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進皇宮的話,兩條路,一是裝扮成宮裡的人,正大光明地混進去。第二個呢,就是選擇一個月黑風高夜,穿上夜行衣,跨過屋頂,越過房樑,一身輕功,悄悄兒地飛進去。”王仕宣滔滔不絕地說着,安文昭只是無奈地看着他。
“很顯然,我們只能用第一種辦法。”王仕宣又補了一句。
“喬裝混進去,就不會被查出來嗎?”安文昭好奇地問道。
“那是當然!”王仕宣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人家那些守宮門的侍衛也不是白當的。你想想看,從歷朝歷代一直到現在,你見過哪個皇帝能被刺客輕易刺殺的,就不談那皇上身邊的侍衛,有些皇帝自己內設的暗衛,還有好幾層呢。”
“那你說說看,我們怎麼進去?”安文昭將雙手交叉,別在胸前,看着王仕宣朝他問道。
“這要是平時呢,還真不容易混進去。”王仕宣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笑着對他說道:“但是最近呢,偏偏有這樣一個巧合的機會。”
“什麼機會?”王仕宣隨即問道。
“機會就是,這皇上要過他的十八歲生辰了,這就不談要被宴請的各王室成員和朝中大臣與達官顯貴,光是從宮外請來的歌舞伎就有好多一部分人。除此之外呢,宮中御膳房要用的食材等各種材料也會陸續從宮外運進。總之呢,說白了就是最近進出宮的人流量比較大,我們可以很輕易地混進去。”
“既然這樣,那就早些行動吧。”
“哎哎哎,不急!有我王仕宣在,我們可得先好好計劃一下。”
時間又一天天地過去,轉眼間便到了獨孤翼十八歲生辰這一天。
從太陽剛剛升起的那一刻開始,整個皇宮便開始了維持一整天的忙碌。
王室成員,朝中大臣,京中顯貴,都陸續進入了皇宮。而各宮院的妃嬪們也都一大早趕起身來,梳妝打扮,穿上了新制的衣服,爲的都是能在皇帝的生辰宴會上大展風采。
和清宮裡,獨孤翼正在早讀。
“皇上。”高公公忽從門外進來,悄悄地在獨孤翼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們若是能殺死寡人便讓他們去吧,寡人若是早早地識破了他們的奸計,豈不是好戲還沒開始就要讓他們失望了。”獨孤翼不禁笑道。
“皇上,依老奴看來,不管怎樣,今日是您的生辰,宮裡宮外進進出出的人太多,而且雜,這還是咱們有人報信的奸計,那些咱們不知道的想要加害您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皇上您的安危最重要,所以咱還是小心點爲好。”高公公語重心長地對獨孤翼說道。
“行了高公公,你的擔心,寡人都明白。”
“哎呀,娘娘,您就別再糾結了,今日是皇上的生辰,咱可耽誤不得啊。”鍾粹宮裡,宮女蓮兒正焦急地催促着漫不經心的秦流素。
“蓮兒啊,這皇上的生辰宴會,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去的嗎?”秦流素好奇地向蓮兒問道。
“當然了,娘娘!”蓮兒睜大了雙眼,對秦流素答道:“娘娘,這皇上的生日宴會每年都在御花園舉辦,除了宮中所有的娘娘妃嬪,還會來很多宮外的人,像各位王爺,各位朝中大臣等等,加起來人可多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豈不是很熱鬧?”
“那是當然了,娘娘。”蓮兒邊滔滔不絕地說着,邊爲秦流素梳理着頭髮,忽又搭道:“娘娘,這樣的宴會是沒有那個娘娘會不願意去的。”
“這又是爲何?”
“娘娘想想看,這皇上生辰,各宮娘娘勢必會爲皇上準備生辰禮物。等到這宴會開始的時候,各位娘娘就要輪流向皇上展示自己的禮物,誰能討皇上開心,肯定就能得寵啊。而且,這也是各位娘娘能大展風采的好機會。”
“送個禮物也能大展風采?”秦流素聽蓮兒說着,更是感到不解了。
“不過呢,這都是往年的習俗了,蓮兒也是聽宮裡老一輩的姐姐說的。今年的是什麼樣,蓮兒還不知道。”
秦流素半信半疑,忽然想起什麼,便又忙問了蓮兒道:“蓮兒,你剛剛跟我說,各宮娘娘都要給皇上準備生辰禮物,這個一定要準備嗎?”
“是啊,娘娘。”蓮兒剛答完,忽又驚得跳起:“天吶,娘娘!你不是還沒有準備生辰禮物吧?完了完了,這都怪蓮兒,上次皇上來鍾粹宮的時候,蓮兒本就該提醒娘娘了,可是後來一打岔就忘了,這可怎麼辦吶?”
蓮兒邊說便焦急地跺了跺腳。
秦流素卻不以爲意,反倒是安慰了蓮兒說道:“蓮兒,你不用自責的,不就是個禮物嗎,我隨便找個東西送給皇上不就行了。”
蓮兒聽了,反而更是驚訝道:“不行不行!娘娘,這可不能隨便,要是皇上不喜歡,娘娘恐怕會有麻煩的。”
“有那麼誇張嗎?”秦流素不禁笑道。
如果換做是在以前,秦流素的確是很懼怕獨孤翼的,就因爲得罪過他,每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都緊張害怕得心快要跳出來了。
然而現在,秦流素因爲連續兩次得罪了獨孤翼自己卻安然無恙之後,她反倒覺得,獨孤翼並沒有她先前想象的那樣可怕。
反倒是那兩次,秦流素都從獨孤翼的眼神裡讀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娘娘,您要爲皇上準備什麼樣的禮物呢?”蓮兒仍是有些擔心地問她道:“如果娘娘有什麼需要的,趕緊告訴蓮兒,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蓮兒這就去準備。”
聽了這話,秦流素思索一番,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忽然便有了想法,她在蓮兒耳邊輕輕對她說了幾句話,蓮兒便立刻跑出去了。
如果不是因爲懷有身孕,施雪竹或許會多與陳燕雪出去走走聊聊。
可當這日早晨,她準備換上自己的新衣服去參加獨孤翼的生辰宴會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施雪竹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發現由於自己懷孕後體虛不便多動,面部骨骼變得圓實了些。
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不眠的夜晚,自己悄悄想過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出生後的情景。
這是個沒有爹的孩子,可獨孤翼對她說過他就是孩子的爹。
但是獨孤翼到目前爲止卻不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她想,或許他只是想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再多外公佈。
可她想得更多的是,自從進宮以來,她就註定要面對許多不一樣的東西了,她要與很多女人一起分享她的丈夫,她還要忍受像現在這樣心愛的人已經許久沒來看過她。
她的擔憂全部是無厘頭的,她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能看懂很多東西。
想到這裡,她越想越難過,而外面熱鬧非凡地準備着的宴會,恰與她此刻的心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細思極苦,施雪竹不禁捂住嘴巴,強咳嗽一聲,竟吐下一口血來。
看到此景的宮女阿秀忙着急地跑到了她跟前,詢問她感覺如何。
“沒有大礙,天氣乾燥,可能是上火了。”
來到皇宮的各位王爺也均已到齊,就在端木磊等人都齊聚到一起的時候,卻發現少掉了安王楚蔚風的身影。
楚蔚風的蹤跡如果能輕易被別人捉摸到,那反而是不正常的。
看着滿御花園的嘈雜人羣,楚蔚風甚是覺得無趣。他坐了沒一會便離開了座位,穿過了御花園便走到了通着後宮的內後花園。
內後花園的面積是遠遠小於御花園的,爲了方便後宮的嬪妃嬉戲遊玩,特地與御花園連通在一起一直延建到了後宮。以此來答到人與景相映襯,人在景中若隱若現的視覺效果。
而已花園作爲後宮入口處的引子,也是爲了皇帝每來後宮之時,若恰逢園中有妃嬪在賞花遊玩,皇上見了便會覺得賞心悅目。
到了這入秋的季節,除了許多引進的說不上名字的花兒,花園裡開得最多的要屬菊花了,也恰逢重陽將至,菊花盛開得正燦爛。
伴隨着滿原子飄着的淡淡的菊花清香,即使是不合時宜地吟上幾句秋思賞菊之詩詞,也是讓人甚有感觸的。
楚蔚風的學才自是比不上文王獨孤鈺的,但他卻更招佳人喜歡。因爲他對美景與佳人的喜好與感觸之深,哪怕是對着這處處透着淒涼之意的秋景,他也能吟誦出一兩首別有一番意境的詩詞來。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映入獨孤翼眼簾的是一個帶着面具的女子。
她的面具有些與衆不同,上面畫着的是一張有些歪歪扭扭的花貓臉,這讓從未見過此形景的楚蔚風看了不禁覺得很有趣。
他隨之而來的想法並不是出琢磨猜測這個女子是誰及從何而來,而是期待着她接下來會做什麼。
是一直帶着這樣的面具看着園子裡的景色,還是摘下她的面具來。就如此看着等着,他竟不覺入了迷。
他終究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女子摘下面具露出半張側臉的那一刻,他覺得,這個人或許便是他想要尋的知己了。
“安王爺!”不知不覺間,一宮女的喊聲打破了這一寧靜的氛圍。聽到了這喊聲的秦流素也不禁轉過臉來看向了楚蔚風。
“安王爺,奴婢可找到您了,你快些回去吧,衆位王爺都在等您呢。”
聽小宮女如此說,楚蔚風便轉過身去便走了。
一旁的秦流素也變拿着自己的面具,回了鍾粹宮去了。
衆人見楚蔚風回來了,都忍不住問他跑去哪裡了,楚蔚風只是微笑着,回了衆人一句“秘密”便不說話了。
“三哥哥,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嘛?難道這宮裡還有比這熱鬧的御花園還要好玩兒的地方?你偷偷告我我好不好。”調皮好玩的靖王管欽幽忍不住問了楚蔚風道。
“幽兒啊,你還小,三哥哥玩的東西你可玩不來。”端木磊也忍不住調侃了靖王道。
“是啊,幽兒,等再過兩年你成年了,你像你大哥二哥一樣娶了媳婦兒就知道了,哈哈哈哈。”鳳霸天也隨之笑着說。
“那我現在難道就不能娶媳婦兒嗎?”靖王聽了又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