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張嗣宗不敢相信的事情發生了,王碧蓮用盡力正要朝着張嗣宗打來時,竟然暈了過去,這倒是讓有點失去理智的張嗣宗清醒了不少。
對於吵架的張嗣宗和王碧蓮來說,吵架的時候兩人都失去了理智,什麼話最毒,什麼話最狠,便朝着對方說出怎樣的話,如今看到王碧蓮暈倒了,張嗣宗竟然有點兒小後悔。
“冬梅,你快過來一下。”張嗣宗在睡房裡喊着,兩人吵架吵的那麼大聲,冬梅放下熟睡的小妍姍,便想着過去。
可是身爲一個下人,這大晚上的,貿然去三少爺和三少奶奶的睡房裡的確是有些不妥,冬梅便一直忍着想要過去的衝動,這會聽到張嗣宗的叫聲,便趕緊穿上鞋子朝着睡房走去。
一進入睡房裡,冬梅便大聲問道:“三少爺,你叫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眼睛卻不忘掃視着牀上的王碧蓮。
“三少奶奶暈倒了,快去讓府中的人到外面請大夫回來。”張嗣宗對着冬梅說道。言語中充滿了着急。
冬梅身爲王碧蓮的陪嫁丫鬟,一聽到王碧蓮暈倒了,心中便萬分的着急,她開口地張嗣宗說道:“三少爺,你一定要守着三少奶奶,冬梅這就找人出府去爲三少奶奶找大夫去。”
說完這些,冬梅快步離開了睡房,朝外面走了幾步,她又回來了,她跑到偏房裡把熟睡的小妍姍輕輕的抱起,然後朝着張嗣宗和王碧蓮的睡房走去。
“三少爺,我把妍姍先放在牀上,你不光要看着三少奶奶,也要照顧好小妍姍啊。”冬梅說完,這才離開,一出了住處便飛快地朝着府門口跑去。
剛走到府門口,小虎便擋住了冬梅的去路,他開口問道:“你可是三少爺房裡的丫鬟,這麼晚了,怎麼如此驚慌?難道你想要私自出府不成?”
“小虎,你就別攔着了,三少奶奶好端端的,竟然暈倒了,三少爺吩咐我,讓我在這府中找個人出府去請大夫去。”冬梅開口說道。
小虎看冬梅一臉的着急,便對冬梅說道:“你先回照顧三少奶奶,我這就找兩個家丁過來守着。”
冬梅無奈地看着小虎,然後回到了三少奶奶的住處,而此時小虎叫來了兩個家丁暫時先看着府內,這纔開了府門,然後去城中請大夫去了。
而此時遠在張府外的不遠處,吳三兒等人已經伺機等候多時了,本想着把秦流寫好的書信就這麼扔進院子,可是一看到是張府,吳三兒竟然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自己的表妹萍兒可是在這張府裡做事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萍兒應該是伺候這張府張老爺的二夫人。
吳三兒對着手下的弟兄說道:“今日的行動暫時取消,待我明天到城中請人寫了書信自然再作決定。”吳三兒手下的幾個弟兄聽到他這麼說,一時間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一頭的霧水。
倒是吳三兒此刻在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既然那小公子是這張府的,那就要問清楚自己的表妹萍兒,現如今這張府可有什麼人失蹤,這樣也好發筆大財。
吳三一有了這樣的想法,便帶着自己的幾個弟兄回城南的院子裡去了。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房間裡秦流素被繩子捆綁着,一整天了也沒吃什麼東西,昨天傍晚吃的那一小碗粥現在早已經消化沒了,此刻秦流素只覺得頭暈目眩。
吳三兒和手下的幾個弟兄一路上走着,一時間也覺得飢腸轆轆,其中的一個人小聲兒地說:“大哥,兄弟們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會都餓了,你看怎麼辦,總要先找點吃的纔是。”
這話倒是提醒了吳三兒,昨天聽珠兒說起,如今的珠兒已經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自己餓着倒也罷了,若是讓珠兒肚子裡的孩子餓着那可不成。
“走,去前面的幾戶農家偷幾隻雞來,最西邊的那戶人家好像只有一個老頭和老太太,估計孩子都參軍去了,我們想要下手倒是容易。”吳三兒開口說道。
“大哥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今天中午就去了,趁着中午那老頭兒和那老婦人睡着,我去偷只雞絕對沒有人發現。”其中的一個小兄弟又接着說道。
“大家都記住了,偷東西是偷東西,且不可傷了人性命。”吳三兒開口說道。他手下的幾個弟兄聽到吳三這麼說都立刻嚴肅了起來,再也不敢嬉皮笑臉。
幾人躡手躡腳的走到最西邊的那家農戶,然後朝着雞舍走去,沒多久吳三兒便抓住了一隻又肥又大的母雞。
雞舍裡的雞遭到驚擾,都跑來跑去,紛紛拍打着翅膀。吳三兒怕吵醒了那老翁和那老婦人,便一把拽過手中的那隻雞,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下子割破了那隻母雞的喉嚨。
吳三兒手下的那幾個弟兄也沒閒着,有兩個人已經偷偷潛入了那老翁和那婦人的房子,而還有幾人已經進了廚房。
就這樣廚房裡的的一些糧食就這樣被吳三兒等人拿起了,而遷入房間裡的兩人還偷了一些可以變換錢財的物品。
雞舍裡一共就五隻雞,而吳三兒當場就用匕首殺死了兩隻,爲了不驚動到那熟睡的老翁和老婦人,幾人偷了東西便在吳三兒的帶領下回了城南的院子。
一回到城南那破舊的院子裡,吳三兒便和幾個弟兄一起燒水,幾人開心地拔着雞毛,準備燉上一鍋雞肉。好好的大吃一頓。
珠兒聽到外面那麼大的動靜,便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看到吳三兒正帶着一幫兄弟在殺雞,便開口說道:“今天這雞是不是又是偷來的?若是偷來的,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的。”
吳三兒的幾個兄弟聽到珠兒這麼說,都望向了吳三兒,無奈之下,吳三兒拉着珠兒把珠兒拉到了房間裡。
“就算是偷的那又如何,難不成我這個大哥要看着手下的幾個兄弟餓死不成,如今你又懷着孩子,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吳三兒在房間裡對着珠兒說道。
聽到吳三兒的聲音,秦流素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見珠兒一邊哭一邊說道:“你那幫兄弟個個都是遊手好閒,雞鳴狗盜之徒。”
聽到珠兒這麼說,吳三兒趕緊捂住了珠兒的嘴巴,眼神朝着外面看了看,那意思就是在告訴珠兒,一定要小聲些,且不可讓外面的那幾個弟兄聽到。
珠兒見他這樣,又接着說道:“吳三兒,你就不能不要和他們攪和在一起,找個正兒八經的營生,那怕是苦點,累點,我珠兒也願意跟着你。”
一旁的秦流素聽到珠兒這麼說,心裡竟然對珠兒的境遇感到同情,沒想到珠兒如今竟然過的這麼慘。
吳三兒說完離開了房間,而珠兒一轉身,看到秦流素正盯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說道:“公子,讓你見笑了。”
“姑娘,實在是我的不是,不該偷聽你們夫妻談話。”秦流素無奈地說着,可是聽到秦流素這麼說,珠兒竟然笑了起來。
“夫妻,若要真是夫妻就好了,說到底這也算是上天對我珠兒的報應吧,我那時年紀還小,聽信別人的話,竟然害了一位小夫人腹中的孩子,如今我受這些苦,都是我罪有就得。”珠兒難過地說道。
“難道姑娘與那位男子不是夫妻嗎?”秦流素假裝不知道兩人的關係,故意開口問道,可是心中卻很是不忍心。
“我幫那大戶人家的夫人除掉了一個小夫人腹中的孩子,那大戶人家的夫人給我一筆錢,沒想到待我行至半路,竟然派人追殺我,而你剛看到的吳三兒就是追殺我的男人。”珠兒淡淡地說。
一聽珠兒這麼說,秦流素才恍然大悟,原來當初珠兒在姚舒雲和葉靈惜的安排下潛入張府,害得王碧蓮小產,之後姚舒雲和葉靈惜竟然想要對珠兒殺人滅口。
一想到這些,秦流素就害怕極了,如今自己不在府中,真怕小憐會有什麼不測,眼看着小憐妊娠之期限將至,但願小憐能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秦流素眉頭深鎖。
“珠兒說的這些可是嚇到公子了?其實也沒什麼,雖然吳三兒脾氣暴戾,可是再怎麼說當初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饒了我一命,如今我也不可能苟活於世。”珠兒想起當時場景,不禁感慨笑着說道。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離開吳三兒嗎?你老家的父母她們難道就不惦記你嗎?”秦流素無奈地說道。
“當時吳三兒和手下的一幫兄弟追我,我不幸從馬車上墜下,失憶了好長一段時間,如今雖然大好了,可是卻也再無臉回去。只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罷了。”珠兒難過地說。
秦流素聽到珠兒說的這些,心裡一時間也動了惻隱之心,她竟然也爲珠兒感到難過起來。外面不時飄進來的香氣,讓秦流素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之前在張府的別院裡,都由張媽爲秦流素做飯,日子也過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如今被吳三兒抓到這裡,聞着外面濃郁的雞湯,竟然會流起了口水,看來她實在是太餓了。
“公子,你先等一會,我去外面看看飯做好了嗎?”珠兒對着秦流素微笑的說道。說完便出了房間,秦流素想着張媽,想着張嗣宗,想着小憐,一時間心裡難過極了。
除了對小憐擔憂之外,更讓秦流素放心不下的便是張媽了,如今一想到張媽一個人在別院裡天天盼着她回去,秦流素的心裡就說不出的心疼。
在秦流素的心裡,張媽對她的好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有時秦流素也會在心裡納悶地想,或許她真的是一個容易感動,容易滿足的性情中人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捨不得。
房間裡秦流素正想的入神,沒想到珠兒端一碗燉好的雞肉和雞湯走了進來,看到珠兒進來,秦流素才趕緊收起了憂傷的情緒。
“這是吳三兒和他手下的那幫弟兄剛做好的呢,公子還是趁熱趕緊吃吧。”珠兒微笑着說道,一邊說一邊把那一大碗雞肉放在了桌子上,
珠兒正要離開,忽然發現,此刻的秦流素正被捆綁着,便走到秦流素的面前又說道:“我都險些忘記了,公子這樣被捆綁着手腳可怎麼吃飯啊,還是讓我把捆綁着公子的繩子先解開吧。”珠兒說完便開始費力地解着繩子。
掙脫了繩子的束縛,秦流素便想着快步去桌子旁邊吃那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肉,沒想到一起身,竟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公子,你沒事吧,你被繩子捆綁了許久,還是我扶你過去。”珠兒客氣的說完,便扶着秦流素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望着面前那一碗雞肉,秦流素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此時餓了許久的秦流素,哪裡還會顧及什麼淑女形象,只要能添飽肚子便是最好的。至於其他,等吃飽了再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