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在會議室裡頭考慮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把那個主持給傳到局裡頭,好好地審查一番。”
一聽這話,楊虎便是想了想問道:“那名主持是市政協委員,直接傳喚到局裡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他又不是人大代表,即使是人大代表,只要我們沒有刑拘他,也是可以傳喚他的,如果他不去的話,我們就強制傳喚。”陳功立刻說道。
楊虎聽了之後,便要吩咐人去把那名主持給帶過來,但是陳功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先等一等吧,我先去會一會他。”
陳功沒有讓懸空寺的主持先到公安局裡頭接受調查,而是自己決定去懸空寺一趟,與這名主持見一見面。
第二天,陳功一大早,在司機與秘書的陪同下,來到了懸空寺。懸空寺這個時候人還不多,他讓秘書先去向懸空寺的主持報告,看一看懸空寺主持在不在。
秘書便是連忙向懸空寺裡跑去,到了之後,便是直接問主持在不在,陳省長過來要見他。
陳功是副省長兼公安廳長,雖然比不上省委常委,可是那也是省裡的重量級人物,懸空寺裡頭的僧人得知他來了,便是急忙向主持彙報。
陳功到達懸空寺的時候,主持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了。
“陳施主好。”主持合十向陳功打招呼,並沒有稱呼陳功的官銜。
陳功沒有向他合十,而是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大師好,今天專門過來拜訪大師,不知大師是否有時間?”
主持又是合十,臉色平靜,又略帶笑容地道:“陳施主公務繁忙,現在有時間過來見老衲,老衲怎麼能沒時間陪施主呢。”
陳功哈哈一笑道:“大師太客氣了,前幾天我也來到這裡,但是當時沒有時間與大師相見,久聞大師威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聽到陳功這樣一講,主持也是開懷大笑起來,道:“陳施主真是幽默,請到裡面先喝杯茶吧。”
陳功拾級而上,與主持一起走進了裡面,寺廟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會客廳,平時外人根本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外人只管在這裡燒香拜佛,但是他們是沒機會進到裡面的,能進到裡面的人,非富則貴,並且與主持有着交往。
陳功地位顯赫,主持要見他,必然要進入這個大客廳裡。陳功一進去,便是看到裡面裝修極爲奢華,金光閃閃的,紅木的傢俱擺滿整個客廳,裡面還有着一個大的佛像,主持就帶着他到佛像對面的一個小包廂裡頭坐下。
“陳施主,這是我們佛家的清茶,請飲。”一個小沙彌走了進來,給陳功上茶。
陳功四下看了幾眼,然後端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說道:“大師的香火極盛,想必大師一定有過人之處,能否讓我開開眼界?”
主持呵呵一笑道:“陳施主過獎了,老衲不過是一個俗僧,哪有什麼過人之處,香火盛,也是衆生向佛,願意到老衲這裡上一柱香罷了。”
主持顯的也非常謙虛,陳功微笑道:“如果人人心中向佛,那這個世界就清淨多了,可惜我們這個世界並不清淨啊。”
主持道:“陳施主說的極是,現在人心浮躁,不能安心向佛,急功近利,凡是到我這裡來的人,都是如此,唯有陳施主您不上香,不拜佛,但是心中一直有佛,陳施主您纔是有過人之處的人。”
想不到他會這樣講,陳功便是感到這主持僧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看來還不能簡單粗暴地讓楊虎把他叫到公安局去,然後審問一番,就想把情況查個清楚,且不說他有着背後的關係,即使沒有,這樣做也沒有用。
因此如果要想查清真相,還得從長計議,把這名主持僧人的底細好好查一查,看一看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功心裡這樣一講,便呵呵一笑道:“大師你這是批評我不上香,不拜佛了,好嘛,我現在就去上香拜佛去!”
說着陳功就要起身出去,主持連忙制止道:“陳施主請留步,我並沒有這層意思,我只是感覺陳施主是與我佛有緣之人,所以纔會這樣講,香火不過是爲外面的俗人所準備,陳施主您就不必了,您是省裡的領導,今天能與陳施主您見面,已經是老衲的榮幸。”
陳功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就是重新坐了下來道:“如果這樣說來,沒有外面俗人的香火,你這個寺廟恐怕就不興盛了啊,經常到你這裡的人,還不是因爲心裡頭有俗念,需要大師你幫忙排解一下嗎?”
主持微笑道:“他們不過是爲了尋求心理安慰罷了,有些人做了壞事,心裡頭不安,便是想着到我們寺廟裡,上香拜佛一番,以求精神上的解脫,其實也不過自欺欺人罷了,做了壞事,佛祖是不會原諒的,如果燒香拜佛可以免災,那佛祖不就被他們收買了嗎?”
說到這兒,主持大笑起來,陳功也跟着大笑,直到這兒,他才感到主持與他之間總算是放鬆開來,而在此之前,主持對他是有防備的,而他呢,也在觀察着他的表現,看一看他有什麼破綻,可是觀察了半天,居然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破綻,可見此人不簡單。
想了一想,陳功覺得今天過來與他見一面,主要還是想當面瞭解一下他的情況,至於具體的問題,他現在還不能問,而且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什麼情況來。
想到這裡,陳功道:“大師的話很讓人受到啓發,今天不虛此行啊,俗話說的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話真是不假,大師今天是否還有什麼話來指導一下我這個凡夫俗子呢?”
主持連忙雙手合十道:“陳施主言重了,老衲何德何能,來指導陳施主您,只要陳施主不嫌棄老衲,老衲就感激不盡了。”
主持聽到陳功這樣講,便是表示不敢,陳功是副省長兼公安廳長,說白了,這些領導過來,他必須要伺候好才行,豈敢當面指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