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什麼都不要問,你把這拿去化驗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血的主人中了什麼毒。”蘇謹兒將小瓶拿出,把端木天佑的血液一分爲二,交給穀雨一份。
與春分不同,穀雨的話一向很少,只要是娘娘吩咐的事情,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應了一聲,便放下手中的活計,拿着血樣去府內的藥廬了。
穀雨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謹兒悄悄回到閨房之內,打開了超能系統,將剩下的血樣放了進去,片刻之後,腦海之中,傳出了系統的檢測結果。
其實她檢測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但是交給穀雨也是必須的,一來對端木天佑說結果的時候,有個說辭,不涉及到自己的超能系統。
二來也算留有退路,萬一系統檢測不出什麼,穀雨那裡說不定還會有發現。
“檢測完畢,這血中含有毒素,但毒素的成分不明……”
果不其然,系統根本無法識別端木天佑到底中了什麼樣的毒,這現代科技的產物在古代還是有些掣肘,不能分辨很多毒物,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看起來,現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在穀雨的身上了。
不過一切好來的奇怪,端木天佑中毒絕對是心懷叵測之人有意而爲的,但是在晉城的時候,她一直同他形影不離,並沒有看到有什麼異樣的症狀,那端木天佑到底以什麼樣的方式中毒的呢?
左思右想,沒有什麼結果,蘇謹兒感覺到十分詭異,在她的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好似一切都只是開始,端木天佑內力盡失,好似在給黑暗勢力創造着某種機會,這股力量正蠢蠢欲動……
這會是太子,還是韓紀所爲呢?
一頭霧水,毫無頭緒……
蘇謹兒將端木天佑的血樣小心地送入超能系統的一個小型冷庫裡妥善保存好,之後關閉了系統,如果下次再需要檢測,她可不希望,那變態的端木天佑再咬一次手指了。
……
雲淡,風輕。
一晚的雪在凌城百姓入睡的時候悄然降臨,大年初一,凌城處處一片銀白,晶瑩的雪花,無私地包容着凌城深處的罪惡,將一切深埋於潔白之下,靜謐,安然。
鈴聲叮噹,馬蹄噠噠,一輛精美的馬車行駛在去皇宮的路上,車伕舞動着馬鞭,一路行去,車後留下兩道落寞的車轍。
端木天佑將視線轉到蘇謹兒的身上,只見她正手託紅腮,癡癡地望着窗外。
“在想什麼。”端木天佑問着,蘇謹兒並未回頭,依然保持方纔的姿態,好似被車窗外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
“沒什麼……”蘇謹兒回答地有些漫不經心。
“我只是在想,如果凌城之中的一切,都如同此刻的景色一般,晶瑩剔透,毫無齷齪,那該有多好……”
端木天佑哼了一聲,對於美景之類的,他向來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罷了,當化雪之時,恐怕你會看到比平日更甚的泥濘骯髒。”
蘇謹兒終於回頭,視線正同身邊男人交匯。
這瞬間,她似乎透過端木天
佑那黝黑的眸子,進入到了他的內心世界,一個男人,在心中究竟隱藏着多少黑暗,纔會說出這般消極的話語?
這也難怪,端木天佑經歷的太多了,宮中的爾虞我詐,皇族間的你爭我奪。也許,他本是單純善良之人,但卻被這些無奈的現實遮蔽住了心中的陽光……
單純善良?想到這四個字,蘇謹兒忽然感覺到很好笑,或許是她想多了,至少在現在來說,她無法想象出這個詞語與身旁的男人有絲毫的關係。
一路急行,載着夫妻二人的馬車來到皇宮門口,端木天佑吩咐車伕在原地等待,而他則帶着蘇謹兒邁入了這黃金的牢籠。
二人先去探望皇太后,但依然吃了閉門羹,皇太后吃齋唸佛,不見任何人,對於此事,兩人也有心理準備。再三求見遭拒,他們只好改道去見皇上。
“謹兒,你還沒有跟我說,你究竟做了什麼樣的準備呢。”路上,端木天佑一邊走,一邊說着,他注意到了,蘇謹兒的手中拎着一個錦綢的包裹。
“王爺,現在可是皇宮,莫要稱呼你我的,讓皇上和衆娘娘聽了不好,關於臣妾準備了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蘇謹兒賣着關子,臉上露出一個神秘調皮的笑容。
正陽宮,每年初一,皇上,四大皇妃,還有各個皇子帶着各個王妃都會在此相聚。當端木天佑和蘇謹兒來到這裡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們是來的最晚的一對。
大廳之中,歌舞昇平,早已按照座次擺好桌案,上面擺放着生鮮果品,人們早已入座。端木興元居中位,饒有興致地觀看着下面的表演,身旁,韓皇后正在削平果,時不時遞給他一塊。
“停。”
看到端木天佑和蘇謹兒的到來,端木興元微微擺手,燕舞鶯歌的宮女們擺動着五彩的長袖,退了下去。
“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參見父皇,祝吾皇新年快樂……”
兩人先後施禮着,低頭的時候,端木天佑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該來的人都來了,甚至閉關多日的太子也瀟灑地坐在一旁。
“嗯……”端木興元拂鬚微笑,道了一聲免禮。
看到這夫妻二人的身影,韓皇后的眸子稍稍沉了一下,她的心中十分不爽,當初,費了那麼多的力量,想要將二人除去,想不到今日,他們依然平安無事地站在面前。
太子端木尚澤更是一腦門子黑氣,這些日子,在府中都要把他憋死了,更可氣的是,皇上竟然將他主持四國比試大局的權利剝奪了,他曾暗中數次讓人給韓皇后捎來蠟丸書,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替她說說好話,但是直到今天,依然沒有結果,如果不是因爲大年初一,大家都進宮請安的原因,恐怕他還在太子府裡窩着呢。
放下手中杯,端木尚澤打量着端木天佑身邊的蘇謹兒,多日不見,這女子好似更加秀色可餐,沉魚落雁了。今日的蘇謹兒似乎應景一般,頭梳高高的美人髻,一枝白玉簪斜斜地插在發發髻之上,顯得別具一格。一襲雪白的鳳裙,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足蹬白虎皮的棉靴,更是點睛之筆,讓整個人看起來活潑
可愛,又不失大方和優雅。
偷眼再看身旁的太子妃,打扮地雖然雍容華貴,但卻有些做作,但是頭上的髮飾,估計都有幾斤沉了……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啊。
“你們倆去給幾位皇妃請安吧,你們的座次,早就準備好了,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端木興元吩咐着。
端木天佑硬着頭皮,帶着蘇謹兒去給四大皇妃請安,韓皇后,德妃,淑妃,賢妃,挨個問候了一遍。
蘇謹兒倒是顯得非常自然,臉上始終帶着溫暖的笑容。
之後兩人落座,在他們的身旁,便是面色微紅的四皇子端木容啓,在手裡,端着酒杯,微微朝他們示意了一下。
“謹兒,朕曾派佑兒去晉城治理瘟疫,怎麼?朕聽說你也跟去了?而且幫助他治理了晉城的災情?”皇上開口問道。
蘇謹兒假裝不好意思,站起來深施一禮。
“父皇,雖然兒臣去了晉城,但不過是照顧我家王爺的生活起居罷了,兒臣一介女流,怎麼懂得治瘟之事?您一定是道聽途說了。”
“呵呵,謹兒,不要謙虛了,你的所作所爲,早已有人報告給朕了,你做的很好,朕心甚悅!佑兒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氣。”端木興元的話雖然不知道是否發自肺腑,但令人聽了,還是蠻舒服的,端木天佑沒什麼反應,一旁的淑妃卻顯得很高興。
“皇上,還是您慧眼識人,如果不是您將謹兒賜給佑兒,臣妾又怎會有這麼好的兒媳呢……”說着,斟滿一小杯酒,淑妃端到了皇上面前。
拍馬屁的技術,幾個妃子還是很精通的,不管皇上誇獎什麼,她們總能想到辦法,套在皇上的身上,好似天下的好事都和皇上有關。
端木興元倒也受之無愧,接過淑妃手中酒杯,笑着一飲而盡,看起來,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錯,平日裡嚴肅的面龐,現在始終樂呵呵的。
“父皇,父皇!”一陣銀鈴般的聲音從大門外傳出,端木毓秀在手中提着一個大大的食盒跑了進來。
“哼,又是這小丫頭……”蘇謹兒冷着眼睛看着,在她的心中,端木毓秀的存在感或許太低,所以來到正陽宮後,竟然沒想起留意一下是否有大公主的身影。
就在蘇謹兒打量端木毓秀的時候,端木毓秀也看到這對頭的存在,原本不錯的心情,瞬間變壞了很多。
“六皇兄,妹妹給您請安了。”端木毓秀對端木天佑施禮請安,之後便直接無視掉了蘇謹兒,邁步想去找皇上和韓皇后。
“皇妹,慢!你皇嫂在此,你們許久不見,難道不問候一下麼?”端木天佑頭也未擡地說,兀自斟酒。
端木毓秀咬了咬銀牙,縱然心中一百二十分的不情願,但是無奈,端木天佑這冷冰冰的模樣,還真讓她感到頭皮發麻。再者說,當着這麼多的人,發脾氣只能是自損聲譽。
“皇嫂,給你請安。”端木毓秀好不容易纔擠出幾個字。
“妹妹,咱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呢?也祝你新年快樂。”蘇謹兒倒是滿不在乎,微笑着說。
演戲,誰不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