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哈欠連連的樣子,定是昨夜在香雪宮逗留了太長時間。至於到底和馮昭媛說了什麼,秦流素不得而知卻又十分想知道。
也好在秦流素認出了這小宮女。反應極快的她未進鳳鸞宮的門就回頭了。她還是不能去找楊子期。
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不然她要是真和楊子期說了什麼,這小宮女肯定回去馮昭媛那兒通風報信的。到時候她對楊子期的一番好心不但會白費,說不準還會弄巧成拙。
但是這也意味着,秦流素要無聲地拒絕馮昭媛與她提出的合作了。
“娘娘您看!”秦流素沉思之際,鳶兒忽然喜滋滋地進來了,手中拿着一些奇特的東西,邊笑着邊展示給秦流素看。
“鳶兒,這些都是什麼?”
秦流素好奇地看着這麼寫東西,忽地看了出來,這些都是小孩子用的東西。
“鳶兒,這些都是你做的嗎?”鳶兒做的這麼寫小玩意兒,手藝簡直讓秦流素驚歎。
“是啊,娘娘,這個是小孩子穿的虎頭鞋,這個是紅色的荷包,佩戴在身上,可以辟邪,這個是……”
秦流素已標價驚歎着,一邊也感謝着鳶兒的一番付出。原是自己這幾日一直不曾將小公主滿月只是掛在心上,沒想到鳶兒道替自己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鳶兒,真的好謝謝你。”秦流素一開心,滿是感激地擁抱了鳶兒一把。
“娘娘不用客氣的,再說了,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尤其是這虎頭鞋。”
見秦流素拿起了那一雙小巧玲瓏的虎頭鞋,鳶兒又與秦流素說了道:“小的時候,奴婢見孃親爲弟弟做過,後來試着學了學,也就能做出來了。”
如此精緻可愛的虎頭鞋,在秦流素的眼裡,鳶兒真的不要太厲害。
“那鳶兒,除了這些,我還需要再準備別的什麼嗎?”
“不用了娘娘,有這些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就好,這樣秦流素也就少了件掛念的事情了。但是馮昭媛那邊,自己又該怎樣答覆她,卻也是個問題。
秦流素從未主動往馮昭媛的香雪宮去過。唯一一次呢還是昨日跟蹤了鳳鸞宮的小宮女到那裡。
現在再一次來到這香雪宮時,就因爲自己對馮昭媛的印象實在是太差,僅僅是站在這門口。她都覺得這裡和王曉君的鳳鳴宮一樣污穢不堪。
簡直沒有半點邁進去的慾望。
“雲妃娘娘。”正逢秦流素轉過身去之時,被那馮昭媛給喊住了:“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呢。”
傲氣滿滿地朝秦流素走了過來,馮昭媛隨即便切入了她的正題:“雲妃娘娘可是想好了要與本宮合作了。”
“不,馮昭媛,本宮來是想告訴你,本宮拒絕與你合作。”
馮昭媛一聽,不由地啊哈哈大笑了兩聲,轉而又向秦流素問了道:“那雲妃娘娘可否告訴本宮,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放棄了本宮提出的這麼好的條件,而拒絕與本宮合作?”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爲你馮昭媛也不是個好人。
但是秦流素不能這麼說,這麼說就是明着在打馮昭媛的臉,於她於自己都無好處。她只能藉口與馮昭媛說了道:
“本宮知道馮昭媛可以幫本宮,但是本宮還是想憑自己的能力爲哥哥報仇。憑自己的本事,親手把害死本宮哥哥的兇手揪出來,這樣本宮纔會覺得大快朵頤。”
“好,行。”
秦流素沒想到,自己拒絕了馮昭媛,她不但沒生氣,反倒又笑着回了自己道:人。”
“我一定會的。”秦流素隨即也回了道,或許只有表現出自己的信心和決心,纔不會讓馮昭媛看出端倪來。
馮昭媛果然也沒懷疑到什麼,反倒是與秦流素說了道:“不過雲妃娘娘要是哪天突然需要本宮的幫忙了,記得來找本宮哦。”
“呃……”秦流素一愣,突然不明白馮昭媛這話是什麼意思,接而腦子一轉,又回了她道:“好的,等哪天本宮沒轍的時候,再來找幫忙。”
這一路回鍾粹宮,秦流素想不明白這馮昭媛到底是想幹嘛。按照常理來說,秦流素拒絕了與她的合作,她該是要生氣的。
可她不但沒生氣,反倒是十分友好地……讓秦流素下次再來。
可是馮昭媛畢竟是個陰險狡詐之人,如此讓人捉摸不透,秦流素細細想來,還真是極爲恐怖,全身的汗毛都不由地豎起來了。
但是想到馮昭媛還對楊子期打着不好的主意,秦流素總是覺得心裡膈應。
想着自己該把這一切都告訴皇后娘娘,可是又怕被馮昭媛收買了的那個小宮女壞了事兒。
想到這點,還真是讓人頭疼。
可巧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一身鵝黃輕衫,婀娜的身姿飄飄欲仙。是陳燕雪沒錯了。
秦流素直接去找楊子期太過明顯,所以不妨把這一切告訴陳燕雪,讓她轉告於楊子期也是好的。
“雪……”只是秦流素還沒來得及追上陳燕雪,便被一個人從身後拉住了衣服。擡起的腳都伸出去了,卻未能邁出那步子。
什麼人這麼討厭,秦流素滿是嫌棄地轉過頭去一看,卻是獨孤翼。也是,這種缺德的事情,也只有獨孤翼做得出來。
“你在這兒做什麼。”獨孤翼邊瞅着秦流素,邊就以一副大佬的姿態向她問了道。
“這裡是後宮,我在這兒幹嘛很奇怪嗎。倒是你,你想幹嘛,拉我衣服幹嘛,我站在這兒礙到你了嗎。”
大概是獨孤翼的傷好了,可以自如地嘚瑟了,如此精神昂揚的樣子,還真叫秦流素看不慣。
“你過來,寡人有事要問你。”
“哎哎哎——”沒等秦流素同意,獨孤翼便拉着秦流素往一邊兒去了。指使加命令,全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
秦流素正想找陳燕雪有話要說的,卻被這獨孤翼給攔截了下來,如此重要的時刻,如此緊要的時間。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獨孤……皇上,我是個人,是個人好不好,您老人家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寡人找你自然是有要事。”
“什麼要事快說吧。”秦流素看都不願正眼看他一眼:“我也有自己的要事。”
“你有什麼要事?”
“無可奉告。”秦流素態度強硬,用她那藐視一切的態度,獨孤翼在她眼裡好像就不像個皇帝一般。
“那寡人問你,你之前還在宮外時,可曾結過什麼仇家。”
“沒有。”秦流素不假思索地回了道。她秦流素是什麼人,她哪裡看上去像是那種會亂結仇家的人。
“那龍虎山的那些山賊呢。”獨孤翼還記得龍虎山。與秦流素經過龍虎山的時候,他還是司鏡。
只是他不提這茬兒就算了,一提這茬兒,卻讓秦流素的脾氣更加火上澆油。但是秦流素還是得壓制住心裡的火,回了獨孤翼道:
“如果吳小月也算是仇家的話,那我的仇家恐怕要多得數不清了。”這一句話說的獨孤翼直接噎住。
很有道理,就不談一個吳小月和一個王曉君。光是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後宮裡面,因爲他獨孤翼,秦流素應該早就招惹了不少仇家了。
畢竟剛在昨兒個晚上,還有人想要秦流素的命呢。
“皇上問這個做什麼,我結下什麼仇家,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寡人只是想查清楚,之前想要取你性命的那些殺手,是什麼人派來的。”
原來如此。獨孤翼不提,秦流素都忘了。她自傲回家的途中,還驚心動魄地遇到了一次殺手呢。
只是這些所有和司鏡有關的事情,她都選擇性地忘卻在腦後了。不願記住,也不想記住。
獨孤翼查不查,是他自己的事情。只是想要秦流素性命的人這麼多,他怕是想查也查不完。
不過之前那些殺手個個都厲害得很,分分鐘想要取了秦流素的性命。秦流素還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誰如此想要自己的性命,找了那麼多厲害的殺手過來。
“那……那些殺手,你查到是什麼人派來的了嗎?”
“還在查。”秦流素不知道,獨孤翼一直都在讓人查着那件事,秦流素的安危,他現在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還要重要。
“那……那等你查清楚了之後讓我知道一下唄。”
秦流素又犯傻了,獨孤翼要是真的查清楚,自然是會讓她知道的。
“你放心好了,寡人一定會查清楚這背後的人是誰。”獨孤翼這話,倒像是對秦流素許了個承諾一樣。
說得秦流素不想聽,卻也聽得秦流素心裡禁不住有些起伏。
如果這只是他想要俘獲別人芳心的手段的話,那秦流素只想唾棄。他與楊子期那般恩愛,卻又爲自己做了這麼多。
秦流素真的很想親口問一問他,如果自己真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重要的話,那他又將楊子期置在何處。
但秦流素不會去問他,也不屑於去問他。作爲令秦流素討厭的三妻四妾人羣的代表,秦流素沒有必要浪費口舌來問他:你爲何要三妻四妾。
“那要是查不出來是何人所爲呢?”
“你爲什麼就斷定寡人查不出來?”
秦流素隨便做了個假設,獨孤翼還就不樂意了,堅決認爲自己能查出兇手來。但秦流素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個。
“皇上,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什麼話。”聽到秦流素說這話的時候,獨孤翼的心裡可就有些期待了。心想着秦流素要跟自己說的該不是情意綿綿的那些話吧。
“你說吧,寡人聽着呢。”
只是獨孤翼才豎好了耳朵呢,卻又聽秦流素回了道:“不能在這兒說,這是秘密。”
“那你想要在那兒說?”獨孤翼故作了疑問之狀。
“去哪兒都可以,只要能不被人聽到就行。”
獨孤翼一聽,這還不簡單,想不被別人聽到,去他的和清宮最好了,那裡的佈局最爲嚴密。
有什麼秘密都不會被人聽了去。
“那就跟寡人來吧。”
於是乎,秦流素就跟着獨孤翼去了。
只是獨孤翼起腳才走了沒兩步,便停了下來。反應不及的秦流素差點就撞了上去,差點就腦袋不保。
“喂,你幹嘛呢!”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路有些硌腳。走吧。”
未理會獨孤翼這神經兮兮的模樣,秦流素便也無奈地跟着走了。
只是等獨孤翼和秦流素走遠了之後,在那竹屏之後,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地便出來了。
正是傅杏兒。
聽到了他們二人所講之話,看來獨孤翼已經知道了秦流素回家途中遇到了殺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