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姐,那司玉不是司府的小姐嗎,爲何她還會說出那般不知深淺的話呢?”雲茉有些不解,便開口問道。
“她是庶女,若不是司老夫人授意,她又是如何出來的?”雲曦心中清楚,司老太太對她從未有過一個好臉色,只怕她心裡很不滿這件婚事呢!
“可就算是司老夫人讓她來的,她也不能對皇姐出言不遜啊!”雲茉還是覺得不解。
“司老夫人不喜歡我,想必也不滿意這門婚事!”
“什麼?”雲茉驚詫,聲音也難免大了一些。
雲曦少見她這般模樣,不覺有些奇怪,雲茉臉色一紅,低頭嘟囔着:“雲茉覺得大皇姐最好了,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大皇姐呢!”
雲曦聞此不由得失笑,開口說道:“就算你是萬里挑一,也總是會有人不喜歡,這並沒有什麼……”
“那大皇姐可有什麼打算?”雲茉小聲問道,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雲曦,雲曦卻是並未注意。
雲曦並沒有將打算講給雲茉,只淡淡開口道:“一步步看吧……”
雲茉將頭垂下,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波光。
雲曦心中有事,便開口道:“你若是想逛,就在附近走走,不要走遠,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
雲茉乖巧的點了點頭,連連應聲說道:“大皇姐你去忙吧,雲茉不會走遠的!”
雲曦聞此點點頭,她還要去見見玄宏大師,上次若不是玄宏大師,也沒那麼容易成事。
雲曦來到了玄宏大師的禪房,輕輕的叩了叩門,裡面傳來一道淡然之聲:“長公主不必客氣,請進吧!”
雲曦邁入房間,玄宏大師睜開了眼睛,看着邁進屋內的少女,眸光動了動,卻是在雲曦走近時,掩飾在了悲天憫人的淡然中。
“玄宏大師,上次的事情雲曦要多謝您!”雲曦開門見山的說道,滿懷感激之情。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不過是將事實說出來,公主何必言謝。”
雲曦神色恭敬的看着玄宏大師,“不僅是因爲上次一事,當初若不是大師一語,雲曦與幼弟也只怕難以存活!”
玄宏大師微微一愣,緩緩起身,走至窗邊,看着窗外那鬱鬱蔥蔥的景色,悲憫的雙眸竟是泛起了一抹無人知曉的落寞悲慼。
“公主出生那年的確是夏國境內梅花齊綻,狂風驟雪忽停,這一切都是真的,並非老衲所爲。
至於長公主能夠有此尊榮,也是因爲長公主聰慧機敏,更是與老衲無任何的關係……”
雲曦只以爲玄宏大師乃佛門中人,自是不想與這些事有何牽扯,遂開口道:“這次麻煩大師入宮,雲曦心中也過意不去,只是這次情況特殊,雲曦也是不得已爲之,雲曦以後絕不會再牽扯到佛光寺了……”
“不必!”玄宏大師卻是直接了斷的開口說道。
雲曦有些驚怔的看着玄宏大師,玄宏大師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雖然老衲是佛門中人,卻是受萬衆的香火,本就與俗事牽扯不斷,又何必做出一副清高之態呢!
老衲願意助公主一臂之力,既是因爲公主天命所歸,也會因爲……公主既是故人之女,老衲如何能看你明珠蒙塵?”
“大師,你……”雲曦聞此更是震驚,難道玄宏大師與她母親相識?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主尚需香火錢,老衲不過一介凡人,又如何能真的了斷塵緣。
老衲與上官皇后有數面之緣,當年種種老衲已記不大清,可既然你們是故人唯一的骨血,老衲便不會坐視不理,若是公主還有何事需要老衲,便儘管開口的好!”
玄宏大師向窗外望了一眼,便回到了蒲團之上,閉目打坐。
雲曦知道他所謂的不記得不過是不想她追問而已,見此便也只得道謝離開。
“長公主殿下……”
雲曦正要推門而出,玄宏大師突然開口喚道。
“大師請講!”
“世間道路千萬,公主卻是選了一條最兇最險之路,老衲並不想幹涉公主的選擇,只是希望公主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雲曦微有不解,玄宏大師復又擡眸說道:“老衲替公主看過了姻緣,前生註定是姻緣,好貌才郎登對年,此際好求鸞鳳偶,延遲悔過費思量!
公主的紅鸞星盛,以後自是有一段絕佳的姻緣,只是希望公主能夠隨心而行,莫要爲了那些虛無之事忽視了眼前之人……”
玄宏大師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一副趕客出門的模樣,雲曦即便心裡思緒千萬,可是見玄宏大師這副模樣,便也只得行禮而出。
“眼前之人……”雲曦心中默唸,卻只搖頭一笑,並未入心。
踏出了玄宏大師的禪院,雲曦卻是突然止住了腳步,眼神凝結在了一道身影之上。
院中高大的梧桐樹下,樹葉繁茂,夕陽餘落的光透過枝葉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斑斕的光影。
有一男子,一身白衣如雪,墨發染漆,他微微倚着樹幹,眼眸微垂,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猶如蝶翅。
他的皮膚白如玉,如雪的衣衫染上了一層緋紅,在朦朧的光下下襯得幾欲要透明瞭一般,讓人不忍吵醒他,唯恐他睜開睡眼便會乘雲而上,羽化登仙……
他倏然睜眼,向雲曦的方向望來,嘴角一揚,輕笑若蘭。
雲曦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腦海裡陡然浮現了“眼前之人”幾個字!
雲曦立刻搖了搖頭,她一定是瘋了,不對,她定是又中暑了纔會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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