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璇回到清荷殿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清荷殿內居然燈火通明,她不僅皺了一下子眉頭,這個時候,lun理清荷殿衆人早就應該睡下了,就算有心腹小力士給她留門,月和與梅子等人等着她回來,也不該弄得這麼囂張,讓衆人都知道,她清荷殿內半夜都不歇息啊?
想到這裡,陳青璇不僅多了一個心思,當即小心的吹滅了燈籠,就擱在了芙蓉榭的假山上,這才緩步向着清荷殿走去。
她要看看,今兒清荷殿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不在,爲什麼會如此張揚?
“大小姐”冷不防,黑暗中一個影子斜刺了冒了出來。
“陸遠——”陳青璇被嚇了一條,忙着用手拍了拍胸口,低聲惱道,“你要嚇死我?”
“大小姐恕罪”陸遠低聲道。
“有事?”陳青璇一邊說着,一邊藉着旁邊的假山,擋住了身影。
“我就問問琳琳,她——沒事吧?”陸遠皺了一下子眉頭,低聲道。
“你爲什麼不問問我,有沒有事?”陳青璇沒好氣的道,“你的那位今兒亂咬,可差點把我拉下水,還有,你爲什麼把我的身份告訴她?”對此,她表示無法理解,陸遠喜歡張琳琳就算了,但公然暴露她的身份,這個可是一着錯,滿盤皆輸。
“你有陛下護着”陸遠低聲辯解道。
“糊塗”陳青璇不僅低聲申斥道,“陛下他是護着我,那是因爲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剛纔楊旭有一句話說的對,先皇后對於先帝,那也等於有着諸多功勞,可最後呢?
陸戰有沒有謀反的心,她比誰都清楚,可惜,作爲一國君王,他是容不下這樣的臣子的,所以,他也同樣容納不下那個聰明強勢的先皇后。
這後宮中的女人,可以傻,可以呆,甚至可以一無是處,只要能夠給陛下生下聰明秀美的子嗣就好,別的,事實上都是多餘的。
而像楊曦那樣的君王,甚至,他對於女子容貌的追求,都沒有多大的**——因爲他本身相貌俊美,大凡這樣的人,對於異性相貌若不是挑剔到極點,那就是得過且過,看的過去就好了。
君王同樣也不希望後宮的女子耍小聰明來爭寵,一直以來,爭寵都是後宮大忌。
“我只是希望,她知道你身份後,能夠和你和平相處,否則——”陸遠不知道如何解釋纔好,說到這裡,忍不住偷偷的看了陳青璇一樣。
“否則怎樣?”陳青璇冷笑道,“想必是她爲難於你,讓你殺我,而你沒有做,迫不得已,才把我身份告訴了她?”
“正是”陸遠忙道。
“哼”陳青璇不僅冷哼了一聲,把她身份這麼捅出去,弄不好,那是把她置於死地,而他居然可以說的如此的理直氣壯?
“陸遠,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來說服我”陳情緒一邊說着,一邊向着清荷殿走去,就算今兒清荷殿古怪,她還是要回去的。
否則,這天下之大,何處是她容身之所?
想到這裡,她不僅諷刺的冷笑,忙活一場,她到底最後圖什麼啊?家仇國恨,事實上和她到底有多少關係?
“大小姐”陸遠在她身後,低聲叫道,“你可曾經想過沒有,如果我真的把你身份泄露出去,這些年你哪裡還能夠逍遙自在?”
陳青璇腳下一頓,陡然轉身,冷笑道:“但你已經做了”
“大小姐,我想要見她”陸遠再次攔住她。
“你在皇宮能夠進出自如,想要見她,只管去,我懶得管”陳青璇繞過他,繼續向着清荷殿走去。
“寅曦帝就在清荷殿,大小姐,你說如果我這個時候當面對他說出你的身份,爲着平天下臣民之心,他會怎麼做?”陸遠的臉色,有些陰翳。
陳青璇突然笑了起來,她的身份?她是什麼身份,她現在就是二品江南巡鹽御史陳元德的嫡女陳青璇,寅曦帝的正二品辰容夫人罷了。
“陸遠,你在要挾我?”陳青璇笑的雲淡風輕。
“大小姐”陸遠有些忐忑,但還是咬牙道,“大小姐,請恕陸遠無禮,我只是想要見見她。”
“我會讓你見到她”陳青璇冷冷的笑了一下子,“但這個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還有,別要挾我,我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要挾我”
“多謝大小姐”陸遠躬身施禮道。
陳青璇頭也不回的向着清荷殿走去,她現在已經明白,爲什麼清荷殿燈火通明,原來寅曦帝在這裡,如此,倒是解釋得過去。
只是她白天已經說過,晚上有事,讓他不要過來,他還過來湊什麼熱鬧啊?
這後宮中,多的就是美貌女子,他不來清荷殿給她招點麻煩,他就不痛快啊?想到這裡,陳青璇憋着一肚子的不痛快,快步向着清荷殿走去。
她之所以招人嫉恨,有一本都是楊曦有意爲之。
陳青璇剛剛走到清荷殿門口,外面,小喜子眼見,已經快步迎了上去,同時低聲說道:“娘娘可回來了,陛下等你好久了“
“等我做什麼啊?”陳青璇翻了一個老大的白眼,都說了她有事,作爲她的嬪妃,難道她就不應該有一些私人時間和事情嗎?
“卿可回來了”陳青璇走進正殿的時候,就看到,所有的宮娥侍女,老嬤嬤們都在外面候着,裡面,只有楊曦帶着張德榮在。
“陛下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休息?”陳青璇一邊說着,一邊把外面的大衣服脫掉,小喜子麻利的上前,接了過去。
“到你房裡說吧,你想來還沒有吃飯,朕讓人準備了點心,你先嚐嘗”楊曦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她的手,也不顧衆人詫異,接着帶着她走進房裡。
“好的”被楊曦這麼一說,陳青璇纔想起來,她忙活了一天,晚上就喝了半碗紅棗粥,這個時候老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見着點心,當即拿起一塊玫瑰糕,就送到了嘴裡,大大的咬了一口。
“你就這麼喜歡吃玫瑰糕啊?”楊曦見她吃的香甜,忍不住笑道。
“呃……”陳青璇差點就被玫瑰糕噎着,想來她在鳳華宮亂吃玫瑰糕的事情,已經被衆嬪妃傳爲笑柄,連着楊曦都知道了,因此不但特意準備了,還忍不住取笑。
“壞人”陳青璇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幽怨的道,“我就吃個玫瑰糕,我容易嘛我?”
“你不容易,朕也不容易啊”楊曦嘆氣,“你知道這半夜三更的,朕爲什麼來找你?”
“我有不是陛下肚子裡面的蛔蟲,我怎麼知道?”陳青璇搖頭道,“我只知道,玫瑰糕好吃”
“你看看這個吧?”楊曦一邊說着,一邊從袖中取出一份奏章,丟在桌子上。
陳青璇見狀,心中好奇,當即取過那份奏章,直接從最後看起,大凡這種言官的奏章,前面都有大堆的廢話。
只是掃了一眼,陳青璇就皺了一下子眉頭,隨即問道:“這姓梅的是什麼來頭,我怎麼不知道?”
“張全恆的門生”楊曦沒好氣的道。
“這肯定就是那個張家老狐狸的注意”陳青璇把那奏章丟在桌子上,問道,“陛下準備怎麼辦?”
“朕無限煩惱”楊曦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陳青璇看了看奏章上面的日期是今天,但卻沒有具體的時辰。
“今天入夜後”楊曦說道。
“張全恆這是迂迴之計”陳青璇聞言,忍不住用手指敲着桌子,沉吟了片刻問道,“他怎麼知道這事情?”
“先帝遺詔是他寫的,他怎麼會不知道?”楊曦苦笑道。
“對頭,他乃是宰相,自然應該爲先帝起草遺詔”陳青璇靠在椅子上,再次捏起一塊玫瑰糕,大口咬了下去。
“先帝遺詔是傳位給楊暉那個王八蛋,命李太后扶持,而你給成了傳位給你,讓李太后殉葬,全君王之禮?”陳青璇突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這個一改,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我如果不能即位爲帝,我焉有命在?”楊曦冷笑道,“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楊暉即位的話,斷然容不得我,甚至,他都不用自己動手,不說你們家,就太子當年的死黨,明裡暗裡,都會要了我的命,而且,我也不必他,在朝中有着根基,有人扶持,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一早就在謀算了”陳青璇淡淡道,“給你修改遺詔的人,現今何在?”在當時亂糟糟的情況下,他可能會趁亂拿到玉璽,但想要修改先帝遺詔,就必須要模仿先帝或者是起草文書大臣的筆跡,這一點毋庸置疑,否則,詔書出來,衆人一看,都知道是假的,還不當場就亂了套?
“你問這個做什麼?”楊曦不解的問道。
“就問問”陳青璇笑道,“lun理,這事情只要沒有人證,你只要不承認——這些言官的彈劾,你可以當他是放屁。就怕人證落在他們手中,就麻煩了”
聽得陳青璇說的這麼粗俗,楊曦不僅一笑,感覺蠻新鮮的,原本繃緊的神經也鬆弛了一下子,笑道:“沒有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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