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瞥了一眼,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推辭道:“多謝表嬸,可小妍好像有些不舒坦,不太想用。有勞表嬸將食物撤下去吧。”
秦氏臉上浮現出關切之色:“侄女不要緊吧,可要尋個郎中過來?要不,表嬸讓你的婢女進來伺候着?”
柏小妍努力的搖了搖頭,堅持道:“多謝表嬸,並不要緊,小妍多休息休息也就是了。”
秦氏再三安慰了柏小妍幾句,也就唏噓着將食物端下去了。
讓柏小妍疑惑的是,按道理來說,如果食物裡面果真是有那些不乾淨的藥,秦氏應該奮力勸自己吃纔是。
可秦氏的乾脆讓柏小妍疑惑不已,正想着,就發現頭暈的越來越厲害了,甚至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
柏小妍心頭大驚,迅速明白過來問題出在哪裡。
原來那些讓人發狂的藥不是在食物中,而是混雜在秦氏用的香粉之中。
怪不得秦氏在進入房間的第一個動作居然就是扇動自己手中的帕子,在密閉的房間裡,那些髒東西擴散的特別的快。
柏小妍心頭惱怒的很,分明自己已經十分謹慎了,卻還是遭遇了這樣的暗算。
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讓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在混沌的腦海中找尋方向。
此刻的門口,一定是被人把守了。
而且自己這樣走出去,一定會被秦氏等人以突發疾病的理由送回房間,甚至還會明目張膽的將她看管起來,到時候,纔是任由他們爲所欲爲。
可恨的是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羅子元怎麼樣了,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會讓柏小妍離開他的視線太長的時間的。
秦氏是早就算好了的。
這一間廂房是最靠邊上的一間,想要到這一間廂房,需要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
而這邊有任何聲音,在外頭喧天的鑼鼓和嗩吶聲裡面,都不會顯山露水。
腿上疼痛的感覺在逐漸消失,柏小妍的腦海又歸於混沌,神智都出現了迷糊的狀況,全身手腳逐漸脫力,就連坐直身子,都無比的困難。
咬牙拔下發髻之上的髮簪,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腿中,告訴自己:“堅持,再堅持一會兒,師傅會來的,師傅一定會來救我的。”
刺股之痛讓柏小妍的神智出現清明,踉蹌的奔到窗戶邊上,用力將窗戶推開,卻發現窗戶後面竟然是一條河。
冰冷的空氣灌入房間裡,讓此刻的柏小妍越發的清醒了。
窗戶後面的河面很寬,柏小妍沒有辦法直接跳過去,唯一過去的法子是跳入河水裡想辦法游過去。
可直接跳入河水裡,聲響太大,柏小妍要的是平安的潛逃,並且順利的找到羅子元再做決定。
柏小妍搖了搖頭,咬破的嘴脣開始往外滲血,血腥味兒逐漸濃郁,薰得柏小妍一陣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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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將牀單扯到窗戶邊,繫好在了窗棱上,柏小妍正式開始了翻越之旅。
順着牀單,柏小妍順利的滑落到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讓柏小妍格外驚喜的是,河水雖然很冷,卻極大限度的控制了體內藥效的發作,並且體內的熱和外面的寒相互抵消,使得河水也不那麼冰冷了。
可水火交融的的難受,也將柏小妍折磨得夠嗆。
大雪紛飛的夜晚,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柏小妍的額頭竟然逐漸的沁出了冷汗。
讓柏小妍發愁的是,她不會游泳,此刻她是雙腳懸空拉着牀單才能勉強立在水面上。
若是放開牀單,一定會第一時間掉入水中,到時候一定會被淹死。
柏小妍焦急的看着河對岸,希望能有人出現,可以拯救他於水火之中。
也不知道在外面吊了多長的時間,柏小妍浸泡在水中的雙.腿已經逐漸的失去了知覺,拉着牀單的手也因爲凍僵快要脫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一點一點的往下滑,任由自己凍僵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沒入水中。
慌亂的情緒瞬間將柏小妍籠罩,讓柏小妍更加慌亂的是,她聽見有人在撞擊房間門。
若被人成功撞入,一定能發現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在這樣的情況下,柏小妍寧願凍死,也不願意讓那些人陰謀得逞。
可柏小妍更害怕的是,就算是自己死了,死後也保不住名節。
柏小妍不怕死,她怕羅子元知道了這樣的情況之後會發狂。
眼看着自己的手已經抓不住牀單,柏小妍心一橫,張嘴咬住了牀單。
雖然不能止住下滑,卻也能讓下滑的速度變得慢一些,更加的慢一些。
被水浸泡過有沾染了風雪的牀單如同刀子一樣的鋒利,只片刻功夫,柏小妍的脣和臉就已經被割裂,鮮血順着臉頰流下來,浸染了柏小妍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裳。
羅子元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奄奄一息的柏小妍。
鈍痛之感瞬間將羅子元席捲,眼眸頃刻間變得通紅。
跟在羅子元身後的流風和另外一個黑衣人的眼眼眶也已經溼潤。
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的,羅子元足尖點地,輕鬆的躍入房間裡,抓着牀單將柏小妍拎了起來,扯過牀上的披風將柏小妍裹好,躍出窗戶迅速的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流風和另外一個男子對視了一眼,緊跟着躍入房間,將身上扛着的兩個人扔到了牀上,順便拍開了兩個人的睡穴。
另一邊的秦氏帶着人在那邊撞門,心頭大駭,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一羣人還在努力撞門的時候,裡面就傳來了鸚聲浪語,不堪入目。
秦氏和柏筱靈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睛裡的滿意。
柏筱靈低頭掩脣,壓低了聲音的道:“表嬸,看來,三妹是太着急了,忍不住了。也倒是省了表嬸的一番功夫,這件事,辛苦表嬸了,這是母親讓我給表嬸的,說是多謝表嬸費心。”
秦氏捏着手中那塊入手溫潤的和田暖玉,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嗔怪道:“筱靈的嘴兒啊,就是甜,說話都這般的熨帖人心。夫人也是太客氣了些,不過是些許小事,如何這般見外?”
口中如此說着,可手上的動作卻是麻利得很,飛快的將和田暖玉收了起來,笑逐顏開的道:“如此一來,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秦氏一邊說,一邊從邊上喚過來一個長相戲弄的男子,將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交給他,鄭重其事的道:“凼兒,那藥裡面我加了很重的迷香,等發泄過後,他們就會沉睡。你在這裡守着,這春.藥和迷香都在你手裡,每隔一個小時,往裡面添加一些藥,一定要記住,同時添加進去。一定要守到明天早上,這件事若是辦妥當了,母親一定會將你喜歡的那姑娘娶回來給你做妻房。”
甄凼瞥了柏筱靈一眼,口中嘿嘿笑着,一把將秦氏拉到旁邊,壓低了聲音的道:“母親,兒子現在倒是瞧不上那人了。母親若是能將眼前這位,娶了回來給兒子做妻房。兒子這輩子都會孝順母親的。”
秦氏臉色大變,啐了一口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呢?那是誰,侯府的女兒,高高在上的金鳳凰,能落在咱們這個犄角旮旯?你別想啊啊。”
見秦氏轉身要走,甄凼一把抓住了,不由分說的道:“什麼金鳳凰,不過是個庶女,能有多高貴。真正高貴的侯府嫡女都已經浪蕩如此了,母親還怕什麼?如法炮製不就是了?”
秦氏心頭快速的盤算了一番,拍了拍甄凼的手,安撫道:“你說的這事,娘放在心上了。若有機會,一定讓你得償所願。不過,不是現在。今兒個你的任務,就是守好了裡面的那兩個人。”
最後一句話,秦氏說的格外大聲,讓柏筱靈聽得清楚。
可母子倆不說,柏筱靈也能從甄凼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嘲笑甄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同時,心頭的不屑也越發的明顯了。
秦氏小心翼翼的陪着柏筱靈下去了,對柏筱靈這個未來兒媳婦,是越發的滿意了。
心頭對甄凼的眼光也有了幾分贊同,若能將柏筱靈娶過門,那纔是甄家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呢。
柏筱靈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秦氏算計的目標,還一個勁兒的在想着,明兒個晨起,看柏小妍要如何做人。
一邊想着,就一邊吩咐秦氏,一定要多多的找人看着柏小妍,可別尋了短見了。
秦氏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道:“筱靈侄女兒請放心,這些門道,表嬸省得。定然辦得妥妥帖帖的。如今事情也妥帖了,是否派人回去侯府報個信?”
柏筱靈點頭道:“之前她不是說她不舒服嘛?也正好用這個藉口,讓母親儘快趕過來。只要母親能在天亮之前趕到,那一切就塵埃落定了。發生了這等事情,母親即便是爲她做了主,祖母也只能打掉了牙齒和血吞了。”
秦氏得了安排就去做了,柏筱靈眸光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興奮,冷笑寒聲道:“柏小妍,看你這次還怎麼和我鬥?等你稱爲包家嫡子的妾侍,我這個做大姐的,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可憐的是,柏筱靈還在苦心孤詣的算計着以後要如何如何羞辱柏小妍的時候,局勢就已經逆轉了。
安排了這一切的羅子元此刻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看着懷裡幾乎是冰塊一樣的柏小妍,羅子元心頭懊惱得不得了。
半個時辰,若自己早動手半個時辰,一定不會是這樣慘烈的狀況。
雙手抵着柏小妍的手心,用自己的內力讓柏小妍的身體儘快的暖和起來。
約莫一刻鐘左右,柏小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朱脣輕啓,呢喃道:“師傅,人家好難受……”
緊接着,柏小妍就開始拉扯起了自己的衣裳,水蛇一樣的扭動着腰肢,口中發出誘人的呼喊。
看着恢復正常的柏小妍瞬間就變成了這樣一副不堪的模樣,羅子元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將柏小妍的手從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懊惱的拍了拍柏小妍滾燙的臉頰,道:“小妍,醒醒,快醒醒。”
迴應羅子元的是柏小妍微微泛紅的眼眸和鍥而不捨的拉扯羅子元衣裳。
正在羅子元懊惱之際,一身是傷的慧淨被人扶着進來了,看到羅子元的第一反應就是掙扎着想要跪下,哽咽道:“主人這是柏諒慧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