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伯,你可知道有關那所大宅子被燒燬的事?”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慢悠悠地對獨孤翼說了道:“這其中具體的緣由老夫並不知道,但是老夫大概知道那宅子裡曾經住着什麼人。”
“那是什麼樣的,老伯您請講。”獨孤翼面色淡然,心中卻不禁感到一陣激動。
那還是在十幾年前的時候:“老夫那個時候還不是住在這城南。對着京城之內的事,老夫也確實不怎麼知道。但是京城西南那戶大宅着火之事,老夫也是聽說了的。”
老人不慌不忙地說着,兩句話沒完便端起杯子後期了茶。等得獨孤翼和兩名暗衛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見這那老人滋溜滋溜地喝着茶,不大的一杯茶卻被他喝了半天。
他的而每一個動作,都讓獨孤翼看得仔仔細細,此刻在他眼裡,時間卻彷彿像停滯了似的。
終於,終於等到老人放下了杯子,清了清嗓子,又開了口繼續與獨孤翼說了道:
“當時,老夫只聽見有人傳言,說京城南邊兒有個大戶人家的房子都燒沒了。老夫平時並不相信這些市井之言。但是後來經官府證實,確實是這樣的。”
“那老先生可知這到底是一戶什麼人家?”獨孤翼又好奇地問了道。
“這個,據說是……”老人正要回答他,卻突然又盯着獨孤翼,向他反問了道:“你們打聽這些做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獨孤翼與兩名暗衛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便又回了那老人道:“是這樣的,大伯,我們是來京城遊玩的。走遍了整個京城,無意中看到了那處廢宅,因爲感到好奇,所以便想知道一下這其中的故事。”
“故事?”老人蔑視地一笑:“想聽故事聽什麼不好,非要知道這一所被燒燬的房子的故事。”
老人這話一說,獨孤翼不禁感到更無奈了。沒想到想從這位老人口中知道些東西這麼難。然而,不一會卻又聽那老人問了道:“你們真的只是來京城玩的?”
“是啊,大伯。”獨孤翼與兩名暗衛齊齊點頭。
“你們不是官府的人?”
“我們真不是官府的。”
“其實吧,也沒什麼,我當時也只是聽說,那個着火的大戶人家,住的好像是當官兒的。”老人說了半天,獨孤翼終於聽到了一句有用的話。
“當官兒的?”獨孤翼不禁爲之一怔。
“那大伯你可知那戶人家的主人是當什麼官兒的,叫什麼名字?”
“這我哪裡知道。”老人嫌棄地一擺手,撇過了頭去。
“那大伯您知道的就僅僅是這些嗎?”獨孤翼又問了道。
“是啊,不然呢。”那老人攤了攤手。
本還抱着很大的期望,沒想到僅僅知道了那家人的主人是個當官兒的。但其實想想,知道那戶人家主人的身份也確實是條重要的線索。
“大伯,那你還知不知道那家裡的人都去哪兒了,現在還有人在嗎?”
“不知道。”老人還是否定了道:“活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哪裡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老人的態度一會兒好,一會兒又有些怪怪的。獨孤翼雖琢磨不懂,便也還是與老人道了謝,帶着兩名暗衛走了。
事情發生在十二年前,那戶人家的主人是個當官兒的。時間雖是久遠,但有這樣兩條線索,應該也能查出些什麼。
只是看着獨孤翼他們離開時的情景,老人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知道了這些,獨孤翼不禁又思索了一番。
雖說關於這處廢宅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可他卻特別想把真相查出來。加上如今知道這寨子的主人是個當官兒的,不管大官小官,這都是跟朝廷有關係的人。
十二年前,他獨孤翼還是個不經事的小孩子。作爲他父皇景帝在世時的朝廷命官。那一家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是否還有活口,人又在哪裡,這背後又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秘密,獨孤翼都十分想弄清楚。
既是當官的,朝廷上也尚且還有不少十二年前的老臣在。想要解決這個疑問,他也只有東回宮的時候召集各位老臣問一問了。
這廢宅的背後,到底是仇殺,還是別有案情,他獨孤翼都一定要弄清楚。
“殿下,那現在是否立刻安排您回宮?”一暗衛向獨孤翼問了道。
“不急。”獨孤翼擡起手一揮。
“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娘娘,您難道真的想拉攏莊妃娘娘和您一起嗎?”
“不然呢。”
對於馮昭媛今日這般想法,她的貼身宮女書兒也有些不解,爲馮昭媛刀叉閒適之時,也好奇地問了她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馮昭媛隨即又轉過頭來,看着書兒反問了她道。
“奴婢只是替娘娘擔心,娘娘若是拉攏她不成,反而將這件事告訴了皇上或是別的娘娘該怎麼辦?”
“這倒不用你擔心。”馮昭媛笑了笑,對書兒說了道:“我算是知道她一些了,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要是有膽把這些話告訴別人,就有膽答應跟我聯手了。”
“如此便好,書兒就替娘娘放心了。”
馮昭媛一聽,隻眼睛一瞟,隨即便又開口說了道:“書兒,以後,該讓你知道的事情,本宮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讓你知道的事情,不許多問。”
“是,娘娘,書兒多嘴了。”
馮昭媛確實不傻,雖說書兒是她的貼身宮女。
但自從整個後宮都知道傅杏兒被陷害的那件事情之後,她也洗去了其中的教訓,對於自己的貼身宮女,她也不是什麼話都說了。
而對於今日想要拉攏傅杏兒一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試探傅杏兒的。
“對了娘娘,奴婢還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說。”
“娘娘,奴婢突然想起,皇后娘娘宮裡的額那個憐香,她會不會把我們的秘密說出來。”
“你是說鳳鸞宮的那個宮女?”
“回娘娘,正是她。”
聽書兒提起這件事,馮昭媛忽地警惕起來,思考了一番,便又對宮女書兒說了道:“書兒,這樣的事情你到現在纔想到不覺地太晚了嗎?”
“娘娘……”書兒一聽,未加思索,隨即便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沒用,之前確實忘了提醒娘娘還有這回事。”
馮昭媛倒是一副滿不在乎地神情。看着書兒這副模樣,又對她說了道:
“不過呢,這件事情也不用你擔心。那憐香做過什麼,自會有聰明之人代替我們處理了她,我們應該不會有什麼威脅。”
說罷,便讓那跪在地上的書兒起來了。
“還有,書兒,本宮問你,那憐香被皇上發配到什麼地方去了。”
“回娘娘的話,好像是送到做苦活兒的浣衣房去了。”
“行,你改日找個合適的時間,悄悄地去浣衣房看一看,看看那憐香還在不在那兒。”
“是,娘娘,奴婢遵命。” 陳燕雪聽了傅杏兒的建議,希望自己可以快些懷上獨孤翼的孩子。
她獨自一人想了好久。她若是能夠懷上獨孤翼的孩子,相比於楊子期肚子裡那個名不副實的孩子,獨孤翼以後也定能待她與別人不同。
這樣的心事她也不會讓楊子期知道。姐妹情誼再深,也分你我。同樣深愛着一個男人,她怎麼會甘願在一旁羨慕着。
與楊子期相伴了那麼久,她也已經無數次眼睜睜地看到了獨孤翼對她的好,對她的在乎。
雖然自己是僅次於楊子期的皇貴妃。可她自己知道,獨孤翼對待她的心,相對於楊子期來說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高公公,怎麼樣,皇上還是不肯見後宮妃嬪嗎。”
陳燕雪又一次來到了和清宮的外面,滿是期待地讓高公公前去稟報了獨孤翼。
可是高公公帶出來的答案還是搖了搖頭。
“皇上已經兩天不肯見後宮妃嬪了。這到底是爲什麼。”陳燕雪的心中甚是不解。
獨孤翼連楊子期都包括在了不見之人的其中,陳燕雪卻還是抱着那微弱的希望來找她。
“那高公公,皇上是因爲還沒有從上次鶯美人的事情中走出來嗎。”想到鶯兒的死,陳燕雪又急切地問了道。
“並不是這樣的,娘娘。”高公公否定了道:
“雖說後宮都在傳皇上是因爲鶯美人的死受了驚嚇,但其實皇上早就不在意那件事了。皇上最近忙,是因爲政務纏身,抽不開身,因此也沒時間來見後宮的各位娘娘們。”
“可是皇上從來沒有這樣過呀。他就算沒有時間來後宮,讓本宮去看他一眼也好。”陳燕雪有些不相信高公公這樣的解釋:
“他爲何非得這樣把自己隔絕起來呢?本宮真的很擔心他。”
“娘娘您就放心吧,有老奴照顧着,皇上不會有事的。而且,皇上這麼做應該自有他的道理,等皇上肯出來見各位娘娘的時候,娘娘在問皇上也不遲啊。”
陳燕雪全聽不進去高公公說的這些話。
越是見不到獨孤翼她越是想見。
“對了高公公,你說皇上是政務纏身,是什麼樣的政務?是跟我爹有關的嗎。”
“這個……具體的老奴也不知道。皇上與朝廷大臣的事,從來都不會說給老奴聽的。”
“我知道,高公公。”說到這裡,陳燕雪不禁苦笑:“就算皇上一直以來沒有明着說,但是本宮知道本宮的父親是個不好相處的人,本宮也勸過他好多次,可本宮畢竟只是個女流之輩,說的話一點用都沒有。”
“娘娘……”看着陳燕雪這番自責與無奈,高公公也有些不是滋味,與獨孤翼的看法相類似。
陳燕雪這樣一個不錯的人,只可惜是陳平的女兒。也因爲如此,她恐怕還不知自己這皇貴妃之位已經是獨孤翼對她最大的恩典了。
而那皇后之位,就算沒有楊子期的存在,也是與她無緣的。因爲她怎麼都是陳平的女兒。
“娘娘,您不用在意這些。只要在皇上心裡,他是認可您的就對了。”
高公公這番話確實勸到了要處。
的確,陳燕雪是陳平捧在手掌心的千金。對於他和獨孤翼的鬥爭,她就算是不瞭解也不可能一無所知。
但是在獨孤翼的面前,她必須是一副對自己的父親感到無奈的模樣。一方面,是爲了保全自己在獨孤翼心中的好印象。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通過自己這個過渡的關係來減少獨孤翼對陳平的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