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白琴確實想出府。”
“毓秀可以幫白小姐出府!”
柏小妍頓時一驚,毓秀爲何要幫她?
毓秀見狀,輕笑,道:“白小姐是否覺得毓秀出於嫉妒才讓提出此要求的?”
柏小妍看着她,嘴上不說心中贊成了毓秀的說法。毓秀一直伴隨陶安泰左右的人,又被衆人看好,再怎麼而言,毓秀多少對陶安泰有些情感。
“白小姐多慮了,毓秀另有所愛,對公子只有感激之情,所以我不想任何人斷了他的前程。而據我所知,白小姐的存在對陶公子或許不利。”
柏小妍對毓秀能直言不諱自己的感情有些意外,毓秀性子的直率讓柏小妍對她的好感更添一份:“毓小姐倒是坦誠,讓白琴自愧不如,只是爲何白琴的存在會對陶公子不利,莫非是因爲我的出身?”
“並非是因爲出身,而是公子對白小姐的感情羈絆住了公子。”
“但求毓小姐能詳解。”
“公子對白小姐的感情是毓秀未曾料到的,毓秀還不曾見過公子對誰這麼上心過,白小姐可知公子爲了小姐做了什麼?”毓秀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激動,不過一見柏小妍詢問的眼神便泄氣了,道,“罷了,都是往事,告訴你對我也無好處。只求白小姐能放過公子,公子如今身兼重任,毓秀不允許任何不利於公子的人與事出現,若是白小姐能答應毓秀,毓秀可以爲白小姐做任何事!”
毓秀說完定定盯着柏小妍的雙眼,掙扎着試圖下榻,柏小妍急忙止住毓秀的動作,心中有絲難過,臉上不顯任何不快道:“你莫要激動,並非我不願離開,而是我無法離開,一旦離開我就無處可去了。”
“白小姐,只要你答應離開,我可以爲你佈置好一切後路。”毓秀面上一喜。緊抓住柏小妍的手腕道。
“這,還請毓小姐能讓白琴回房考慮一番。”
面上的喜悅轉換成淡淡的失望,不過毓秀依舊十分溫和道:“毓秀不會強迫白小姐,若是白小姐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希望明日能給我回復,後日我便可安排小姐離開別府。”
“那白琴就不打擾毓小姐休息了,白琴先行告退。”
“毓秀不便送白小姐離開,還請白小姐能諒解。”毓秀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的雙腿,抱有歉意對柏小妍道。
“毓小姐客氣了。”
“芷女,替我送送白小姐。”
“是!”芷女受命後推門進來,喜意隨在其後。
柏小妍微欠身行過一禮後,毓秀亦是以禮回之,隨後柏小妍在芷女的引領下出了毓閣。在出了毓閣之後,柏小妍讓芷女止步,芷女也未多言行過禮後轉身回了毓閣。
芷女回了毓閣,見毓秀躺在榻上半眯着眼休憩,芷女連忙去了一條毯子蓋在了毓秀身上。
毓秀沒有掙開雙眼,卻啓脣道:“芷女,你說我這麼做會不會招來麻煩?”
“小姐爲何這麼問?”
“想要她出府的並非是我,我不過是受人之託,公子雖不會對我怎麼樣,只怕到時公子以一個藉口將我打發了,那個時候我也變成無家可歸的了。”
“小姐,既然如此,何不就讓她在這別府中呆着?”
毓秀睜開眼,苦笑道:“芷女,那邊都已經下令了,你讓我怎麼拒絕?我始終是逃脫不掉被趕出的下場,或許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我不該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我這也是爲公子好,公子不應該任何人毀了!”
“小姐!”芷女無言以對,只好默默緊握住毓秀的手。
柏小妍回到廂房後,坐在房中回想與毓秀的對話。原本想着尋好出路後在離開,看來老天都已經爲她準備好了一切了,可是爲何心中會有一絲不捨呢?
陶安泰堅毅的臉龐、微抿的薄脣與那雙寬厚的手掌在柏小妍腦海閃現,陶安泰對她說過的一字一句都在腦海中如此清晰地再現,猶如昨日才發生的一般。
從袖中摸索出陶安泰給她的匕首,匕首是陶安泰用來證明自己真心的後來送予她的,那一刻柏小妍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清楚那一瞬她對陶安泰心動了,但是想要尋出自己身份的慾望佔了上風,她並非不信喜意的話,只是這一切都透出古怪,而且在她腦海中似乎一直堅信她還有未完成的心願,所以她必須去尋回自己。
第二日,柏小妍去了毓閣,毓秀看見柏小妍神情複雜,然而喜悅佔大多數。
“白小姐,是否已經想好了?”
“不知毓小姐爲我布好什麼後路?”明確了心意的柏小妍直截了當道。
“白小姐也是性情中人,既然白小姐都這麼痛快,那毓秀就直言了。毓秀在康城爲毓小姐安置了一個院落,白小姐只需在院落中呆上一個月即可,一個月之後,白小姐便可以自由。”
“所以毓小姐是要將白琴困在一個院子中一個月?”
“並非是困住,而是讓白小姐安安靜靜呆在那個院子中一個月,那樣白小姐在一個月之內不會被公子尋着,公子便可安心。”
“你又如何肯定沒有我,陶公子便會安心?”
“這事無需白小姐操心,白小姐只需回覆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如何相信你一月之後便會放我自由?”
“看來白小姐夠謹慎的,不過白小姐可要想好了,今日不答應往後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毓小姐,同樣都是困住,我爲何捨棄這舒適的別府去選擇不熟識的院落,或許不久之後陶公子便會答應放我自由了。”
毓秀聞言,倒是不惱,道:“白小姐有何要求可以直言。”
柏小妍收起不悅,道:“我要的是自由,而不是被束在一個地方。”
“這不是不可,只是小姐可以答應讓我的人在這一月之內伴隨左右。”
“這、”柏小妍蹙起眉頭,沒有料到想要離開這別府竟然會這麼多麻煩事,不過自己能自由誰還在乎有沒有跟着,點了點頭道,“可以!”
“白小姐痛快!今晚在房中候着,到時自有人接你出府。”
“那喜意如何處理?”
“喜意?”
“隨着我的丫鬟。”
“白小姐,你放心,待你離開,喜意自有去處。”毓秀不在乎道。
“自有去處?”柏小妍摩挲着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白小姐,可是有何不解之處?”
柏小妍淺笑,毓秀安排的地方還不知是否有不妥之處,讓喜意呆在這別府之中也好:“並無。”
夜裡,柏小妍在將喜意打發離開之後,靜候着毓秀安排的人到來,終於在一更之後,有一個黑影出現在黑暗中。
柏小妍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道:“誰?”
“我是毓小姐派來接白小姐的。”
“不知閣下如何將我送去?”
“對不住了,白小姐!”
柏小妍正在琢磨着黑影說此話的意思之時,一個掌風劈來,柏小妍下意識的躲開掌風並一掌迎上,兩股力道相撞將黑影連連震後了幾步,而柏小妍卻毫髮無損。
柏小妍不禁發怔,方纔發生了什麼?難道她會武功,可是爲何無人告知她?看來自己的身份並非如此簡單,柏小妍前所未有地迫切自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來眼前捂住胸口的黑影,柏小妍心生歉意,道:“抱歉,方纔出手重了些,我也不知你會突然出手。只是不知你爲何要出手?”
“別府地勢特殊,白小姐最好圍起雙眼隨我走出別府,不然我可不保證白小姐知曉了別府的位置還有沒有命。”
柏小妍清楚眼前之人並非玩笑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之人釋放的殺氣:“好!”
在接過一條玄色絲巾後,柏小妍將絲巾圍在雙眼之處,黑影立即一把抓在柏小妍腰間的腰帶,並在上面罩了一件披風便使着輕功輕車熟路地出了別府。
不知走了多久,柏小妍突然出聲道:“停下!”
黑影頓住,不耐煩出聲道:“怎麼了?”
“不知我現在可否摘下絲巾?”
“可以!”
柏小妍摘下絲巾,向抓住腰帶的黑影望去,黑影果然是黑影,不僅一身是黑的連臉上都戴着黑色的面具。
“我們從哪邊來的?”
“東邊。”
在得知方位後,柏小妍向東邊望去,如今是真的離開陶安泰了,不知道陶安泰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不會四處尋她呢?又或許會將她拋至一旁,一月後又將會有新人候着他?
一陣風吹過,不覺臉上有些涼意。
黑影奇怪地望了眼柏小妍,似乎很是奇怪一個女子會對着一個方向流淚。
不過柏小妍並未給他很長時間來考慮,只見柏小妍毅然回頭,道:“我們走吧!”
說完便自己使着輕功離開遠離,迅速向前方掠去,使用輕功對柏小妍而言似乎並非難事,她不過是想要儘快離開,一運氣自己便飛了起來讓柏小妍也是很詫異。更詫異的還屬身後的黑影,柏小妍不知道的是,黑影心中的想法。
這女子果真是毓小姐所說手無寸鐵之力?爲何他並不感覺,就那一掌和這輕功,分明都比他略高一籌,莫非是他尋錯人了?
在黑影一路的腹誹之下,柏小妍與黑影二人終於在城門打開的那一刻進了康城。
柏小妍雖然不見黑衣人的神情,但是看着那雙變幻莫測的雙眼,讓柏小妍也能想象面具下的豐富多彩,見時候不早了,她正了正神色道:“你還不曾回答我你是否該換身衣裳進城呢。”
“還請白小姐稍後,屬下去去就來。”黑影背過身向一處樹林中走去,柏小妍看着他的背影才發現他身後還背了一個包裹。
柏小妍在一旁的官道上候着,看着不遠處的城門,心中想着接下來的事情。毓秀已經答應不會禁錮她,所以在安置下來之後她必須思考如何尋回自己的記憶。而不遠處的康城會有什麼等着柏小妍,柏小妍一無所知。
“白小姐,我們動身吧!”黑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柏小妍向身後看去,黑影換了一身的黑衣,一襲的亞麻大襖搭上臃腫的長褲,放在人羣中讓人認不出來,臉上沒了面具卻換上了一個圍領將下半張臉擋住,看得柏小妍一陣無奈。
“難道你不能露臉?”柏小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