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通,你看看就算是換上農夫的衣裳也遮不住我的光華。”王奇得意洋洋的在昭通面前轉了半圈。
昭通看了眼王奇,也停下了目光,心裡暗自驚歎,王奇就算是穿上粗布麻衣,絲毫擋不住他的英氣,在他見過的人中似乎也只有他能做到這樣,想到這裡,昭通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一個曼妙的身影,似乎還有一人,就是秦家的那位千金了。
“昭通,你怎麼不說話呢?”王奇伸手在昭通的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啊,還有什麼人能這麼自戀。”昭通說着狀似思考了會兒,才笑着說道,“嗯,應該是沒有了。”
王奇不滿的看着昭通,嘟囔着,“這不是自戀,是自信,昭通,你這知識到是不怎麼樣啊,連自戀和自信都能混淆了。”
王奇的厚臉皮又刷新了昭通的認知,他聽說王奇以前可是個橫行霸道的惡人啊,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王奇,這時間真是個好東西,經過風吹日曬,你的皮是越來越厚了。”昭通戲謔的望了眼王奇,而後徑直向前走去。
王奇開始還沒弄明白昭通的話,等明白過來,昭通也已經走遠了,他叫罵着追上昭通。
另一邊,秋明德看着前方寫着“秦府”的匾額,嘆了口氣,這一切終究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也怨不得旁人了。
“老爺,你真的要進去嘛?”管家伸手拉住秋明德,昨天老爺纔將秦流墨趕走了,今日只怕這秦府的人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秋明德點點頭,半白的鬍鬚微微顫抖,“老吳,我必須去,靈兒的事還得他們來幫忙呢。”
管家放開了手,唉早知道當初他就該攬着點老爺的,那樣的話,也不至於讓老爺腆着老臉過來了。
秋明德又看了眼匾額,淡淡的說了句“老吳,今日我這臉面怕是要丟盡了。”才走到秦府門口。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小廝不認識秋明德,只知道按照小姐的吩咐,一律來訪的人都被擋在了門外。
老管家沒想到這剛一到秦府就攔下了,他瞪大眼睛,不滿的看着小廝,“放肆,你可知道你攔的是誰?”
小廝怯怯的看着老管家,伸出的手卻沒有放下,“抱歉,無論什麼客人今日一概不見。”
“你!”老管家怒氣衝衝的看着小廝。
“老吳。”秋明德伸出手攔住老管家,而後笑着對小廝說道,“麻煩你去通傳一下,我相信你家小姐自會見我的。”
小廝見秋明德態度如此好,便點點頭鑽進府裡。
秦流素正苦惱着該如何救出秋韻靈,這邊小廝就來通報府外有人候着,她惱怒的看了眼小廝,“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見的嘛?”
“小姐,那人說小姐一定會見他的。”小廝看着臉色陰沉的秦流素怯怯的說道,心裡卻把府外的那人罵了一通,早知道就不該過來問的。
秦流素輕笑了聲,“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便讓他進來吧。”
小廝的身子抖了下,他明顯能感覺到空氣都凝住了,慌忙的應了聲,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也不怪小廝這般害怕,只是那簡簡單單的話裡透出的威壓着實讓人承受不住。
此時的秦流素坐在主座上,秀指輕點着椅子的扶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讓人心裡發慌,就連素日裡在她旁邊嬉笑的秋香這時候也躲得遠遠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秦流素的怒火牽連。
府門處,秋明德見着急急忙忙跑出來的小廝,有些不解,那秦家的人不可能這麼歡迎他的啊,爲何這小廝跑得如此之快。
等小廝站到秋明德面前喘着氣說道,“老爺請進,我家小姐有請。”
秋明德看了眼身邊的老管家一眼而後邁開步子跟着小廝走了。
“小姐,人到了。”
秦流素掩去眼底的不悅,擡起頭,在看到秋明德時,她怔了會兒,隨即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靜安候啊,不知靜安候到我們秦府有何事呢?”
秦流素的話乍聽上去沒有絲毫不妥,可那語氣裡隱含的鄙夷卻着實激怒了秋明德,不過一想起他今日到這裡來的目的,便生生壓下怒火,“秦家丫頭,何必這樣說話呢,老夫今日來不是來讓你不快的。”
秦流素淡淡的掃了眼秋明德,眼底透着的卻是深深的不屑,她笑了笑,“侯爺說笑了,我淡然慣了,不是什麼人都能擾亂我的心緒的。”
靜安候握着拳頭,擠出笑容,“那便好那便好。”
“侯爺,看我,都忘了讓你坐下了。”秦流素睜大眼睛,狀似無辜,隨後又隨意的倚在椅子上,笑着說道,“不過,侯爺也是,怎的就不自己坐下來呢,說到底侯爺也是我大哥的岳父呢!”
秦流素說的隨意,可是句句都如刺一般,深深的紮在秋明德的心上。
岳父,聽上去還真是諷刺,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承認靈兒與秦流墨的婚事,又哪裡來的岳父一說。
“秦家丫頭,我家老爺雖說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秦家的事,但是他也是長輩,你不會連尊長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老管家聽着秦流素的話心裡實在是難受,他家老爺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長輩,在我這裡是與我親近且年長我的人。”秦流素眉眼一挑,淡淡的解釋,“靜安候與我好像也沒那麼親近,又何來長輩一說呢?”
“你!”老管家氣急,憤怒的指着秦流素,話還沒說出,秦流素就悠悠的說道,“管家爺爺,我正在與你的主子說話,下人是不是應該在一旁站着靜靜的聽呢?”
秋明德眼底的怒火越來越盛,老管家是他的書童,陪着他長大的,他早已將其視爲自己的親人,如今這秦家的人如此刁難老吳,他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秦家丫頭,老夫做錯了事,老夫認了,但是你要是爲難老夫身邊的人,老夫可不答應。”
秦流素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靜安候居然真的知錯了,隨即她的眼裡又劃過不屑,不過現在認錯不覺得有些晚嘛。
“侯爺說的哪裡話,我又怎麼會刁難你的人呢。”秦流素偏向一邊,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卻是寒冰。
“秦家丫頭,我知道你怨老夫,老夫如今也知道錯了,所以才親自登門致歉。”秋明德如今也顧不得面子了,只得硬着頭皮說道。
可是這副模樣在秦流素的眼底卻成了笑話,秦流素冷冷的看着秋明德,他可絲毫沒看出這靜安候是來道歉的。
“別,侯爺,我怕折壽。”秦流素隨意的說着,眼神卻瞟向不遠處的柱子旁,嘴角緩緩勾起,在那邊站了那麼久還不打算出來嗎?
秋明德臉色鐵青的看着秦流素看來這丫頭是存心讓他難堪的,他好不容易丟下老臉過來道歉,可這丫頭完全就不領情,難不成還讓他跪下,若是如此,他還不如回家自己想法子救出靈兒,哪怕是拼了自己的這條老命,他也不會再來求這秦家的人的。
“既然你不領情,那老夫就不便多留了。”秋明德黑着臉正欲甩袖離去。
秦流素也不攔,只靜靜的坐在主座上戲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暗處的人終是忍不住了,快步走了出來,當看清人的容貌時,赫然出現的就是秦流墨的那張臉。
“侯爺,這是做什麼剛來就要走了嗎?”秦流墨以前對秋明德還是比較尊敬的,如今這靜安候害了蘊靈,所以他心中有怨,這一時間情緒也轉換不過來,生硬的說道。
秦流素看着終於走出來的秦流墨,笑了笑,眼底是散不去的玩味,看你能躲多久,這會兒還不是出來了嘛?
秋明德看着突然出現的秦流墨,愣了下,才又板着臉說道,“怎麼,秦將軍也是要配合另妹來羞辱老夫的?”
秦流墨無奈的看了眼秦流素,他剛剛就在暗處站着,聽着秦流素的那些話也覺得有些不妥,沒想到那丫頭是想逼自己出來,才說出那般無禮的話。
“侯爺說笑了,小妹不懂事,如果剛剛惹得侯爺不快了,還請多擔待些。”秦流墨拱手說道。
秋明德見秦流墨如此恭敬的對待自己,臉色才緩和了些,“無妨,老夫不會跟個小丫頭計較的。”說完他頓了下,複雜的掃了眼秦流墨,而後迅速偏過頭,中氣十足的說着,“秦家小子,以前的事是老夫做的有欠商量,你還多擔待着些,以後你與靈兒的事老夫不會在管了。”
秦流墨震驚的看了眼秋明德,隨即又苦笑道,“侯爺,你這話若是早些說那該有多好啊。”
秋明德知道秦流墨又想起了秋蘊靈,是啊,若是早些說,他會不會早就享受天倫之樂了呢,不過人們總有一種習慣,那便是在事後才知道後悔。
“秦家小子,老夫對不住你們了,不過靈兒的事還要你們的幫忙啊,老夫就這麼一個女兒。”秋明德說着說着,眼眶也溼了,他的夫人留下一雙兒女就撒手去了,如果靈兒有什麼事,百年之後,他又有什麼臉面去見她呢。
見着秋明德如此懊悔,秦流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心中隱隱泛着苦楚,那入耳的話苦苦折磨着他,他與靈兒終究是等到了靜安候的認可了。
秦流素見着秋明德越來越灰心的臉,再看看自家大哥也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當即說道,“侯爺,你放心,秋姐姐是我秦家的人,我們自然不會放着不管的。”
秦流墨這時也回過神來,斬釘截鐵的說道,“是啊,侯爺,我一定會救出靈兒的。”
“大哥,還叫侯爺啊,人家都認可秦流墨你了,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現在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了,秦流素別提多開心了,她又開始調戲秦流墨了。
秦流墨嗔怪的看了眼秦流素,低聲呵斥道,“小妹,別胡說。”
秦流素眨眼看着秋明德,問道,“侯爺,你認爲我在胡說嘛?”
秋明德無語的看着秦流素,這秦家丫頭的態度變得也忒快了吧,剛剛還是一臉淡漠,句句不留情面,如今又跟他攀起關係來了,不過她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靈兒已與秦流墨成了親,這稱呼確實得改改了。
“嗯,秦家丫頭說的不錯。”
秦流墨看了眼秦流素,又掃了眼秋明德,確信自己沒聽錯後,他硬着頭皮喊道,“岳父。”
“流墨,等靈兒出來了,你可得給她個光鮮的婚禮,不然我可不答應。”秋明德笑着望着秦流墨。
“是,岳父,到時我必給靈兒一個曠世婚禮。”秦流墨如此說着,眼神無比堅定。
秋明德滿意的看着秦流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了幾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