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凌澈那溫和的笑顏,雲曦竟是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襟。
冷凌澈站起身,長身逼近,深情纏綿卻讓雲曦覺得莫名心驚,他撩起雲曦耳邊的一縷碎髮,低沉魅惑的說道:“夫人之所急,便是爲夫之所急……”
雲曦細品着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冷凌澈的話她從不敢想的太過單純。
冷凌澈一點點逼近,雲曦的身後是桌案,她雙手撐在桌面上,雙腿雖是移動不了,但是身子卻仍不由自主的後退着。
冷凌澈將自己的手覆在雲曦的玉手上,輕柔而曖昧的撫摸着,肌膚相貼之處讓雲曦覺得有些酥麻。
雲曦避無可避,冷凌澈低頭在雲曦的脖頸上吹着溫熱的氣流,驚得雲曦不由得戰慄起來,而就在下一瞬,冷凌澈竟張嘴含住了雲曦小巧的耳垂,還用舌尖輕輕挑了一下。
雲曦只覺得腦袋裡面嗡的響了一下,身體迅速癱軟,彷彿被人點了穴道,再不會動彈。
恍惚之中,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攀至她的腰間,她的喉嚨動了動,不會迴應,也忘了拒絕。
突然,雲曦感到腰間的帶子一鬆,她低頭一看,衣襟竟是不知道何時被人挑開,露出了粉色內衣的一角。
雲曦正要開口,胸前突然傳來了如玉般冰涼的觸感,猶如五根細膩的白玉,讓她在這夏日的傍晚打了一個激靈。
雲曦一把按住了冷凌澈的手,臉頰已經紅的仿若打翻了整盒的胭脂,嬌不成聲的說道:“我們……去牀上好不好……”
雲曦不知道她在說這句話時有多麼的魅惑,那嬌柔之聲足以使任何意志堅定的男人失去理智。
冷凌澈一把將雲曦抱起,大步走到了牀榻上,他的眸中雖是閃着炙熱瘋狂的光,卻還是將雲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牀榻上,唯恐弄痛了她。
雲曦的眼神迷離恍惚,盈盈水光宛若琉璃,她下意識的輕咬着嘴脣,更顯嫵媚妖嬈,額間綻放的紅梅使她看起來仿若花樹堆雪,絕色無雙。
“曦兒……”
他總是喜歡在牀笫之間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似是永遠也不知道厭煩。
雲曦皺了一下眉,雖然每次她都有些怕,卻已不再像兩人洞房之夜時那般的痛楚。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他卻是捧着她的臉頰,深情而強勢的說道:“喚我!”
“凌澈……夫君……”聲音時斷時續,在他耳中卻勝過所有靡靡之音,她的聲音讓他沉醉瘋狂而又欲罷不能。
初夏的晚風十分涼爽,芙蓉閣的大門卻是緊緊閉着,阻絕了微風蕩過。
玄角幾人坐在梧桐樹下,吃着瓜子,喝着小酒。
玄徵沒有與他們坐在一起,而是雙手環膝,靠着樹幹坐在地上,眼神一直瞄着玄角,似乎是在防備他會對自己下手。
玄宮看着那禁閉的房門,竟是有些微微臉紅,剛纔主子隨手關門可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裡面自是不可描述……
玄角將嘴裡的瓜子皮吐在地上,看着自己有些發黑的手指,正想往衣服上蹭,卻又有些下不去手,便轉身蹭在了玄徵的身上。
學醫的人都很愛乾淨,玄徵雖不像冷凌澈那樣不喜別人觸碰,卻也容不得衣衫髒亂。
他立刻站起了身,用那雙小鹿般的眼睛狠狠瞪着玄角。
玄角陰柔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壞笑,開口說道:“生氣了?那你來打我吧!”
玄徵緊緊的咬着嘴脣,那一雙大眼睛裡盈滿了淚光,對峙半晌,玄徵委屈的蹙眉轉身跑開了。
玄宮無奈,開口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欺負玄徵,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玄徵了!”
“哎呀,沒事的,我們好兄弟鬧着玩呢!玄徵脾氣好着呢,纔不會真的與我生氣呢!”
玄宮冷冷的瞥了玄角一眼,語氣不善的說道:“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那可是玄徵!”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哎你們說,主子的房門緊關着,他在裡面幹什麼呢……”玄角一臉壞笑,搓了搓手,一臉好奇的模樣。
玄角語落,就連一直打着算盤的玄商也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敢去,我算你工傷!”
“靠!那老子要是死了呢?”
玄商認真想了一下,開口道:“兄弟一場,我自己出錢給你買一副最好的棺材!”
玄宮聞後一笑,玄角瞪了他一眼,忿忿不平的說道:“你們怎麼不去?老子也給你們買棺材!”
“沒興趣!”玄商和玄宮兩人異口同聲道,氣的玄角直跳腳。
玄商站起身,撥了一下算盤,看着桌上的瓜子和酒水開口道:“這些不能算在府裡,從你的月銀里扣!”
“憑什麼?玄宮也吃了啊!”
玄角說完側頭一看,身邊哪裡還有玄宮的影子,頓時便破口大罵道:“玄宮!你個畜生!”
“玄羽呢?最近咱們好像都沒看見他!”玄商突然記起每次他們小聚都缺玄羽一人。
“他忙着求愛呢,可惜喜歡的是一朵鐵花,扎的滿身刺,哈哈……”
“求愛?他喜歡上誰了?”玄商疑惑問道。
“樂華吧!就是世子妃身邊那個不愛說話的小丫頭!”
“嘶!”玄宮嘶了一聲,目光凝結,看起來十分的嚴肅。
玄角賊兮兮的一笑,挑眉道:“怎麼?你也喜歡那個妹子?”
玄商卻是不理會她,轉眸算計了一會兒,突然笑道:“這個好!這個好!
如果世子妃身邊的丫鬟嫁給別人,世子妃自是要準備嫁妝,可那嫁妝卻是給了外人!
可若是玄羽,都是自家人,以後還要在一個府裡,這些虛禮自是就可以免了,咱們不就省了一份嫁妝和一份聘禮嗎?”
“靠!”玄角甩袖而去,他還以爲會看到一段三角戀,誰想到這個玄商滿腦子裡都是錢!
看着玄角離開,玄商仍在背後高聲喊道:“你也一樣,就在這府裡挑,否則我可不給你批!”
……
外面的吵鬧屋內的兩人自是不知,恩愛之後雲曦香汗淋漓,嬌喘陣陣。
紅被翻浪之後,雲曦便一如既往的鑽進了被子裡,除了髮絲,便是連一個腳趾都沒有露出來。
冷凌澈無奈,琢磨着他下次要不要事先將被子都扔掉,免得她總把自己藏起來。
冷凌澈穿上衣衫,隨意的挽了挽長髮,推開房門,一直盯着動靜的碧蓮立刻衝了上去,“世子有何吩咐?”
但見冷凌澈衣衫微有凌亂,長髮也只隨意束上,這一番模樣比起那飄逸高貴的模樣,更顯魅惑誘人。
碧蓮嚥了咽口水,眼睛掃到了冷凌澈性感的喉結,更是覺得春心蕩漾,恨不得伸手撫摸。
“去打洗澡水來!”冷凌澈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默然的轉身離開。
碧蓮還有什麼不懂,此時要洗澡水還不是因爲兩人剛纔……
碧蓮狠狠攥拳,心裡唾罵雲曦不知廉恥,竟是未到深夜就敢勾引世子,卻是全然忘了她剛纔想把冷凌澈撲倒的心思。
碧蓮打好了洗澡水,走到內室回覆道:“世子,熱水已經打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碧蓮想想就覺得激動,不知世子的身材可否與他的臉一樣完美。
“嗯!出去吧!”冷凌澈淡淡開口,未看碧蓮一眼。
碧蓮有些詫異,因爲所有少爺小姐都是由侍女服侍沐浴的,“世子,奴婢很會擦背的……”
“出去!”不同於剛纔的冷淡,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中的厭惡和不耐卻是清晰無比。
碧蓮有些委屈,想她面容姣好,雖是不及世子妃,身材卻是豐傲玲瓏,絕不是世子妃那樣乾癟的身材可比!
以前她一直在歐陽側妃身前伺候着,便是四公子也對她垂涎已久,可是這世子卻如此對她!
可即便她心中委屈不已,卻只好紅着眼眶躬身退出,不敢再有任何的違背。
她將此事盡數怪在了雲曦的身上,一定是那個雲曦太過強硬,世子纔不敢納妾,有這樣這一個主母,她何時才能出頭?
這般想着,碧蓮眸色一寒,她纔不要做一輩子奴婢!
若是以前她還會甘心做四公子的妾室,可是在看見世子那如仙的面孔時,她的心裡已是再容不下任何人。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絕不會放棄!
屋內雲曦已經穿好了中衣,她的臉頰還泛着紅暈,開口問道:“剛纔那聲音可是碧蓮?”
“嗯!”
“這個碧蓮整日裡晃來晃去的,看着便讓人頭暈,本以爲出了歐陽若的事情會讓她安分些時日,誰想到她竟然更迫不及待了!”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着來的眼線總歸比暗中的要好許多,所以她對秦側妃和歐陽側妃送來的人都還算是寬容。
那青絹是個穩重的,相貌也不出色,幹活卻任勞任怨,讓人挑不出一掉毛病,這碧蓮卻是上躥下跳,是個人都能看得出她的那點小心思。
雖說冷凌澈從沒有正眼瞧過碧蓮,可是想到碧蓮每日那赤裸裸的眼神,雲曦便覺得心煩。
“曦兒可是吃醋了?”冷凌澈打笑道。
雲曦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剛纔將自己吃幹抹淨,便沒好氣的說道:“是啊,她們都覬覦你的美色,我若是不管,只怕你就要被她們活吞了!”
雲曦的話不乏促狹之意,因爲男人都不喜歡被人說美,可是冷凌澈卻顯然不在意,反而輕笑道:“如此便有勞夫人了!”
雲曦無奈嘆氣,冷凌澈的弱點到底在哪啊?
看來她當時的預感果然是對的,嫁給扶君的女子絕對是“可悲”的!
“夫人既然這般辛苦,爲夫便親自爲夫人擦背可好?”冷凌澈眼含笑意,那溫潤深情的光一度險些讓雲曦失了心神。
“絕對不要!我要讓喜華進來伺候!”想到上次兩人洗鴛鴦浴的風光,她纔不要重蹈覆轍!
冷凌澈今日也不想鬧她,只笑道:“好,我叫喜華進來!”
他又拿起了那封信,嘴角的笑意味深長,“念及夫人極盡配合,解爲夫之所急,爲夫亦不負夫人所望!”
看着冷凌澈那純淨的笑,雲曦羞憤,她真是佩服冷凌澈,他是如何把那些葷話說的宛若清風皓月的?
看來她以後還真是有的受了……
冷凌澈十分珍惜自己休沐的這段時間,幾乎每日都帶着雲曦出去遊玩,帶着她在金陵附近賞景遊湖,兩人過得十分愜意。
冷凌澈和雲曦總是早出晚歸,院子裡的事全權交給了安華,兩人玩的不亦樂乎,大有玩物喪志之勢。
自從冷凌澈和雲曦成婚以來,一家人從未坐在一起吃過飯,秦側妃幾次想叫兩人一起來,最後得到的消息卻都是“世子和世子妃未歸!”
錦安王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最後還是有一日下雨,天氣不好,兩人才沒有出府,晚上一家人才坐在一起用了晚膳。
雨不算大,兩人沒有穿蓑衣,冷凌澈打着一把油紙傘,兩人漫步走在九曲迴廊之下。
正堂內,衆人早已經落坐,除了被禁足的劉寶珠,還有兩位夫人,府內的人聚的頗齊。
錦安王一見到兩人便冷哼了一聲,不悅的將臉別開,似乎一看見兩人就很煩。
嚴映秋對雲曦和善一笑,伸手招呼着雲曦坐下,嚴映秋長的溫柔似水,眉眼一彎更是嫺靜如臨花照水。
六小姐冷清蓉心裡還怨怪着雲曦小氣,便撇撇嘴說道:“二哥二嫂真是難請,一連幾天都看不到人影!”
雲曦只掃了冷清蓉一眼,她真是佩服霞夫人,到底是如何將王府千金養成了這般見錢眼開的性子!
秦側妃連忙出來打圓場,笑着說道:“世子和世子妃新婚燕爾,應酬也自是多些,今日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就不要再說這些了!”
雲曦揚脣笑了笑,柔聲開口道:“世子最近帶雲曦領略了一下金陵風光,也好讓雲曦早日適應,卻是沒想到反讓大家空等,這倒是世子和雲曦的過錯了!
若是雲曦知道父王想讓大家聚在一起吃頓團圓飯,我們自是會早早歸回!”
若是誠心請他們早些說不就好了,如今反倒是將事情怪在他們身上,這個罪名她可不受!
秦側妃臉色微僵,心裡只嘆這雲曦真是不好說話,錦安王看了一眼雲曦,冷哼道:“巧舌如簧!”
“好了好了,一家人湊在一起就好,咱們快些用膳吧!”今日打圓場的竟然是歐陽側妃,依照她的性子應該落井下石纔對。
一段飯用的還算是安靜,除了冷凌墨總是時不時偷看雲曦,每次都被冷凌澈那平淡卻冷寒的目光所逼視,心驚的收回了視線。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和大哥鬥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怕過一點,可是對於這個十年未見的二哥,他總覺得探不到底。
不過隨即冷凌墨又有些嫉妒,劉寶珠的姿色只算是中上等,遠不如雲曦絕色,又不如嚴映秋溫柔嫺靜。
當初娶她便是爲了她家的銀子,可是現在他卻是覺得劉寶珠丟了他的臉面,若不是因爲劉寶珠不合父王的心意,也許這世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也許這雲曦也是他的!
一頓飯衆人心思各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糾葛,即便大家生活在一個院子裡,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
用過晚膳,一直甚是安靜的歐陽側妃突然開口道:“雲曦,寶珠已經知道錯了,你們妯娌之間要和平相處纔是,你就原諒她吧!”
雲曦笑笑未語,歐陽側妃見雲曦不接話,便繼續說道:“咱們都是錦安王府的,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咱們自是要團結一心纔好。
再過幾日便是迎接太子回朝的宮宴,咱們府中缺人總是不好的……”
雲曦聞後一笑,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