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王曉君又見秦流素身邊無人,便對着身後的宮女說道:“來啊,讓這個野丫頭給本宮下跪行個禮。”
見她如此說,身後的兩個宮女猶豫着不肯動手:“淑妃娘娘,她……她可是雲妃娘娘……”
跟在王曉軍身邊的宮女喜兒見狀又立即命令了她們說:“娘娘讓你們去就快去!”
“住手!”那兩個宮女走上了前來正要押着秦流素跪在地上,忽被一聲呵斥嚇得忙停了手。
“你與她都是妃子,她爲何要跪在你面前行禮。”卻見是施雪竹與陳燕雪結伴走過來了。
邊說着,施雪竹邊走到了秦流素身邊,扶起了她。
“雪……蘭妃姐姐。”
“叫我雪竹姐姐就好。”施雪竹對秦流素說道。
陳燕雪則隨即走到王曉君面前來,呵斥着那兩個宮女道:“你們的主子新來的不懂規矩,你們這些這宮裡待了這麼久的,不會教教她嗎!聽了她的鬼話敢在這得罪雲妃娘娘,就不怕皇上要了你們這些奴才的命嗎?”
未等陳燕雪說完,那兩個小宮女嚇得立即跪在了她面前,忙認了錯道:“燕妃娘娘,奴婢知錯了,還請燕妃娘娘饒命!”
陳燕雪不理會她們,轉而又對王曉君說道:“我說這是誰啊,淑妃娘娘?是王大小姐啊,你這怎麼到哪兒都不討人喜呢,像個蒼蠅一樣,嗡嗡嗡地。”陳燕雪一句話說完,聽得王曉君瞬間瞪了她一眼。
然而王曉君瞪過陳燕雪之後,她轉而卻笑了,沒再說話,只是喚了喜兒和另外兩個小宮女走了。
“這個王曉君,怎麼就被皇上選爲了妃子。”陳燕雪嗤之以鼻。
王曉君一走,施陳二人便不再理會她,轉過來便問了秦流素的好。
“燕妃娘娘,蘭妃娘娘。”秦流素也喚她二人道。
“秦流素啊,你還是叫我雪竹姐姐吧。”施雪竹笑着對她說道。
“是啊,秦流素,我也還是聽你叫我雪兒比較習慣。雖然我們之前相處的日子不多,但我和你,還有容容,畢竟是曾經住在一起的姐妹。”
秦流素聽了,也笑而不語。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也別站在大路上說,跟我一起去我那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心。”說罷,陳燕雪與秦流素二人便隨着施雪竹一起去了幽蘭宮。
王曉君與三個宮女走在回映月宮的路上,正爲適才侮辱秦流素不成反被陳燕雪攪和潑了自己一頭髒水的事而不快。
卻不曾想竟遇上了獨孤翼,隨着喜兒和兩個小宮女跪地向他請安,王曉君立即向他行了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
獨孤翼見狀便走到了王曉君的面前,讓她擡起了頭來。
“你是?”
“回皇上,臣妾淑妃,名字叫王曉君。”王曉君只故作面無神色的回了他道。
“你是……王威的女兒。”獨孤翼想起剛纔自己在暗中聽到的安文勳與秦流素的對話,眼前這個王曉君,竟就是他們口中被安文勳的兒子逃婚拋棄的那個王曉君。
“皇上是如何知道我爹是誰的?”王曉君忽覺得奇怪。
見獨孤翼不說話,王曉君也差不多猜出了一二,隨即又對獨孤翼說道:
“皇上既已知道臣妾是誰,恐怕您也已經聽說臣妾是曾個被新郎官拋下的棄婦了。”說到這裡王曉君停了一下,思索了幾秒又接着對獨孤翼說:“這樣也好,皇上可以直接定了臣妾的死罪了,只是臣妾還懇求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父親,是臣妾求着他讓臣妾進宮的。”
“說完了?”見王曉君如此說,獨孤翼便看着她,對她繼續說到:
“你說完了,那寡人來說:首先,侍郎王威是兩朝老臣,就算是隻看着他的面子,寡人也不會殺你;其次,你已經是寡人封的妃子,寡人怎會輕易殺了自己的妃子;最後,你雖是被棄,但與新郎尚未洞房,寡人若因這點小時殺了你,豈不是顯得寡人殘忍。”
獨孤翼一字一句,說的王曉君無言以對,她竟然有些發自內心裡這個皇帝有一些了不一樣的看法。
“再說了,那些回你名節的傳言,也只是表面上的,至於你究竟是不是真正屬於寡人的,還得寡人親自驗了才知道。”獨孤翼看着王曉君的眼睛,又補了一句:“那麼,寡人有什麼理由要殺了你呢?所以,你大可放心,寡人是不會輕易定了你的死罪的,你也大可不必去在意那些閒話了。”
說罷,獨孤翼又對她笑了一下,擦過她的肩,便從旁邊離去了。
獨孤翼的背影早已,他與她講話的情景,卻還浮現在王曉君的腦海裡。
這個不曾與他接觸過的男子,讓她這一見之後再難忘記。
回想這些年,從未有人撼動過安文昭在她心裡的地位,然而這一次,她自己先動搖了。
卻說秦流素跟着那陳燕雪及施雪竹二人去了幽蘭宮,三人恰如許久未見的姐妹一般,不論是面上還是心裡,都開心得不行。
施雪竹也立即讓宮女阿秀去備了瓜果點心,泡了茶端來,三人促膝榻上,也就相互聊了起來。
“這個王曉君,真是討人厭,到哪兒都能遇到她。”陳燕雪一臉不滿的說。
“也是啊,秦流素,王曉君爲何總是針對你呢,你們之前就認識嗎?”施雪竹有些奇怪的問秦流素道。
聽了這話,秦流素不自覺沉默了,她想了一番,對她們說到:“是的,我和曉君在進宮之前就認識了。而且,這一切也不能怪她。”
聽了秦流素這話,陳燕雪和施雪竹都一看驚訝。陳燕雪也忙說到:“我說呢,怪不得之前在青峰苑的時候你好像早就知道她是京城本地人,原來她那時候就開始故意針對你了。”
秦流素聽了只覺得無奈,不知要怎樣向她們二人去解釋自己與王昭君的關係。
“那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呢?”施雪竹也忍不住問秦流素道,見她一時說不上來便又對她說道:“沒關係的秦流素,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就不用說,我們不聽也沒事。”
“不不不,雪竹姐姐。”秦流素忙回道:“這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我自是將你們當做是姐妹的,些事我說來你們聽聽也無妨,只是這事關王曉君的名節問題,秦流素還希望你們能爲我保密。”
“你說吧,我與姐姐是不會說出去的。”陳燕雪看了施雪竹一眼,對秦流素說道。
“其實,王曉君本來是不用進宮的,她本來是要嫁給我哥哥的。”
“你哥哥?”陳燕雪又是一臉驚奇。
“是的,他們倆成親的那天,剛好是我進宮的那天,我哥之前不知道我要進宮,於是他便逃了婚,王曉君後來也就進宮了。”說到這裡的時候,秦流素已是滿臉歉意。
“等等等等,我怎麼聽你這麼說越聽越離譜呢?”腦子靈活的陳燕雪一聽就覺得奇怪,又忙問道:
“首先,你家不是本地的,你哥爲何會與王昭君結親呢,然後就是你哥成親是大事,怎麼說逃婚就逃婚了呢,再一個,你和你哥是兄妹,你要進宮他怎麼會不知道呢。秦流素,你說了這麼多,滿滿的都是疑點啊。”
“是啊,秦流素,我也這麼覺得。”施雪竹聽着陳燕雪這樣問,也覺得十分有道理,不禁點點頭。
“其實,是這樣的,我是我爹收養的女兒,我哥對我很好,但是安老夫人她並不待見我……”
秦流素整理了她的思緒,做好了心裡準備,將自己與安陽侯夫婦一家以及與王曉君的所有事情都講給了她們二人聽,陳燕雪與施雪竹這下才明白了過來。
“那這樣前後就通了。”施雪竹笑着說到:“秦流素你雖是被收養的,但是你的爹孃與哥哥還是很疼愛你的,姐姐還是很羨慕你的。”
“不過呢,重點不是這個。”陳燕雪搖着食指,否定着說道:
“重點是,你哥哥很是在乎你,而對你哥哥一廂情願的那個王曉君不滿的同時又嫉妒你,所以纔會針對你。還有啊,你那個奶奶,不,是安老夫人,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這麼壞,把你騙進了宮,還騙你哥哥和王曉君成親,真是瞎折騰。”
“那這樣看來,王曉君也確實挺可憐的,被自己喜歡的人拋棄,最後還是進了這宮牆深院。”施雪竹不禁感嘆道。
“那也是她自己活該倒黴,你們啊,沒看見她那個得意的樣子,以前在青峰苑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我們,好像大家都欠她什麼似的。”
“好了雪兒,少說一些。”施雪竹打住了陳燕雪,接着又對秦流素說道:
“秦流素,她既是這樣,你也甭再跟她計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她今日未能出風頭,肯定不會罷休,下一次再遇見她,你能躲就躲,不用理她。”
“秦流素明白了,雪竹姐姐。”聽了這話,秦流素不住地點頭。
“雪竹姐姐,也就是你善良,依我看,她那麼囂張,總有一天,也會欺負到我們頭上來的。”陳燕雪無奈的搖了搖頭。
聽了這話,施雪竹也談了一口氣,不禁感嘆道:“我們都進了皇宮這樣的地方,什麼事情都不是那樣好對付的,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你們暫且先聽我一句勸,隨遇而安吧,皇上他是個明眼人,我們做好自己便可。”
“那雪竹姐姐,你覺得,在這宮裡,是好還是不好呢?”秦流素睜大了眼睛,對施雪竹問道。
施雪竹微笑着對秦流素說道:“秦流素,你還小,那你覺得,在宮裡快樂嗎?”
“秦流素覺得,在皇宮裡,沒有意思,很多地方不能去,很多事不能做沒有在家裡開心。”
聽了這話,施雪竹只笑着,不說話。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換個方向聊。”感到了無聊的陳燕雪隨機轉移了話題:“你們知道嗎,我聽說,下個月就是皇上的生辰了,到那個時候,宮裡肯定會很熱鬧,我還想啊,給皇上送一份自己親手準備的禮物。”
邊說着,陳燕雪臉上邊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
然而卻在此時,施雪竹忽用帕子捂住了嘴,忍不住想要嘔吐。
秦流素見狀立即詢問施雪竹有無大礙,施雪竹只笑着說沒事。
陳燕雪也隨即說道:“雪竹姐姐,不如你先歇息吧,我和秦流素就先回去。”於是,便讓宮女阿秀過來扶了施雪竹回房躺着去了。
陳燕雪也許秦流素一道離了幽蘭宮。
不想剛出了幽蘭宮的門,卻剛好遇上了許久不見得趙容容,身後跟着三個宮女,手上端着什麼東西正從此處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