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佑面色陰沉恐怖,忙碌了一天的疲憊早已經在一瞬之間一掃而光了,現在他的心中,填充着無邊的憤怒,他到底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欺負他最喜歡的女子,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
看到端木天佑那個殺人一般的目光,蘇謹兒真的感覺到萬分糾結,到底高不告訴他西涼公主今日的所作所爲?和盤托出吧,倘若他那個暴君般的性格犯了,絕對要去迎賓館搞個雞犬不寧,要是不說吧,眼見着他又步步逼問,一時想不到好的託詞……
蘇謹兒暗中埋怨自己準備不足,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點想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就好了。
“謹兒,你說還是不說,你要是不說,本王自會去問穀雨,本王倒要問問她,身爲你的貼身丫鬟和保鏢,怎麼能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看着蘇謹兒依然在猶豫,端木天佑再次邁動腳步離開書房,但是蘇謹兒卻一把拉住了他。
“你看你,人家都說要告訴你了,你還這麼不依不饒,今天穀雨已經夠自責的了,你要是還去追問她,這不是逼着她羞愧的自殺麼。”蘇謹兒埋怨地說。
硬生生拉着端木天佑坐下,蘇謹兒這才緩緩地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對端木天佑講了一遍。
蘇謹兒講的很詳細,從西涼公主如何逼迫她離開端木天佑,一直講到最後,說她被抽了一鞭子,而西涼公主則被她狠狠地在軟肋上打了一掌。
“好了,你滿意了吧?”蘇謹兒無奈地講完一切,她看得出來,端木天佑的臉色真是難看到了極點。誰讓他非逼迫着自己說出來呢?不講出來,他生氣,講出來更是如同火上澆油,總之都不是好的結果。
“想不到這西涼公主竟然是這麼無恥的女人,謹兒,她還有沒有傷到你的其他地方?”端木天佑深怕蘇謹兒再有什麼隱瞞,不放心地追問。
“只是手臂上被抽了一下而已。況且根本不重,穀雨都說了,好好調養,不僅很快就會痊癒,而且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的。”蘇謹兒故作輕鬆地說,希望能讓端木天佑平靜一些。
“謹兒,你在這裡等着,待本王去找那個女人討個說法,爲什麼要憑空欺辱本王的王妃!”端木天佑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拳緊握,又要往外面走。
然而這次,蘇謹兒卻再也拉不住了,雖然現在端木天佑已經不是當初的戰神了,因爲身中邪毒,導致內力盡失。但畢竟也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蘇謹兒儘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依然阻擋不住他的腳步。
“好你個端木天佑,你給本王妃回來!”站在書房的門口,蘇謹兒生氣地跺着腳,大聲叫嚷着,但是端木天佑就像一架無法停止的戰爭機器一般,腳下生風,幾步便離開了視線。
“真是的……”蘇謹兒一腦門子官司,她以前還從未見過端木天佑這個樣子,以前的端木天佑,不論經歷多麼糟糕的狀況,縱是喜怒無常,卻也保持着應有的理智,而今天,他卻太沖動了。
這莫非就是衝冠一怒爲紅顏麼……
安下府中獨自擔心的蘇謹兒不提,單說怒氣衝衝的端木天佑。
離開王府的他,只感覺到胸膛之中有一隻怒獸,正在一點一點掙脫鐵鏈的束縛,吞噬着他的心,估計用不了多久,他的整個身心即將被這頭邪惡的怪物佔據……
駿馬飛快地出了凌城,四五里的距離,轉眼
便到。
在路上,端木天佑早已經想好了,見到那西涼公主,便要好好質問一番,倘若那女人真的再執迷不悟,非要說什麼嫁給他之類的話,他也就不想再忍耐下去了,一貫的驕縱,才讓西涼公主得寸進尺,甚至還傷害到了心愛的人。
此刻的端木天佑沒有想一想,若是在蘇謹兒出現之前,他是斷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發這麼大的火氣的,可見,蘇謹兒自從走進他的生活之中,對他產生了多麼重要的影響,而在他的內心之中,又對這個女人是何等的看重。
戰馬兮溜溜一聲嘶鳴,停在迎賓館的前面,也顧不上把馬的繮繩拴好,端木天佑從馬背之上一躍而下,三兩個箭步衝到了迎賓館的門前。
“見過六王爺。”
“給六王爺請安!”
兩個守門的侍衛對端木天佑行着禮,但是端木天佑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無視掉他們,之後走進了館中。
那兩個侍衛看着端木天佑那令人可怖的樣子,對視了一眼,誰都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就在方纔,他們還以爲六王爺是衝他們來的,簡直都要嚇死過去了。
現在的時辰已經是晚上的戌時三刻。按道理來說,時辰已經不早了,北漠國所在的院落一片寂靜,然而西涼國所在的院落卻是燈火通明,嘈雜不已。
端木天佑大步流星地走入院落之中,徑直走向公主所在的房間。擡腿“當”的就是一下,將兩扇雕花的木門踹開。
下一瞬,端木天佑馬上就要脫口而出,質問西涼公主,但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愣了一下。
只見房間之中,不僅沒有西涼公主,就連和她形影不離的那個大宮女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男人,都是西涼風情的打扮,看起來也都是是使團裡的人。
“你們公主呢?”端木天佑虎着眼睛問道。
這羣人之中,有一個四十左右歲的男子,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身份地位比其餘的幾個人要高一些,看到端木天佑破門而入,又是這幅氣憤的面孔,急忙走了上來。
“見過六王爺,莫非您也聽到了什麼消息不成?”
這番話讓端木天佑更加疑惑了,消息?什麼消息?
“什麼消息?你又是何人?”端木天佑疑惑不解。
“在下姓蕭,是我們使團的帶頭使者,這次隨着公主一同前來參加四國比試的。”蕭使者做着自我介紹。
“好吧,蕭使者。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們公主現在在什麼地方?本王找她有事情要理論。”端木天佑的語氣多少緩和了一些,他掃視着在場的衆人,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是一種非常焦急擔憂的神情。
“六王爺,您難道不是來告知我們公主下落的麼?”姓蕭的使者好似十分失望。
下落?
端木天佑更加疑惑了,莫非西涼公主失蹤了不成?
哼……
端木天佑思想了片刻,這便明白了一切,肯定是西涼公主今日打了蘇謹兒,怕他找到迎賓館前來報復,這便帶着那大宮女躲了出去,不敢回來了。好她個西涼公主,有膽量做,卻沒有膽量去承擔後果,真是讓人可發一笑!
“想必公主定是怕什麼事情,躲出去了吧?”端木天佑譏諷地說,然而在場的衆人卻面面相覷,似乎不明白他話語的含義。
蕭姓使者聽到端木天佑這樣說,顯得
更加焦急了,燈光之下,他的額頭上沁滿了汗珠。
“王爺,如果您知道我們公主在什麼地方,還希望您能夠告訴我們,我們找公主有急事商議!但是自從她上午離開迎賓館,已經整整快一天了,還沒有回來。”
打量着面前衆人的表現,以及說話男子的一言一行,好像並不是在欺騙他,端木天佑也不得不產生了懷疑。
就算西涼公主再怕他,也不至於這樣誇張地消失一天吧?莫非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本王並不知道你們公主去了什麼地方,今晚本王前來,還打算問她些事情。”端木天佑對使者說,既然西涼公主不在,那他就沒有必要把怒火發泄在這些無辜之人的身上。
“王爺,肯定是出事了,出事了!今日下午,我們公主的那匹棗紅馬跑了回來,然而卻不見公主的影子,眼看着後天就是比賽的日期了,可是……”男人越說越着急,在場的西涼使團衆人也是一個個眉頭緊鎖,屋中似乎被一種不祥的陰雲徹底籠罩了起來。
“你方纔說,你們公主的棗紅馬跑了回來?”端木天佑沉着眸子問,來迎賓館之前,蘇謹兒對他說得明白,西涼公主去王府門口找茬的時候,就是騎着馬去的,莫非在這之後,出了什麼事情?
“對啊,我們公主的這匹棗紅馬深通人性,如果公主在它身邊的話,除非有公主的命令,否則它絕對不會離開半步的……”使者一邊說,一邊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心中也是多少有些擔憂,但是端木天佑依然認爲西涼公主並沒有出什麼意外,只不過是因爲做了虧心事,暫時躲出去了而已,相信在比賽之前,她肯定能夠回來的。
“蕭使者,現在便說公主失蹤,爲時過早了一些,或許你們公主喝醉了酒,居住在凌城中的某家客棧也說不定,明日,她應該就會回來。”端木天佑猜測着。
這番話,似乎引起了蕭使者的不悅,他的眉梢挑動了幾下。
難道在這六王爺的眼中,他們的公主就是這麼輕佻之人麼?竟會隨意在城中客棧留宿,而且不給使團的人打個招呼?
“六王爺,希望如此。但這可是在貴國,我們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參加比賽,貴國應有保護我們的義務,萬里有一,如果我們公主出了什麼意外,我想我們西涼大帝絕不會答應。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您能夠派人尋找一下……”蕭使者漸漸地改變了方纔那說話的風格,身爲使者,自然也是國家的說客,這種人的口齒都是很厲害的。
想不到端木天佑卻根本沒有當回事,他睥睨着眼神,嘴角微微上揚。
“蕭使者,你這是在借用國家名義來威脅本王麼?如果本王就不派兵尋找,你又能如何?”
蕭使者嚥了口唾沫,儘管能言善辯,但卻依然被面前這個冷麪戰神的語氣嚇到了一些。
“王爺,您想多了,我並沒有任何威脅您的意思,小人官小職微,絕不敢有這樣的膽子,我只是希望能夠早日找到我們公主,這樣不論是對我們,還是對貴國,都好……”一邊說着,蕭使者一邊低垂眸子,不再去對視端木天佑那銳利的目光。
端木天佑再次掃視了一眼屋中糾結的衆人,之後轉身離開了公主的房間,再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站定了腳步。
“你們放心吧,如果你們的公主真的失蹤了,本王肯定會派人尋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