知道本王妃要銀子不是跑路,是爲了救災,那就趕緊說說吧,王府到底有多少銀子?”
蘇謹兒這話差點兒又讓纔剛剛起身的張管家再次跪下去,不過看蘇謹兒臉上並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張管家趕緊小心的回答道:“王妃請放心,雖然六王府的錢財比不上蘇家那麼多,但是要是救災的話也是夠了的。這些年來,王爺立下戰功,做出的貢獻時,皇上就會獎勵一大筆銀子,而王府裡的人員並不是特別多,開支也比較少,所以王爺就把這些錢用來做一些生意,儘管鋪子不是特別多,但是好在每年的收益還是不錯的。”
蘇謹兒聽張管家一說,心裡就有了一個底,之前的時候她見六王府到處都透露着奢華大氣,就害怕端木天佑把銀子全拿來充門面了。
現在看來那個男人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最起碼在這個重農抑商的年代裡能把錢拿來做生意,說明腦子還是夠用的。
蘇謹兒點點頭,看着張管家說:“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去安排一下吧,明天開始我們六王府也在城外搭棚施粥,讓那些百姓能夠吃飽穿暖。”
“對了,把府裡下人們不穿的衣服全都拿去給城外的百姓,春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本王妃的屋子裡還有一些衣服,一會兒你也一起拿去吧。”
“是,娘娘。”
張管家和春分各自領着自己的任務出去了,很快六王府裡就熱鬧起來,既然王妃都已經帶頭了,那他們也要出一份力。
張管家見此,心裡很是欣慰,看來王爺這次是娶了一個好王妃啊!
蘇謹兒帶着六王府的人一大早就去城外搭棚施粥,而且她還親自動手給那些難民們盛粥。
端木尚澤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蘇謹兒一臉笑意的遞給一個難民一碗粥,看着那個笑容,端木尚澤感覺很刺眼。
他走過去,看着蘇謹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六弟妹,你怎麼親自上手了?難道現在的六王府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嗎?還是說六王府的下人們這是在欺負新主子呢?”
蘇謹兒見到端木尚澤心情就不好了,但是現在端木尚澤和端木天佑還維持着表面的兄友弟恭,而想到他和端木天佑之間的合作關係……
蘇謹兒收起心裡的不樂意,把手中的勺子交給春分,然後纔看向端木尚澤,笑着說道:“臣妾見過太子殿下。臣妾回太子殿下,我家王爺日理萬機,而臣妾作爲他的妻子只能做這些小事來陪着他了,畢竟這些難民也是我們東陵國的百姓,我們皇上愛民日子,看見這些難民吃不飽、穿不暖,肯定會傷心的。”
端木尚澤之前的時候就覺得蘇謹兒現在變得厲害了,現在更是親身體驗了一遍。
蘇謹兒表面上對自
己說話恭恭敬敬的,但是其中暗含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一面說端木天佑做這些事是爲了黎民百姓,一面又說皇上最是愛民如子,這不是在暗諷自己嗎?
端木尚澤本來聽人說蘇謹兒在六王府里根本就不受端木天佑的寵愛,所以這次見到她就想來嘲笑嘲笑她,沒想到最後沒有嘲笑到別人,反而被對方嘲諷一番,這讓端木尚澤更加的恨蘇謹兒。
而這時,一旁的一個難民見端木尚澤的臉色很難看,還以爲他是來找茬的,趕緊走上來擋在蘇謹兒的面前,不客氣的說道:“你是誰啊?來這裡幹什麼?”
這些天,蘇謹兒每天都會過來這裡幫忙,和這裡的人們也很熟了,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會以爲蘇謹兒只是裝樣子,想要圖一個好名聲罷了。
到了後來,見蘇謹兒完全沒有王妃的架子,還幫忙做事情,對大家夥兒都很客氣,這些人才真正的接受了蘇謹兒。
現在在他們的心裡,蘇謹兒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是他們的神。
端木尚澤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這麼對他說話,簡直要氣死了,覺得這人就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他心中氣憤,大聲地呵斥道:“大膽,竟然敢這樣對本太子說話,是不是不想活了?”
本來他以爲只要自己擺出身份,那這個低等的賤民肯定會跪地求饒,到時候他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原諒他,以此來顯示自己做爲太子的度量。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要是以前端木尚澤對這些人說自己是太子的話,他們肯定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直視這些最貴的人兒,就害怕衝撞了貴人。
但是現在,經過了家鄉的毀滅,一路逃亡到這裡,這些人心裡只有活下去這個念頭,那些以往覺得神聖不可侵犯的東西也被他們拋在了腦後。
“呦,原來是太子殿下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來,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端木尚澤總覺得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不過在他的心裡這些低賤的人可不敢對他無禮,於是就裝作不在意的揮揮手說道:“見到了本太子是你的榮幸,不過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本太子這麼寬宏大量。”
早在端木尚澤來的時候,這些難民就發現了他,畢竟現在的他們在經過可怕的流離之後已經猶如驚弓之鳥,任何一點兒陌生的人來,他們都很敏感,而且端木尚澤來的時候還是一臉不善。
“栓子,你也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見到太子殿下是要行大禮的,你這樣做是對太子的大不敬,要是太子殿下一個不高興,就會被砍頭。”這時一旁有走出一個人來,和這個叫栓子的人一唱一和。
栓子一聽惶恐的看着端木尚澤,隨後又拍拍自己的胸膛,看着同伴說道:“你放心吧,太子殿下可不是小氣的人,剛纔太子殿下不是原諒我了嗎?雖然我不識字,但是我母親可是說過的,不知者不罪。太子殿下,您說是不是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