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璇一聽之下,直接就變了臉色,她幾乎連着話都沒有說,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但衆目睽睽如今都盯着她,她這麼急衝衝的離開,甚至罔顧李太后和顧貴妃等人在場,李太后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當即就喝道:“陳淑妃,你想要去哪裡?”
陳青璇聞言,心中着急,只能夠站住腳步,忙道:“太后娘娘照顧一下德妃娘娘吧,估計陛下馬上就要過來了,臣妾宮中有些急事,這就先告辭了。”說着,她蹲身實力,忙帶着梅子和竹子,月和三人,轉身就走。
聽得說寅曦帝馬上要過來,李太后原本想要說的話,終於嚥了回去,至於那杯毒茶,就算想要查,一時半刻的只怕也查不出來,而且這等亂糟糟的事情,李太后自然也不想讓寅曦帝知道。
今晚是德妃的大喜日子,陛下臨幸,那是在所難免,原本有些哀怨的李珂琪立刻就興高采烈了,似乎是一瞬間就忘掉了剛纔那一盞要命的毒茶。
李太后見狀,搖搖頭,她的這個侄女,心中太過在意寅曦帝了,只怕將來未必就好控制。
“太后娘娘,既然陛下馬上要過來,臣妾等人留在這裡,也是不適,先請告辭”秦嫺妃忙着也起身告辭。
“也好”李太后點點頭答應着。
餘下的衆嬪妃見着秦嫺妃告辭離開,雖然想要在這裡多挨一會子,想要見一下寅曦帝,但想來也是不便,只能夠三三兩兩,也都起身告辭離開。一瞬間,原本熱鬧的淨樂宮,頓時就冷清了下來。
最後,連着顧貴妃也告辭離開了。
“姑媽”等着衆人都去了,李珂琪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李太后,低聲問道,“姑媽……”
李太后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麼,被李珂琪叫了兩聲,纔算是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那個茶……”李珂琪看着李太后,低聲問道,“是不是姑媽安排的?”
“不是”李太后搖頭,這完全就是一個意外。
“那……”李珂琪愣然,剛纔她甚至還天真的想過,那個茶,就是李太后安排的,甚至,她還有些害怕,自己壞了李太后的好事,沒有好生把那盞茶敬過去,讓陳青璇喝下去。
可現在,姑媽居然說——不是她安排的?那又是誰?
“你說,那丫頭急衝衝的離開,卻是爲着什麼?”李太后若有所思的問道。
“珂琪不知道”李珂琪搖頭,她是真的猜測不出來,陳青璇爲什麼不顧一切,急衝衝離開了?“要不,派個人過去看看?”
“只怕看不出來什麼”李太后搖頭道,“而且,哀家可以保證,她宮中什麼事情也沒有”
“那她爲什麼?”李珂琪不解的問道。
“這才奇怪”李太后搖頭道,“先不要猜測了,反正明天一早總會知道的,你忙了一天,也累了,等下陛下就要過來了,總算也遂了你的心願,至於將來如何,我尚且難說,更不能夠給你什麼保證了——不過,以你的容貌才智,想來也不至於就被冷落,你自己努力吧”
李珂琪紅了臉,她一直暗戀楊曦,這不是什麼秘密,從小兒衆人就知道,包括她的父親,當年若不是父親瞧不起楊曦,捧着邀月王爺,不肯把她輕易許人,現在哪裡容得上顧家那個說話?
想那顧震不過是一介武將出聲,在朝中也沒什麼根基,當年他自己死不要臉,非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中,甚至——當年他女兒進宮,還不是正經皇子妃的名義進宮的,後來先帝想要重用顧震,這才賜婚。
否則,現在個顧貴妃,就是皇后之尊了。
哎如果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求着父親,早些把自己許給三殿下,那時候作爲三殿下的寅曦帝,身邊並沒有多少姬妾,她要是名正言順的嫁過來,她現在就是皇后了,哪裡用得着受今夜這樣的委屈?
還要向那個顧貴妃磕頭敬茶?越想,李珂琪越是感覺胸悶。
想到這次進宮,父親囑咐的事情,李珂琪搖搖頭,父親和姑媽都沒有死心,還想要捧着表哥上位,可這篡位,哪裡是這麼容易的?
而且,父親說的那個璇璣府,到底又是什麼東西?甚至,父親說,這事情連着姑媽都不能夠告訴——父親還說,有可能那事情,就落在陳家那個女孩子身上?
陳家那個女孩子據說是冒牌貨,但她真正的身份,依然成謎,現在——她卻該怎麼辦纔好?
她今晚急急離開,難道和那事情有關?要不要着心腹過去打探打探?還有,那盞毒茶……
卻說陳青璇離開淨樂宮,就命月和帶着梅子、竹子先回清荷殿,自己卻帶着小喜子,直奔宮門。
馬車早就齊備,有小喜子在,這個時候出宮門也方便得緊,宮門前甚是那些龍禁衛連着問都沒有問一聲。
剛剛離開宮門,角落裡面,,葉武帶着兩個龍禁衛,沉着臉,快步迎了上來。
“怎麼了?”陳青璇急衝衝的問道。
“殿下不能夠出城”葉武急道,“所以,我們實在沒法子,只能夠請示大小姐。”
“爲什麼?”陳青璇不解的問道,她把楊曦給她的玉佩給了楊旭,又命葉武親自護送楊旭出宮,在這樣的情況下,守城官兵理應連着問都不會問一聲。
“對方是軍中人士,不是普通的守城衛兵。”葉武低聲道,“他們說,除非有陛下的聖旨,否則,單單靠一塊玉佩沒用,天知道是不是我們假冒的?”
“難道你們龍禁衛的身份,也是假冒的?”陳青璇怒道。
“龍禁衛不歸兵部管,但我們也不能夠插手管兵部”葉武皺眉,原本安排好的一切,不料最後居然卡在了這裡。
“通知築子遙,今夜我們就去會會那個兵部尚書”陳青璇低聲道。
“大小姐”葉武愣然,她想要做什麼?
“今夜,必須護送五殿下出城,否則,時間上根本來不及”陳青璇冷笑道。
“是”葉武忙着答應了一聲,心中凜然,今晚如果兵部不妥協,只怕這位大小姐不在乎殺人流血,也要硬闖一下兵部了。
大周國京城,黑暗中十二個龍禁衛,護着一輛並不顯眼的馬車,聽在西門前。
而對面,兵部尚書秦如文,帶着數百名身穿盔甲的軍人,刀出鞘,箭上弦,擋在了西門前。
城門緊閉。
“除非有陛下的聖旨,否則,今夜誰也休想出城”秦如文年紀不算很大,最多四十左右,卻沒有普通官員的肥胖臃腫,反而透着一股矯健。
他身材高才,肌肉結實,臉上一道刀疤,更是增添了幾分猙獰——而現在,他也同樣是一身的戎裝,騎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黑色大馬,手裡握着一把青龍偃月刀。
秦如文的名字,文縐縐的沒有一點點的殺傷力,但他這個人,往哪裡一站,就會讓人感覺一股彪悍的肅殺氣息。
“是嘛?”隨着秦如文的話,一個帶着幾分慵懶的嗓音,淡淡的傳來過來。
“何人放肆?”秦如文身邊一個副將,大聲喝道。
“誰放肆來着?”築子遙同樣騎着馬,護着一輛同樣很普通的清油馬車,緩緩而來。馬車就這麼停在了西門前。
“我說是誰”秦如文冷哼了一聲,自然已經看清楚,來人乃是築子遙,龍禁衛大統領,皇城守衛者,“原來是築大人”
“秦大人好”築子遙在馬上抱抱拳,看着旁邊的那輛馬車,這才說道,“還請秦大人行個方便,放這些人出城。”
“除非有陛下的聖旨,否則,誰也休想出城”秦如文搖頭道,那輛馬車中的人,他早就懷疑,因此,特意命人攔在這裡,想要搜查一番,但結果,對方居然有着龍禁衛守衛,在皇城之內,他也不便翻臉,當即雙方就形成了僵局。
如果他所料不錯,就算陛下同意放這個人離開,也絕對不會有正式聖旨下達,所以,只要他守住城門,今晚就可以把這個人拿下。
很多東西,也許可以從這個人的身上拿回來,比如說——兵符。
如今秦家雖然控制着兵部,他本人也榮任兵部尚書,官居一品,可是,沒有兵符,兵部尚書就是一個笑話。
而這個人——就算兵符不在他手中,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實情,他可以保證,如今陛下也一樣沒有拿到兵符,可能,這個人和寅曦帝之間有些什麼妥協,陛下才會同意讓他離開。
讓這個人離開或者讓寅曦帝拿到兵符,那他老秦家算什麼東西了?他可不想最後白忙活一場,而寅曦帝目前是絕對不相信秦家的,邊關告急,他聖旨下達,讓他領兵出征,可最後他居然讓自己從兵部指了一個人代替他出徵,說什麼皇城不能夠沒有大將駐守。
就這樣,名義上遠征邊關的兵部尚書秦如文,等於是被寅曦帝扣壓在了京城。
秦侯心中憋着一股怒氣,秦如文心中更是憋着一股鬱悶,所以,今晚他也是豁出去了,調集軍隊中人,守在西城門口,這個人——他說什麼也不會放他離開。
兵符——他秦家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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