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這不怪你……”說到這裡,秦流素頓時有些焦躁不安。
“哎呀,大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我們大少爺去趙夫人肯定有重要的事,你等他出來不就知道了嗎。”小云不禁勸了道。
“還有啊,說到這個,秦流素,今天那個白衣公子,他爲什麼會問你認不認識他呢,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真不認識。”秦流素看着小云,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了。”小云也仍是有些不解,隨後又接着說道:“不過今天那個惡少爺稱他爲安王,而那個惡霸得表哥又是什麼劉王……”
“啊!天吶!”小云不禁睜大了雙眼,驚歎地說道:“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安王爺楚蔚風!”
“傳說?”秦流素一臉好奇地問道。 шωш▪ttka n▪c○
“對呀秦流素,這安王楚蔚風可是京城第一大美男子!”說到這裡,小云的眼裡流露出了不一樣的光芒:
“我今日竟然有機會見到他。這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那身形,那樣貌,那說話時的語氣,真的是無人能比呀。”
小云這般反應,瞬間讓秦流素大跌眼境:“小……小云,沒想到……你也有……犯花癡的時候,這安王,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
“那可不。”小云樂在其中:“不是吧,安秦流素,你真一點都沒有聽說過安王?”
“真沒有……”秦流素仍舊是搖搖頭:“不過你說這安王是京城第一大美男,這第二、第三、第四,又都是誰呢?難道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安王的嗎?”
“這要我怎麼跟你說,你還真是沒見識。這京城之中到底有多少美男我也不知道,因爲我也沒見過。不過呢,我聽說,這當今皇上還有六個王兄弟,這京城的衆多美男當中,光這六位王爺,就佔了三個。”
“三個?那除了這位安王爺,你倒是說說看,還有哪兩個。”秦流素邊笑着,不禁又好奇地問道。
“這第一個呢,自然是安王無疑了。這另外兩個,我聽說是南王獨孤鈺和年紀最小的那個……靖王管欽幽。”小云豎起食指,一臉肯定。
聽她說道靖王管欽幽,秦流素不禁笑了,想到管欽幽拿衣服稚氣未脫的樣子,她怎麼也無法把他和美男聯繫到一起。
“不是啊,小姐,你笑什麼?”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這些都是從哪兒聽來的,你怎麼就相信了這樣的傳言。”
“這可是我聽那些賣菜的大嬸兒大姨說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無憑無據,人家也不可能亂說的,好不好。而且管它真不真,安王是美男,至少這點我信了。”
小云這一番話,說得津津有味的,聽得秦流素都忍不住笑了。
“沒看出來啊,小云,你這平時寡言少語的,沒想到還經常溜出去聽賣菜的大嬸兒講故事呢。”
“什麼叫溜出去,我那是去買菜的時候聽她們說的好不好。哎,對了,秦流素小姐,你在宮裡好歹也呆過一段時間,你跟我說說看唄,那宮裡是什麼樣的,是不是比我們這安府還要大,還要繁華?還有,那皇上是什麼樣的?”
想到這裡,小云對秦流素在宮裡的那段生活不禁又生起了濃厚的興趣。
宮裡是什麼樣的,對秦流素來說,確實沒什麼深刻的印象,除了令她不想面對的王曉君,還有激起她心中殺父之仇的獨孤翼,秦流素再也不想記住跟皇宮有關的任何事了。
她也不敢想,若是她此時還在那皇宮裡沒出來,她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被人害死了,還不知道自己每日面對的,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想到這裡,秦流素不禁沉默了。
“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好奇了。”小云似乎看出了秦流素的心思,宮裡對她來說或許是一段不想回憶的往事,便也沒再追着問她。
“丞相大人,密信收到了。”
大丞相府內,陳平微眯着眼神,百般警惕地坐在他的書房之內,忽然一部下來此敲開門,遞與了他一張字條兒。
陳平打開字條,讀着上面的字,微微頷首,捋了一邊鬍鬚說了道:“我就猜到是她。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之前是我低估了她,沒想到她竟有這樣的本事。”
思索一番,遂又對那部下說了道:“傳我的話,回封密信過去,讓她盯緊了這個女人,一有什麼情況立即像我彙報。”
“屬下明白。”
“還有。”那人正要走,又被陳平叫住:“讓她把雪兒的近況也看好了,關鍵時刻,儘量少給別人可乘之機。”
“屬下明白。”
“好了,你去吧。”
而此時回到安王府裡的楚蔚風,回想起今日見秦流素之景,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從她的樣貌神情,說話的語氣,與他昔日在宮裡見到的那個女子,那個雲妃娘娘。楚蔚風可以確定,這就是一個人。
可越是這樣,楚蔚風越發好奇,他爲何能在這京城之內,宮門之外,再次見到雲妃這個人。
安秦流素,她現在明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富家小姐,有位少爺哥哥,還有陪身的丫鬟。
他也不明白,身爲當今皇帝獨孤翼的妃子,這位雲妃又怎會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這皇宮外面。
這其中的故事隱情,不免激起了楚蔚風很大的興趣,他有必要去想辦法弄清這一切。
但想要弄清這一切且同時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安秦流素這樣讓她心儀的一個女子,忽地從雲妃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姐,倒也讓他得到這樣的佳人省去了不少麻煩。
楚蔚風不禁揚起嘴角,美得精緻的面容上又出現了一絲隱晦的笑。
從安夫人房裡走出來的安文昭臉上只一副沉重的表情,沒能從安夫人那裡問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他變得更加失落了。
回想起自己的母親在與自己對話時可以隱瞞着什麼不肯告訴自己,安文昭無法想通,這裡面,這背後,到底有着怎樣見不得人的秘密,以至於讓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父親去世這件事,就這樣悶在心底,不再提起了。
“昭兒,你回來了,秦流素她剛纔還在找你呢……”
“娘,我有話想要問你。”未等安夫人把話說完,安文昭便立即向她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娘,我爹出事的時候,是不是去見了什麼人?還有,我曾聽你們口中提到的那個故人,是不是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還有我爹的死,是不是也跟這個人有關係?”
“昭兒,你爲什麼會這麼問?”安夫人不禁皺起了眉頭,向安文昭反問道:“你爹是去見了一位故人,可他是想請她幫忙救秦流素出來的,她是不可能傷害你爹的。”
“娘,我爹真的是去見了什麼人?爲什麼你當時不告訴我,我爹突然在那個時候出事,這難道是巧合嗎!”說到這裡,安文昭的情緒有些上來了。
“昭兒!”安夫人也禁不住喝止了他:“你不能這麼想,你要相信娘,我和你爹都相信她,他是不會害你爹的。”
“那您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她是誰?娘,這個人是不是跟宮裡有關?”
“昭兒,你爲什麼要這麼問,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娘,昭兒求您了,您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爹的死蹊蹺得很,若不是跟這個人有關係,她怎麼會出手幫忙讓秦流素就這麼輕易地出宮回家來?”
“昭兒!娘已經跟你說了,這個人不可能會害你爹,她是你爹的故友,她沒有理由加害你爹。”
“娘,她到底是什麼人值得你這樣維護她。我爹他都已經被人害死了,我難道不應該查明真相嗎?”母子兩個爭執着,情緒越發了增加,幾乎是要吵起來了。
“昭兒,你聽娘說,你爹的死,娘也知道有蹊蹺,但娘可以保證,絕對和這個人沒有關係。事情的真相是怎樣,你我不得而知,但是你爹曾經在朝爲官,就算不知有沒有舊敵,想害他的人也是不少的,要想查清你爹的死,只能慢慢來。但是這個人是誰,娘現在真的不能告訴你。”
安夫人一字一句地用力解釋着,氣也有些喘不上來了。
“娘,若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爲什麼不能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好了昭兒,該說的,娘都已經說到這兒了。娘累了,你先出去吧。”
安文昭竭力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無奈安夫人不肯透露。
沉默之下,他只得離開。
“昭兒。”安夫人又喊住了他,對他說道:“你要相信娘說的話,千萬別衝動。”
安文昭聽了不再說話,頭也不回,只這樣走了。
留下坐在房內的安夫人不禁又擔憂了起來,自己丈夫的死,她又何嘗不傷心難過。
可心裡埋藏着的這個舊秘密,她卻不能告訴自己的兒子。一是他仍還年輕,在氣頭上,恐分不清是非,萬一知道了什麼只會鬧出大事來。
加上丈夫已故去,她也不想再去提那些舊事了,只想好好地與這一對兒女一起過完餘生。
且聽安文昭剛纔一說,秦流素能被皇上放回家來,想必也是那故人在背後助了一臂之力了。
如此她便也算是答應了安文勳曾對她的請求,完成了自己的遺願,便也對她存了份感恩之心。
可安文昭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只一根筋地認爲,那人會在自己救秦流素逃出宮的關鍵時刻助自己一臂之力,也定是因爲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而感到慚愧,因此想要彌補些什麼。
越是如此,他就越加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可母親的這般隱瞞又是爲了什麼。加上回想起自己的妹妹安恬去世時的事,他又不禁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了一起。
可越想越複雜,沒有任何頭緒,安文昭只覺得失望至極,頭痛欲裂。
看到哥哥安文昭從母親房裡走出來的時候,秦流素已經在外等了很久了,且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一般。
安文昭臉上掛着的神情是秦流素不願看到的,也是她害怕看到的。她不知道哥哥究竟跟母親說了什麼,她只認爲安文昭的不開心,原因之一肯定是在生自己的氣。
大概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容易瞎想。
安文昭似乎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秦流素,只微垂着頭,目光無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