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君終於走了。可是獨孤翼卻來了。
除了王曉君,獨孤翼就是另一個讓她不想面對的人。事情到了今日這樣的地步,她也不想再與獨孤翼再多說什麼。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自己回家的。總之,她這一生漸行漸遠的美夢,獨孤翼是最大的破壞者。
“你回宮的事,寡人已經派人告知到安府了。”也正是在秦流素要走的時候,獨孤翼忽然的這一句話,又讓她無法淡然了。
“你說什麼!”
“寡人說話不重複第二遍。寡人正巧是想告訴你,你的家人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下落,那你也該安心地待在這宮裡了。”說罷這句話,獨孤翼便轉身走了。
秦流素只一個人愣在原地。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爲何會這樣。她還沒有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她害怕安文昭會知道這些。她無法想象安文昭要是知道她回到了宮裡,他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就算她這輩子和安文昭都沒有緣分,可她真的不希望安文昭再爲自己犧牲了。他已經爲自己付出了太多。
整個安府都已經爲她付出了太多。可她卻無以爲報。
“春荷,我們回去吧。”隨着慧慈太后這一句話說下來,春荷便扶着慧慈太后回去了。
在這兒看了許久,目睹了他們這些年輕人的對話。慧慈太后也感觸頗深。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安秦流素,見到安文勳的這個女兒。雖然只是個養女,可安文勳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卻讓慧慈太后充滿了好奇。
今日一見,果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談別的,安秦流素卻和卻和慧慈太后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
十幾年前,當她也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時,當她被迫與喜歡的人分離,被送進皇宮時。
那時候在景帝的面前,她大概也是像如今秦流素這樣和景帝說話的。只是秦流素還比她多了幾分膽量。
那時候的她,不像現在這般沉穩,也沒有經過歷練之後那樣深的心思。她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一個從來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爲皇后的弱女子。
“春荷。”
“奴婢在,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你上次與哀家說的那件事,確定看清楚了嗎?”
“娘娘說的可是……”春荷回想一番,方纔想起慧慈太后所指何事:“回娘娘的話,奴婢看清楚了,確認無誤。”
“好,那你繼續留意着她們的舉動吧。哀家萬不能讓這樣的人毀了這後宮。”
“娘娘……您這是要……”聽了慧慈太后這意思,春荷反應過來,隨即百年感到了欣喜。
這麼些年下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不用多問,慧慈太后終於要開始着手後宮之事了。
京城之中,此時的安府裡,安文昭還在爲秦流素的事情而竭盡所思。爲了自己的好兄弟王仕宣都已經好幾日與安文昭待在一起了。
安文昭每隔一會兒呢便問王仕宣想到辦法了沒有。王仕宣只說沒有。如此重複了數個時辰。
兩個人只一直在費着腦子。飯也不遲,水也不喝。
得虧是有王仕宣在,若是讓安文昭一個人面對,小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慰安文昭纔好。
這互補互進的兄弟二人果然還是有着不一般的情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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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少爺,也別光顧着用腦子了,趕緊吃點東西吧。”邊說着,小云已經給他們二人都備好了飯菜。
數量不多不少,卻也飄香四溢,正好夠他們二人吃。
“哇,這是你做的飯嗎。”聞着這香味,王仕宣倒還真覺得餓了,看着這飯菜,想着要真是小云做出來的還真覺得不可思議。
“你管這飯是誰做的呢,能填飽肚子不就行了。要是我做的飯,你是不是就不吃啊。”小云還是像以前那樣,一開口就對王仕宣衝得很。
“沒說不吃啊。再說了,是你蘇小云做的飯我就更得嚐嚐了,這要是不好吃的話我還能有個藉口嘲笑你一下。”
聽着王仕宣說這話,小云本還有點樂的,結果聽到後面,真是哭笑不得。總之,家裡人一多,便也有了生氣,她也不像之前那樣覺得煩悶了。
又見王仕宣很是正經地拉過了安文昭過來吃飯,小云心裡也更加覺得欣慰了。
“我想到一個辦法了。”這纔剛動了筷子沒多久,王仕宣這突然的一句話便讓安文昭來了精神。
“什麼辦法,快說。”安文昭很是急切地讓王仕宣趕緊說,可到了這日王仕宣又猶豫了。
“安文昭,你先別急,你得聽我慢慢說。”
“什麼東西非得慢慢說,我反正在這兒呢,你說吧。”聽安文昭如此說,王仕宣便也慢慢向他解釋了道:
“安文昭,首先我得告訴你,秦流素現在既然已經再次回到了宮裡,那她肯定是不可能在回來了。”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次咱們不能在能用上次那樣的辦法進宮了。所以,想讓秦流素回來的心思,你暫時也就別想了。”
王仕宣的意思很明瞭。安文昭不禁有些沉默。但是他也該明白,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他這次如果再冒同樣的險的話,他和秦流素二人很有可能同時沒命。並且還會連累到整個安府。
“那你倒是你說說看你的辦法是什麼。”安文昭話一問完,王仕宣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不管是何辦法,這也好歹算個辦法。
“安文昭,根據我的猜測,這樣的辦法也有風險,但是這是我到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
王仕宣知道安文昭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秦流素。可是秦流素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她是宮裡的娘娘,她現在是皇上的人。
他安文昭再怎樣不甘,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去挑戰皇上的權威。
“只要有辦法,我都得去試試。”安文昭毫不猶豫地選了王仕宣的這個建議。
“你真的決定要去嗎?”王仕宣又向安文昭問了一遍。安文昭還是果斷地決定了。
他一定要去試。人這一生有很多事情強求不來,就算秦流素這輩子都不是屬於他的,他哪怕就以一個哥哥的身份陪在她身邊。
再次入宮以來,秦流素這一次見到陳燕雪也實屬難得。
曾經也算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好姐妹。但相對於趙容容來說,陳燕雪對於秦流素這個快被塵封到記憶的塵土之中的人卻沒有刻意地掛在心上。
即使她也知道至此秦流素突然回來的事。
可直到這次巧合遇到了秦流素,她才發出了那她 那後知後覺的驚歎與好奇。
“秦流素!真的是你……”陳燕雪的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驚與喜。
“雪……”許久不見陳燕雪,秦流素同樣感到驚喜,只是那一句“雪兒”剛到嘴邊便喊不出口了。
陳燕雪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娘娘,地位僅次於皇后,是這後宮之中除了皇后以外地位最高的人了。
“遇到你真好,雪……雪兒。”這也許是她從此敬稱陳燕雪爲皇貴妃娘娘之前最後一次叫她的名字了吧。 “對了秦流素,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還有秦流素如何又回到這皇宮裡的,陳燕雪所問的話,與趙容容問的一模一樣。
其實也不光是她們兩個,但凡遇到秦流素的人,應該能都會對這些感到好奇吧。
有些舊事秦流素不像再提,現在也沒心思再去把所有事情一件一件地說出來,她能對陳燕雪說的便是:
“雪兒,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幾句話一時也說不完,我以後再慢慢跟你講吧。”
“好。”陳燕雪笑着回了秦流素的話。
令秦流素感到欣慰的是,與趙容容一樣,陳燕雪還是以前那個陳燕雪。一點沒有皇貴妃娘娘的架子,一點也沒有變。
初冬過去,天氣愈發地寒冷了。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冽的時節裡,如果不披上帶毛的夾層斗篷的話,恐怕會冷得無法出門。
愈到此時,這午時的暖陽,便成了人的最愛。而此時宮裡的御花園,便也成了後宮妃嬪散步玩耍的好地方。
紅毛氈,粉斗篷,綠外衣……各位妃嬪們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花花綠綠,便也成了這冬日裡一道亮麗的風景。
“秦流素姐。”
秦流素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上管欽幽。管欽幽進宮了,除了他,還有另外三位王爺。
秦流素轉過頭一看,即使是隔着挺遠的距離,也能瞧見管欽幽在那兒對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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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那麼遠都能在人羣中找到自己,秦流素也是佩服極了管欽幽眼力。
比秦流素更加感到意外的是趙容容。趙容容一眼便認出了那幾人之中的楚蔚風。
沒想到楚蔚風也來了。趙容容還沒來得及回信給他,他突然就進宮了。趙容容邊是感到意外,也感到了驚喜。
“秦流素姐——”
“秦流素姐!”
從遠處跑來的管欽幽幾乎是喊了一路的“秦流素姐”,開心無比地蹦到了秦流素的面前。
幾日不見,沒想到秦流素被獨孤翼帶回宮以後竟然還能如此安然,如此開心地在御花園裡曬着太陽。
他的秦流素姐沒事,管欽幽甚是感到開心。
“靖王,你怎麼突然想到進宮來了?”見管欽幽如此,秦流素也樂呵呵地向他問了道。
“這還用問嗎,秦流素姐,我當然是來看你的。直性子的管欽幽果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繞彎子。”
“是嗎。得虧你還念着我,那我還真是開心。”
還有三位王爺隨後也走過來了。管欽幽,楚蔚風,獨孤鈺,獨孤荀都來了。秦流素不禁感慨,還好不該來的沒來。
那陰險狡詐的端木磊,她連看都不願意看見。
在此的各位小妃小嬪隨後都向衆位王爺請了安。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因爲靖王的原因,她們反倒是覺得衆位王爺都是你爲了秦流素來的似的,就對秦流素一個人有說有笑的,對她們卻理都不理睬一下。
便都不禁在心裡生了嫌隙。不知是誰扯出了之前秦流素與管欽幽打架之事,抓住這個,又都忍不住說了一些閒話。不在話下。
而趙容容卻此時卻管不了那麼多,她的注意力始終都是在楚蔚風的身上的。楚蔚風也自然不會忘掉她。
沒有猶豫,也沒有可以等什麼時機,而是趁着秦流素與管欽幽等人說話聊天的時刻主動向趙容容行了禮問了安。
“賢妃娘娘。”
一切來得太突然,趙容容沒有想到楚蔚風會突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與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