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楚蔚風說到這裡,趙容容竟也不知覺入了迷。不是因爲他口若懸河
而是因爲在趙容容這樣一個學識並不怎樣的女子看來,除了楚蔚風那一番姣好的容貌,第一次近距離地看着他講這麼對話的場景,他那自然無比的神情與動作,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風度,都讓趙容容不禁爲之所沉醉。
“而且,”說到這兒,楚蔚風不禁看了一眼此時的趙容容,見她那副模樣,又繼續笑着說道:
“而且,在容貌這件事情上,並不是我楚某人謙虛,且不談我那最小的弟弟靖王。光是我四弟獨孤荀,憑他的容貌與才藝,真的是走到哪兒都會引來一幫女孩子的人。而我,時間所傳的那些說我拒萬千美女於千里之外的流言也並不是真的。”
“那真的是怎樣的。”趙容容不禁又好奇地向他問了道,邊聽他說着,她已經能從容且自然地託着腮幫伏在桌上看着他了。
“真相其實是,我拒絕了幾個想要通過將女兒嫁給我從而與我攀上關係的富商,除此之外,便是那些爲了錢財而對我主動投懷送抱的煙花之地的女子了。所以,這樣的事情傳到了外面,也就成了我是個看不上一般美女的眼光極高的人。”
“原來是這樣啊,若不是今日聽你一說,我還真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一直以爲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會成爲一個謎呢。”
說到這裡,趙容容也不禁笑了,看着楚蔚風,楚蔚風也看着她,此刻四目一相對,楚蔚風便又喚了她一聲“趙小姐”,與她說了道:
“我雖非他們傳得那樣不可思議,但若是換成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你,對於自己心儀的人,也都得是親眼所見,親身相識的。也只有這樣,你才能知道,那個人有沒有打動你的心,不是嗎?”此時的楚蔚風,趙容容看到的那個眼神,已經是深情款款。
“那安王,容容還想問你,你第一次見到的趙容容是什麼樣的,而你又喜歡容容的什麼。”
聽趙容容問到這裡,楚蔚風便不說話,他看着趙容容,看着她的眼神,又看着她的臉,沉默了約幾秒的樣子,與她說了道。
“第一眼見到一個人時的印象,有很多種,活靜或動,動又動的活潑,靜也有靜得語言。趙小姐給我的初次印象,是活潑可愛的。後來再見到趙小姐,是在宮中的御花園裡,趙小姐一手提籃,一手摺花,相比於初次見你時的印象,又多了幾分認真與細緻。我說不上來喜歡趙小姐哪裡,但是每一次見到你,我都希望可多看幾眼。”
聽到這裡,趙容容自是感到開心的,只是邊笑着,她忽又問了楚蔚風道:“安王,這兩個問題你都答了,只是你好像忘記了回答我剛纔問你的第一個問題。”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心動,但是我楚某人不喜歡強求,也不喜歡着急。我當時希望,哪怕在等第二次,第三次,等到再次看到你與趙老闆來到我府上的情景。可是,我再也沒等到。”邊說着,楚蔚風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
“我當時以爲,你只是暫時不來了,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已經入了宮。更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你之時,已經是在那後宮的花園裡,而你,已經是高高在上的賢妃娘娘。”
而此時聽到這裡,趙容容臉上的笑也逐漸沒影了,看着楚蔚風,她的眼裡也只有說不出的神情。
她端起酒杯,看着裡面透明的液體,倒映着臺上的燭焰,也倒映着自己的眼神,它們都像她此刻的內心一般,同樣搖擺不定。
端着這杯酒,她便一飲而盡。
“趙容容,如果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身份地位,沒有權利與家財,或許我會選擇逃避,但我現在也算是個王爺,雖不及皇上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是,只要還有一線的可能,我都想奪過自己喜愛的人,趁着你現在還沒成爲皇后,趁着我現在還有些能力。”
說罷,楚蔚風也端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將那滿滿的一杯酒,一口悶了下去。
“安王,你說的都好有道理。”喝罷了兩杯酒,看着楚蔚風此時的模樣,沉默了許久的趙容容又開口說了道:
“你知道嗎,其實自打第一次見過你之後,我就開始喜歡你了。不,不能說是喜歡,應該是仰慕。因爲在那個時候,我真的沒有想過你會看得上普通的女子。”邊說着,趙容容邊又倒了杯酒,舉起杯子又灌了下去。
“後來……後來我爹卻跟我說,他說你是個眼光極高的人,是不會看上我這種普通女子的,讓我死了這條心。於是,我就信了,我再也不偷偷地跟着我爹去你府上了。可是後來,沒多久,我爹又讓我嫁給那個惡霸孫勇,我不肯,恰逢那時宮中選秀,我爹說不嫁人就讓我進宮,於是我就這樣進了宮。”
邊說着,邊喝到這裡,趙容容也有些微醺了,看着眼前的楚蔚風,她盡向他吐露了心中的苦水。
“安王,你知道嗎,其實我本來還是很害怕的,因爲我自小是個很膽小的人,我害怕,如果皇上知道了我與你的事,我會死的很慘。可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就算是下場很慘,我也希望可以轟轟烈烈地去喜歡一個人。”
“那皇上呢,你不喜歡皇上嗎?”見趙容容此時這般微醉的模樣,還清醒着的楚蔚風好奇地向她問了道。
“皇上。我不怕你笑話,我當然喜歡皇上。而且在這後宮之中之中,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認識的,就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皇上。第一次見到皇上的時候,我真的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幾眼,他真的是個讓人又愛又怕的人,可是他真的長得好好看。”
“那在你眼裡,皇上與我相比又如何?”
“這個真的沒法比。安王,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你嗎。因爲你不知道,在宮裡,能得到皇上的喜歡真的很不容易,就算是得到了他的喜歡,也及不上我對皇上喜歡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因爲……因爲,皇上的妃子實在是太多了。”
說到這裡,趙容容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爲妃子太多了,所以他喜歡不過來。而且,我又不是皇上最寵愛的人,與很多人一樣,就算是有幸被皇上寵幸一次,以後也很難再見到皇上。所以,安王,你要是真喜歡我,可要好好對我,別負了我……”
趙容容的酒量確還是可以的,好幾倍灌下去,竟然還未倒,意識也還有好幾分的清醒。
她伏在桌上,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楚蔚風,此時的他,似乎比剛纔耐看了。而此時的她,雖已微醉,卻也是她最清醒的時候。
因爲她在楚蔚風面前說過的話,每一句話,都是不無道理的。如果說她的你心深處是觸不可及的獨孤翼,那在她心裡淺處,所有的空間裡便都是楚蔚風了。
“安王,我趙容容喜歡你是真的,這就是我壓給你的答案。”一句話,總結了她前面所有的話,也道出了她此刻最真實的心思。說罷,伏在桌上看着楚蔚風的她伸出一隻手來,想去摸到他的臉,又想夠到他的手。
“既是如此,我楚某人也心滿意足了。”楚蔚風也隨即抓緊了她的那隻手,順勢一拉,將趙容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楚蔚風,我趙容容沒有別的本事,唯一一點就是好騙,我聽了你的話,跟着自己的心走,你可不要負了我的一片真心。”
說罷,二人也都不再言語,楚蔚風只捧過趙容容的臉,對着她的脣便吻了上去。長夜漫漫,飲盡了這壺酒,不管是身還是心,趙容容全都交與楚蔚風了。
“怎麼樣,皇上還是不肯見人嗎?”
和清宮外,陳燕雪焦急地在外等着,好不容易盼着高公公出來了,卻只見到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燕雪已經不止一次請求高公公進去通報獨孤翼想要面見他了,她也不是第一個過來想要面見獨孤翼的妃子了。
不管是她,還是傅杏兒,還是一干受寵或不受寵的妃嬪,就連懷着身孕的施雪竹,甚至還有王曉君,都來過了。
然而沒有一個見到了獨孤翼的。
鶯兒服毒自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而親眼見證這件事的,正是獨孤翼。
此消息一出來後。衆人對於鶯兒的死倒沒有感到驚訝,反倒是獨孤翼,他不願見人,他的反常,都讓衆妃嬪感到擔心不已,擔心他是不是受到驚嚇了。
也因此有了一衆人前前後後來求見他的場景。
可就連最得寵的施雪竹都沒有見到獨孤翼,陳燕雪努力了幾次,也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徑直回宮去了。
“皇上,您感覺還好吧,外面的娘娘們都非常擔心您呢,您一個都不見嗎?”獨孤翼這樣反常的舉動,連高公公都忍不住感到奇怪。
“高公公。”
“奴才在。”
“你代寡人一齊回了各宮的所有妃嬪,寡人這兩日除了上朝,概不面見後宮妃嬪,你只與她們說寡人政務繁忙即可。”
“是,皇上,老奴明白。老奴斗膽再問皇上一句,皇后娘娘那邊,也是這樣稟報嗎?”
“一律如此稟報。”
“老奴遵旨。”
儘管是對獨孤翼這樣的行爲感到不解,但高公公還是照做了。
一樣是蹙着眉頭,一樣是神色冷峻,此時帶着張面具的高凡竟然將獨孤翼扮演的絲毫不差。
而高公公也沒有想到,此時這個皇上是個假的,他更沒有想到,高凡下的這些命令,也全都是獨孤翼教他這麼做的。
而此時的獨孤翼,已經帶着兩個暗衛,喬裝打扮了一番,又出了那宮門了。帶着另一張楊子期不曾見過的面具,此時沒有人認得出來他是獨孤翼,他也更不是司鏡
現在的他,只又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閒遊的公子少爺。
如果不是高凡勸他,他還不願意帶着隨從的暗衛出來。可爲了這位一國之君的安危,他還是聽了高凡的話。
獨孤翼此次微服出宮並不是像上次那樣爲了查事情。而是爲了放鬆放鬆心情。
說白了他是想逃避一些東西。
恰如公里發生的事情那樣,鶯兒的死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說是驚嚇,也不是沒有,但佔大多數的,還是他心中難以撫平的失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