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又是想起哪一齣了啊?”......
一聲聲嘟囔在秋香出門之時盡數傳進了秦流素的耳裡,秦流素輕笑了幾聲,這丫頭到真是越發的大膽了,往日裡就算是抱怨,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讓人聽見,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好好的教訓教訓她了。
秋香若是知道自家娘娘在背後琢磨着這些事,只怕會哭着抱緊秦流素的胳膊,可憐兮兮的求饒了。
“小…”秋香在廚房裡倒是發現了不少美食,興奮的抱着那食盒跳到秦流素面前,後來發現有些不妥,才又生生的停下腳步,摸了摸頭,眼底帶着星星點點的光芒,,“娘娘。”
秦流素微微皺眉,她早就對這稱呼有些不滿了,“秋香,不是說過了嘛,在這秦府只管按照以前的稱呼即可,不必總是提醒自己,到時候把自己憋壞了可不好啊。”
秋香嘟着嘴,不滿的說道,“小姐,你也知道秋香本就嘴笨,若是叫習慣了,便半天也改不過來,到時候若是在旁人面前喊錯了,不還得倒大黴。”
秦流素白了眼秋香,而後淡淡的說道,“你倒是對自己很清楚啊,不過我可不管這些,在這秦府啊,你便同他人一樣的喚着便是,至於在其他地方就得看你的腦子夠不夠靈光了。”
秋香聞言幽怨的看着秦流素,小姐這不是爲難她嘛。
秦流素掃了眼秋香,隨後問道,“你那般歡樂所謂何事啊?”
秋香這纔想起手中的食盒,她忙不迭的送到秦流素手中,“小姐,你瞧瞧這些。”
秦流素接過食盒,打開一看,嘴角悄然勾起,美人姐姐倒是夠意思,這麼早就送來了這些個好吃的,只是這不走尋常路的法子着實不敢讓人恭維。
可不是嘛,秦府的府門還是關着的,下人們也纔剛剛醒來,想那南宮弈將這東西送到廚房,必定沒有尋常路啊。
“小姐,我看着菜系與那望月樓的一般無二,不過我們也沒要這些的啊。”秋香看着那食盒中的佳餚,眼底閃着絲絲精光,若不是那食盒現在在秦流素手中,只怕秋香就要撲上去大快朵頤了。
秦流素笑了笑,拿了話胡亂的搪塞過去了,秋香此時一心一意的撲在那食盒上,倒也沒注意秦流素話裡的突兀。
“秋香,我看你這望眼欲穿的模樣倒像是要將這東西據爲己有了呢!”秦流素笑了笑,輕輕的拍打着食盒。
秋香的視線隨着秦流素的動作移動,良久纔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小姐,奴婢擔心這些菜你吃不完,不如我來幫你一把吧,再說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幾個人一起才能享受這佳餚的美味嘛!”
秦流素嗤笑一聲,白了眼秋香,“往日裡讓你對個詩都要抓耳撓腮的混上半天,如今爲了個吃的,你倒是出口成章,當真是厲害了。”
秋香知曉自家小姐又在笑話自己了,登時便露出了埋怨的眼神,“小姐,你又在笑話我了。”
“好了好了,不笑話你便是了。”秦流素看着可憐兮兮的秋香,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將手中的食盒遞給秋香,“去準備兩副碗筷吧,我們在院裡吃。”
秋香聽了這話,瞬間換上了笑臉,微微欠身說道,“是,小姐,我這就去準備。”
秦流素挑起眉頭,輕哼道,嘿,這變臉倒也變得忒快了吧。
不多時食盒的菜全都進了兩人的肚子,秦流素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道,這望月樓果真是個好地方,日後她可得多去去了。
秋香飽餐了一頓,立馬狗腿的跑到秦流素身邊,關心道,“小姐,可要些消食的?”
“…”秦流素看着秋香那副動作,悠悠的掃了眼,心底忍不住腹誹,這丫頭得了便宜便在這做乖巧狀,若是往日哪裡會這麼熱情啊。
秋香頂着秦流素那涼颼颼的目光,忍不住攏了攏衣襟,怯生生的問道,“小姐,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秦流素淡淡一笑,悠悠的說道,“秋香,在宮裡呆的久了,那些聰明勁你倒是沒有抓到,倒是這狗腿的功夫你學的爐火純青啊。”
“…”秋香頓了下,琢磨着秦流素的話,半晌才偏過頭,表示不滿。
秦流素瞧着小丫鬟嘟囔着嘴,輕笑了幾聲,而後緩緩站起,“走吧,溜達溜達去吧。”
秋香還以爲自家小姐會去什麼店鋪溜達,誰知這走着走着便到了太傅府,秋香不解得看着秦流素,“小姐,這是太傅府啊,我們到這裡做什麼?”
秦流素勾起脣角,神秘的一笑,“溜達啊。”隨後她揚起下巴,對着秋香說道,“去敲門吧。”
秋香雖然心中還是疑惑,不過還是乖乖的上前敲門。
“誰啊?”
這太傅府前些日子被尚書夫人提着人過來鬧過一次,所以太傅夫人便命人關了門,若不是什麼熟識之人,便一律擋在門外。
秋香見大門緊閉,不悅的皺了皺眉,語氣也加重了不少,“皇后娘娘前來拜訪。”
秋香說完便俯在門上,想聽一聽裡面的動靜,卻聽得撲通一聲,像是有人摔倒了一般,她當即捂着嘴偷笑了幾聲,聽的門裡似乎是鑰匙撞在一起的聲音,便趕忙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立在一旁。
秦流素見門一直沒開,有些好奇,便挪着步子,緩緩走至秋香身邊,再看看自家丫鬟那一臉笑意的樣子正欲開口教訓,便瞧見門被打開了。
一小廝跌跌撞撞的從門裡跑出,而後跪在秦流素身邊,惶恐的說道,“不知皇后娘娘來了,開門有些慢了,請娘娘恕罪。”
秦流素這下算是明白了自家丫鬟爲何眉眼帶笑了,感情是把嚇唬了旁人啊,她狠狠的瞪了眼秋香才微微一笑,緩聲說道,“無妨,今日是本宮冒昧來訪,不知太傅大人可在府上?”
小廝頓了下,而後開口說道,“老爺每日早出晚歸,小人也不知道老爺在不在,娘娘請先到大堂坐會兒,小人去後院瞧一瞧。”
秦流素淡淡的掃了眼小廝,隨後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平日裡自己搪塞他人的藉口,今日倒是被人用來打發自己了,她敢肯定那老頑童還在府上,只是他爲何要小廝這樣對旁人說呢?
小廝得了命令,趕忙站了起來,而後弓着身子將秦流素領到了大堂,然後又迅速的向後院跑去。
秦流素坐在大堂之上,懶懶的瞧着秋香,“秋香,我可不記得有讓你報出我的名號啊?”
“小姐,府門一直關着,我也是不得已的啊。”秋香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若不搬出小姐的身份,她們說不定就要打道回府了呢!
“記着,下次莫要擅作主張了,你家小姐有的是辦法讓那他們開門,動不動搬出皇后的身份,實在是太麻煩了。”秦流素不耐煩的說着。
“…”秋香點了點頭,心底卻忍不住腹誹,旁的高官妃嬪哪個不以自己的身份爲傲,小姐卻覺得麻煩,這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去,還不得不甘啊。
另一邊小廝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書房,“老爺老爺。”
李太傅正在發愁柳生的事呢,這會兒聽到小廝的喊聲,不耐的皺起眉頭,“怎麼了,這麼慌張?”
“娘娘,皇后娘娘來了。”小廝喘了口氣,而後急忙說道。
“哦?”李太傅挑起眉頭,嘴角緩緩上揚,好久沒見丫頭了,“你去讓人準備些茶水,我這就過去。”
小廝應了聲,而後急急忙忙的又跑走了。
李太傅捋了捋鬍子,多日裡陰鬱的心情因着秦流素的到來也好了不少,他眼帶笑意的朝着大堂走去。
秦流素悠閒地坐在大堂之上,瞧見那緩緩走來的老者,她勾起脣角,笑意一瞬便在眼底暈開。
李太傅瞧見秦流素,裝模作樣的拱手正欲行禮。
“誒,免了吧。”秦流素迎着老者那狡黠的目光,開口說道,“老頑童,你歲數這麼大,又是長輩,行如此大禮,可是要折了我的壽啊。”
老者瞧着秦流素那般模樣,大笑幾聲,隨後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丫頭,你如今已經貴爲皇后了,這禮你自該受的,只是既然你執意如此,老夫便隨了你的願吧。”
秦流素活到現在見到能將這番厚顏無恥之話說的滴水不漏之人幾個手指便能數的過來,而這老頑童便是其中一人。
“老頑童,數日不見,你這臉皮還真是越發的厚了呢,也不知練的是什麼功力呢。”秦流素眯着眼,盈盈的說道。
李太傅毫不在意秦流素的含沙射影,只呵呵的笑了兩聲,而後便倚着椅背問道,“丫頭,今日怎麼想着到我這裡來了,莫不是多日沒見糟老頭子了,有些想念了?”
秦流素白了眼李太傅,一陣無語,要說這長輩之中誰的臉皮最厚,那真的要數眼前的這位老者了,她看着老者玩味的目光,乾笑了幾聲,才緩緩說道,“老頑童,你莫不是在說笑吧,我可沒那功夫找你。”
李太傅頓了下,隨後那白花花的鬍子便在空中飛舞,他不滿的瞧着秦流素,“丫頭,你到這太傅府來,不是來找老頭子還能找誰啊。”
秦流素輕飄飄的看了眼李太傅,隨後淡淡一笑,“老頑童,我是爲了你那學生柳生的事前來的。”
李太傅那飛揚的鬍鬚瞬間就垂了下來,隨後又笑道,“丫頭,你都是有夫之婦了,還來找我的學生,着實不妥啊!”
秦流素迎着老者戲謔的目光,嘴角微抿,眼底染上薄怒,“老頑童,你怎麼整日的沒個長者樣呢。”而後她深吸一口氣,在開口已然平靜了不少,“你以爲我不知道柳生的事嘛?昨日我就在望月樓見到了他呢!”
李太傅聞言嘆了口氣,收起嬉笑的模樣,露出疲態,“唉,我們老了,不懂你們這些孩子的情情愛愛,只是看柳生那樣,老頭子倒是覺得這些害人不淺啊。”
秦流素頓了下,急忙問道,“老頑童,柳生與那林紫菀發生了什麼事?”
李太傅瞧着秦流素那關切的樣子,心底一暖,便將多日前的事緩緩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