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沒有選擇

“那你今後便準備留在這魔宮?”魑魅忽而擡頭,望向柏小妍的眸中多了幾分關切。

“我還能有其他選擇?”柏小妍蹙眉。

“可......”魑魅欲言又止。

“若你是真心來看我,我便只有一個請求。”柏小妍一雙杏眸間閃過一絲狡黠,除了魑魅,她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能夠幫她在魔宮中解決此事。

“你說便是。”魑魅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也是打心眼裡有些心疼這個丫頭罷了。

“我在魔宮自是人生地不熟,恰逢我有一昔日故交,入了你魔宮,此番我前來入住魔宮,若是平日裡能夠有她常來陪伴我,我也能寬心許多。”柏小妍說道,雖然這話中有真有假,但目的不過就是爲了魑魅不做懷疑替她尋得李若影,無論緣由爲何,結果都還是一樣的。

“皇上爲何不直接找魔尊,以魔尊對皇上的寵愛程度,別說是尋一名昔日故交,就是皇上想要這魔宮上的星星,魔尊也是能想方設法的滿足皇上。”魑魅勾脣一笑,自家魔尊對柏小妍的在乎程度他是真真的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就比如這梨花院,在柏小妍未來之前,便是魔宮禁地,魔尊用了數年時間,種下了滿院梨樹,一有空閒便是會親自下廚,做着他們都未見過的食物,以待日後尋得她,尋她歡心。

“這件事我不想讓他知曉,還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柏小妍面色淡淡,眉宇之間充斥着些許期許。

“罷了。”魑魅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不知皇上這位昔日故交姓甚名誰?”

“魔宮聖女李若影。”柏小妍薄脣輕啓。

“李若影?”魑魅一驚,好似分外熟悉一般。

“你認得她?”柏小妍一臉欣然,若是魑魅識的,那便不必大張旗鼓的尋找,事情自當也會簡單很多。

“前些日子,她.....”魑魅支支吾吾,好似不知該不該說。

“她出事了?!”柏小妍口吻之中滿是驚慌,她曾許諾過李若影事成之後便讓她安全脫身,而她又剛剛懷孕,行動上也會有所不便,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可讓她如何是好。

“這倒沒有。”魑魅搖了搖頭,“只是......”魑魅揚眉望着柏小妍的臉色。

“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直覺告訴她,李若影定是有了什麼不一樣的變化,而這件事定與她與何冥幽都相關。

“那日,攝政王帶領衆人闖入魔宮,投降繳械者放出魔宮,誓死不從者肆意殺虐,待尊上歸來後,看到魔宮內慘亂不已,大發雷霆,夜裡,他便多喝了幾杯酒,誤把聖女當做了妓妾,給......”魑魅聲音漸漸低垂,時不時的擡着頭瞟着柏小妍的臉色,見其除了驚訝憤怒之色,毫無半分醋意,他方纔繼續說道,“第二日酒醒過後,魔尊如往日一般,欲要將李若影處死之時,卻因魔宮傷亡慘重一事所耽擱,便拂袖而出,將李若影獨自一人置於房內,之後便是經過幾日的策劃欲殺入皇宮,完全將李若影拋於腦後,直到有一天,李若影孕吐的表現被他人發現,經過魔醫檢查,李若影懷了尊上的孩子......”

魑魅聲音繼續頓了頓,卻讓柏小妍再次大驚失色起來,對於李若影腹中的胎兒,她自然知曉是誰的孩子,可是怎會陰差陽錯,成了何冥幽的孩子!

“尊上平日裡雖狠辣,被他寵幸過得女子便沒有活過第二日,僅僅存活了李若影一人,便是喜得第一子,嘴上不說,心中自然也是萬分欣然,於是便將李若影提成了夫人。”魑魅聲音淡淡,已無平日裡的喜色,倒是充斥着深深地不滿之意。

柏小妍緩緩地點了點頭,當初李若影不過是魔宮聖女,身份雖低,但卻能夠來去自如,讓其脫身也能輕鬆了些,可如今她已成了魔尊夫人,已經成爲這魔宮內的第二個主人,若是再想脫身,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魑魅見柏小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爲她是爲魔尊納了夫人而心中惱怒,細細想來,皇上的心裡並無尊上,何來惱怒一說,於是他便再聲說道,“無論怎樣,皇上既然將此事拜託於我,我便定會竭盡所能,讓皇上與她見上一面。”

“好。”柏小妍驚訝過後,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晦,還是待她見過了李若影的面再說吧。

“起身吧,在這裡,都喚我作姑娘好了。”柏小妍放下手中茶杯,輕輕的扶起了跪拜在地的李若影,口吻輕柔而道,“如今你已經有了身孕,不要動不動的跪來跪去。”

李若影在柏小妍的攙扶下,慢慢起身,微微擡頭,眸光略有躲閃。

“魑魅,你且先下去,待我叫你之時,你便進來將若影帶離。”柏小妍對着魑魅吩咐着。

“好,放心吧,女孩子的家家話,我是不會偷聽的。”魑魅饒是勾脣一笑,便大步的走出了內院。

李若影見魑魅走後,再次‘撲通’一聲跪拜在地,面色之上再也不似剛剛那般從容淡定,反而多了幾分驚慌與無措。

“你這是幹什麼。”柏小妍關緊房門,一轉身便見李若影跪拜在地,她欲要上前扶起她,卻被李若影輕輕避開。

“皇上,臣女請求皇上爲臣女隱瞞孩子的事情。”李若影叩首拜道,蒼白的小臉上已是劃過淺淺的淚痕。

“這件事情若是我有心想說,魑魅不是早就該知道了?”柏小妍淡淡輕笑,原來李若影是在擔心她將她腹中胎兒的真實父親說出去,“快起來吧,我不會說的。”

說着,柏小妍便再次上前扶着她,卻再一次被她輕輕避開,這次她梨花帶雨的面容之上帶着幾分愧疚與懺悔。

“皇上,臣女無用,未能得皇上如此重用。”‘咚’的一聲,李若影額間狠狠叩拜在地,頓了許久,方纔起身繼續說道,“原本我以爲與皇上交易,三年後我便可以安然離開魔宮,去過另一番生活,但是,我沒有想到十個月後我腹中胎兒便會降生,那時我卻不能給他一個父親,更何況,這一年裡我生活在魔宮,卻意外懷孕,說到底魔尊也不會放過我的。”

柏小妍未在扶她,只是靜靜的聽着她把話說完。

“皇上,臣女知道,你乃魔尊最愛的女子,是未來的魔後,臣女不求別的,但求您能接納我母子二人,臣女定不會與您爭寵,只求在這魔宮裡有個一席之地,能夠給我的孩兒生下來之後求一份微薄的父愛,求魔後成全。”李若影苦苦相求,不停的叩首,額間已滲出絲絲血跡,面色之上的淚痕越顯越深。

柏小妍一時驚愕,看來李若影如今是心甘情願的留在這魔宮裡了,果然,一個女人爲了孩子她什麼都願意委屈自己。

“罷了,你先起來吧。”柏小妍擺了擺手,但並未出手扶她,也許在她的心中對李若影這般做法是極爲不贊同的,但是她卻沒有更好的理由出口反駁,畢竟陶安泰所許諾的贈與千金,對於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來說,也許一文不值。

“皇上,你可答應臣女了?”李若影眸中淚光閃閃,望着柏小妍一臉期待。

“我說過了,這裡沒有皇上,叫我柏姑娘吧。”柏小妍特地在姑娘前加了姓氏,無非是因爲她自心中便與這個她曾經憐憫的女子略有疏遠了。

“皇......”李若影微微擡頭,剛要再次祈求,卻見柏小妍眸中清淡的眸光慢慢的止了回去,“柏姑娘。”

“既已是姑娘,那便不必參拜了。”柏小妍踱着步,走向桌前,斟了一杯清茶。

“是。”李若影抹了抹自己面上滿是淚珠的面頰,慢慢的起身而立,但卻未敢與柏小妍同坐。

“這件事是你親手設計的吧。”柏小妍忽而沒頭沒腦的問道。

李若影面色一驚,支支吾吾的張脣而道,“我不知姑娘何意。”

“不知?”柏小妍挑了挑眉頭,將茶杯放於口中輕輕一抿。

“我......”李若影眸光躲閃着,聲音愈漸愈低,“真的不知。”

“好,你說不知便不知吧。”柏小妍未想在追問下去,只是輕緩的放下手中茶杯,緩緩起身,“既已無要事,那便回了吧。”

“姑娘!”李若影口吻沉悶的叫着,“我知道姑娘聰明絕頂,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姑娘,我承認,這件事的確是我故意而爲的,可是......可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若是我不這樣做,我不僅脫不了身,我還會被魔宮衆人嗤笑,魔尊是不會放過一個懷了身孕的聖女的。”李若影滿是愧意的再次跪拜在地,對着柏小妍又是潸然淚下的祈求着。

“所以你便藉着那日陶安泰殺入魔宮的事情,引得何冥幽憤怒醉酒,然後伺機對他下藥?”柏小妍冷脣微勾,在昨日魑魅所說之際她便有所懷疑,畢竟她剛剛懷孕,便被何冥幽醉酒寵幸,又意外饒過一命,而後恰巧被查出有孕在身,哪裡有如此巧合之事,今日談話至此,她饒是一想,便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我......我......”李若影口中驚慌的支支吾吾着。

“你能這樣做,本不是你的錯,我並不能怪你什麼,只是......”柏小妍眸光凜然,斜眼一瞟,好似又想到了什麼一般,望着李若影眸中滿是呵責,“只是你煽動人心在何冥幽面前煽風點火,讓其屠殺皇宮,爲你爭取生存的時間,以來引出你懷孕的事實,你用我柏國數百名大臣女眷的性命,來換取你母子平愛,你的心是否過於狠了一些!”

李若影身子一僵,面容之上亦是滿滿的驚慌,她顫抖着身子,口中斷斷續續的喃喃着。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辯解?”柏小妍緩緩地勾了勾脣,本是好看的杏眸之間閃過一絲明顯的銳利。

“我......”李若影一時間楞在原地,她不知她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怎樣露出了馬腳被柏小妍所看透,不過不管怎樣,她絕不能承認,否則柏小妍憑藉魔尊一時的盛寵,便會容不下她母子二人。

如此想着,她便繼續淚如雨下,口中哀嚎着:“姑娘明鑑,我真的是無心之舉,並非是姑娘口中所說有意挑唆魔宮與皇宮,更何況只有我一人,人少言微,怎能左右得了尊上的意思,那日攝政王殺入魔宮,還是我出手相助,引走了魔宮守衛,給了皇上與王爺魔宮地形圖,我的忠心雖不似朝堂官員一般爲國爲民,但對皇上與王爺也是肝膽相照,還請姑娘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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