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劉五已經認錯了,而且這件事也沒出人命,本官就將人交給秦建軍處置吧。”顏卿看了眼靜靜的站在一旁的秦流素,他還真想看看這丫頭整人的手段呢。
“顏大人!”劉五忙喊道,將他交給秦素,那不是入了虎口嘛。
顏卿的視線冷冷的從劉五身上劃過,“怎麼,劉五你覺得本官的判決有問題?”
劉五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他硬着頭皮說道,“沒,沒有的事。”
秦流素莞爾一笑,淡淡的說道,“那我就在此謝過顏大人了,顏大人能這般剛正不阿,着實令我欽佩。”
顏卿無奈的看了眼秦流素,秦家的人果然都不好惹,尤其是這秦流素,多日未見,這嘴是越發的厲害了,冷嘲熱諷的讓人都察覺不出。
“秦監軍多禮了,我只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秦流素輕笑一聲走到劉五面前,低聲說道,“劉五,我不是說過嗎,有些人你不該惹的。”繼而她又直起身子,對着一旁的王奇說道,“王奇,你說我們應該怎麼懲罰一個差點將我們殺死的人,才能讓他長點記性,牢記善意待人的道理呢。”
王奇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他笑着看着劉五,“秦監軍,要我說不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在那洞中呆上一天如何?”
秦流素冷笑一聲,搖頭說道,“不可,那洞中蛇蟲鼠蟻成堆,若是一個不小心害他丟了性命那可是罪過了。”
“嗯,監軍說的有道理。”抿嘴說道。
秦流素掩嘴笑道,“不如就杖責一百,然後在我們面前呵上百個響頭,你覺得如何呢”
顏卿在一旁聽着,不覺有些好笑,果然流素是不可能輕易饒了那劉五的。
“秦素,你別欺人太甚。”劉五皺眉說道。
秦流素嘴角微彎輕哼一聲,“呵,這樣便是欺人太甚了,本來是想讓你沿着大街磕頭的,你覺得這與前一個要求相比,哪一個更過分呢?”
劉五見她提出如此要求,讓他去街上磕頭,還不如讓他死個痛快,平時他作威作福慣了,指不定有多少人看他笑話呢
劉五想着讓那麼多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樣子,不驚覺得頭皮發麻,立馬轉向顏卿所在方向,邊磕頭邊說道
“顏大人...我寧願死也不願向她磕頭!”
顏卿見他如此落魄,與之前威風樣子一比,不覺有些好笑的說道“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也不看看你惹到的是何人!”
顏卿說完便無意再插手這件事,起身在衆人的注目下走了出去。
秦流素見劉五哭喪着臉,不禁冷笑道“你平時不是挺威風的麼~如今淪爲階下囚,還想怎樣?”
劉五此時身着白色粗布衣裳,頭髮凌亂,一副頹廢的模樣,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的眼神,兇狠而又透着心虛。
“哼,你處置我,可問過我叔父的意見了?”劉五嘴硬道。
秦流素知道他這是那尚書壓制她,不禁心中一陣冷笑。
劉五見她不說話,便又說道“秦素,你最好放了我,不然~”
“不然~你會殺了我?還是讓你叔父殺了我?”秦流素雙手環抱在胸前,仰着脖子說道,嘴角彎出一抹弧度。
劉五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沒了底氣,若是讓叔父知道他在軍中所做之事,還到處拿他的名號橫行霸道,定是不會幫他的。
秦流墨此時正準備去找顏卿問問事情進展,卻見顏卿剛剛從馬車上下來,準備進府。
“事情辦的怎麼樣?”秦流墨走上前去問道。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嘛,人現在已經在衙門了,現在正在你小妹手上呢”顏卿邊往府中走着邊說道。
秦流墨見他如此便也知道事情定是辦的八九不離十了,便從背後拍了顏卿一把,繼而又說道“謝了!兄弟!改日定當重謝!”
顏卿沒防備,差點被他拍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緩過來時多了些狼狽。
“你...你快去看看你妹妹,別讓她過分了~”這傢伙當了幾年將軍,這手勁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秦流墨見他一副巴不得他早點走的樣子,這麼多天來英俊的臉龐上才顯出一絲笑容。
“得,我這就過去看看...”
聽他這麼說,也怕秦流素將事情弄大,畢竟人是顏卿交給她的,就這麼直接叫秦流素處置也不符合律法。
秦流墨說完便又急衝衝的上了馬,就往衙門走。
顏卿看着秦流墨的背影,搖了搖頭,暗自笑道。這秦流墨還真是對這妹妹緊張的很。
此時,劉五見秦流素是鐵了心的要讓自己做盡丟盡顏面之事,也不管不顧了,大吼道
“我告訴你,秦素,這事鬧大了對你我都不好,你如今若真要罰了我...以後有你受的!等我出去了,你的親人~”
聽到劉五的威脅,秦流素不禁摸了摸自己嚐嚐束起的長髮,正準備反駁,卻見秦流墨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顯然他是聽到了剛剛劉五的話,一雙劍眉緊緊的擰起。以秦流素對她大哥的瞭解,這是他生氣的預兆。
“劉五,就憑你還敢威脅我小妹!”秦流墨徑直走到劉五面前,蹲下來揪着劉五的領口,狠狠說道。
劉五聽他口中說的小妹,一臉疑惑,看了看眼前的一臉兇狠秦流墨,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流素,呢喃道“小妹?”
突然像是又想明白似的驚呼了一聲“你...你是女的?!”
秦流墨冷笑了一聲,“哼,你這等小人,是不是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啊?說要殺我小妹家人?我可告訴你,這世上,我家小妹可就只有我一個親人啊~”
劉五聽他這麼一說,自是下了一天,他當然知道秦流墨是當今太傅之子,其妹妹也是當今聖上唯一承認的長慧娘娘。
這麼一說,這秦素就是秦流素,當今的長慧娘娘!劉五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了這等大人物。
“怎麼了?剛剛不還一臉神氣嘛,怎麼?這會認慫了?”秦流素微微彎了彎腰。
劉五又看了看她,這才發現她沒有喉結,四肢也沒有他們粗壯,真是悔不當初,立馬跪倒在秦流素面前,哭着說道“長慧娘娘,秦將軍,你們就給奴才一次機會,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秦流素見她如此立馬後退了一步,抱臂說道“可以啊,這樣吧,你給我磕上一百個響頭,然後掛着這個牌子在街上走一圈,那一百杖責我也就不追究了~”
秦流素說完,身邊的手下便從衙門後拿出一個牌子,只見上面寫着“我劉五不是人”六個大字。
劉五就算心中再不爽也只得認命,連連點頭“哎,奴才這就給你磕頭...”
劉五說完便磕了起來,頭碰上冰冷的板磚發出悶悶的聲音,秦流墨見他如此也便退後,他明白他這小妹不是心狠,是殺雞給猴看呢,讓這劉五揹着這牌子去街上走個一圈,擺明了就是讓人家都知道,她秦流素不是好欺負的。
看來,他這小妹是長大了啊,已經知道這有些事情不能明來。
待劉五嗑完那一百個響頭,額頭上已經一片青紫,還摻雜着血液,劉五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但還是跪在秦流素面前說道“娘娘,你看這響頭可以了麼?”
秦流素聽這劉五聲音明顯比剛剛弱多了,便也打算放過他,“好了,揹着牌子出去吧”
“哎,謝謝娘娘,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劉五緩緩站起來,趔趄了幾下,才慢慢走出去。
見劉五走出去了,秦流素才和秦流墨說道“大哥,這次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秦流墨見她這樣不禁好笑,“怎麼,剛剛對劉五那氣勢哪裡去了?”
“哎呀,大哥你可別笑話我了,我剛剛可是用了我這20多年來的狠勁啊”秦流素坐在椅子上,嬌嗔着看着秦流墨。
秦流墨見自家小妹,穿着男裝想自己撒嬌,不禁一身冷汗,“做的好的很,小妹果真是長大了啊,只不過,你這衣服何時才換過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成天男子裝束成何體統~”
秦流素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裝扮,她還沒有穿夠呢,可眼下身份已經暴露,在穿這軍裝也是不妥,便悶悶說道“我這就回府上換下~”
說完也便不理秦流墨徑直出了衙門,秦流墨也只得跟在她身後。她這妹妹是他慣出來的,是好是歹也只能繼續慣着。
楚絕塵在皇宮聽說了秦流素處置劉五之事,也覺解氣,聽說她遭人陷害天知道他有多擔心。
第二天,趁着早朝結束,楚絕塵便不顧大臣阻撓出了宮來到秦府。
秦流墨見一身黑色長衫的楚絕塵不覺一驚,正準備上前行禮,卻被楚絕塵攔下,“流墨,今日我是私自出宮,不便張揚”
“是~”縱然兩人關係再好,這君臣之禮也還是要盡的。
楚絕塵也自是察覺道自從他登上皇位以來,他和秦流墨的距離也就遠了,他們都已不在是當年那個可以一起耍刀弄劍的少年了。
秦流墨自是知道楚絕塵爲何而來,說道“小妹現在在房裡歇着呢,不過她願不願意見你又是另一回事了...”
“嗯”楚絕塵聽出了秦流墨話中的意思,這些天,朝中大臣日日提及充實後宮之事,綿延子嗣之事,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