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你嗎?”張芸忍不住問道。
女孩的表情由原來的詫異不已,到後來變成不可置信。
張芸走向程愷,揚起下巴,仔仔細細的盯着他瞧。
片刻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哥你易容了,是嗎?”
見到程愷點點頭,張芸吃驚的低聲說:“沒想到……居然完全認不出你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完全被眼前的近乎神轉折的情況,給弄得清晰激動起來,幾乎快要掉淚了。
不,是已經掉淚了。
張芸的眼眶滿是淚水,擡手捂住自己嘴,深怕她會一不小心給哭出聲來。
她真的沒想到……哥竟然不顧先前她的背叛,而來救她。
這得是多危險的事呀!
和那幫殺人不眨眼的歹徒混跡在一塊兒,還不能被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出來!
張芸是真心以爲,她幫助艾略特做了那些事之後,程愷肯定和她決裂的。但,萬萬沒想到,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在她呼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時候,出來救她的人竟然還是程愷。
“好了,別哭了。”程愷迅速的看向門外一眼,又道,“聽好,時間急迫我不能留在這兒太久,不論之後發生什麼,你都不能揭露我的臥底身份,聽明白了沒?”
怕張芸多想,程愷臉色鄭重的承諾道:“你放心,我會盡力確保你的安全。”
張芸明白輕重,很快的點點頭。
當時一得知張芸的飛機要被艾略特那邊派出的人給挾持時,程愷立刻決定換裝混入其中,確保張芸的安全。
從先前的情報程愷知道,艾略特那傢伙挾持張芸,爲的就是控制姑姑和堂妹,來迫使他出面。
艾略特的野心,他當然一清二楚,只是不確定,爲了王位和權力,他會做到什麼程度?
所謂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既然遲早都要混進那裡頭去,還不如將計就計。
在撂倒其中一位倒黴的傢伙後,程愷假扮成他的模樣,順利混入那幫挾持飛機的歹徒當中,也因此才能三番兩次的幫張芸解圍。
然後,她又想起那個重要問題,便抓住程愷的手臂問道:“哥,這兒到底是哪裡?”
程愷低聲的說道:“離烏克堡不遠處的林子裡,估計他們是要把你帶回烏克堡去。”
張芸先是一愣,隨即陷入某種若有所思的神情裡,不一會兒,她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我母親她……”
“據我所知,安娜姑姑在那裡。”
迫於他們所處的環境多有危險,不允許程愷再多耽擱下去,只好先將餐盤端起,匆匆的對張芸交代一聲:“我先離開了,你要小心。”便閃身離開牢房。
她竟然在烏克堡附近!
這並不是在他們原先的計劃內,她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兒的。
在張芸原先的撤退計劃裡,她應該搭上母親派來的專機,回去華倫堡的。
可是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
到底是誰把她綁架到烏克堡附近的呢?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除了艾略特還會有誰?
只是她現在擔心的,還有母親,不知道她一個人在烏克堡裡頭,怎麼樣了?
艾略特堂哥應該不會爲難她吧?
當今的國王華倫二世有個妹妹,就是安娜公主,也是華倫堡的女主人。
華倫堡公爵夫人只有生下一個小公主,就是莉亞公主(又名張芸),在這一場王權之爭,表面上華倫堡公爵夫人採取中立的立場,暗地裡卻多次幫助程愷(原名Kay),逃離紐頓公爵的追殺和其子艾略特的暗害。
這一切的根源,都源自於紐頓公爵一幫人對於Kay的王位繼承權,產生高度質疑,認爲身爲國王的私生子的他,是沒有資格去繼承王位的!
不論是不是國王授予繼承權,紐頓公爵和支持紐頓的權貴們,三番兩次利用Kay的身世大做文章,暗中準備扶持紐頓之子艾略特繼任王儲之位。
於是,一場權力鬥爭搞得整個王國陷入腥風血雨當中,連國王都無力阻止,只能讓Kay暗中逃出國外,遠離風暴中心。
得知情況可能不利於自己,再加上擔心母親的安危,張芸沮喪得雙手圍抱着曲起的雙腿,垂下頭,額頭抵着膝蓋。
烏克堡是她小時候常來度假遊玩的地方,照理說,她應該對這裡的環境,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無奈的是,她是被蒙着雙眼押進屋子裡頭,即便如此,她無法得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當然也認不出來這個地方屬於烏克堡的何處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很可能她已經疲倦到打起瞌睡而不自知。
忽然間——房門外一陣腳步聲響,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張芸驚醒過來。
她立刻坐直身子,神情戒備的盯着門外,聽到清晰的開鎖聲和交談聲。
那到底是誰?
只聽得出來似乎是個男人的聲音:“開門。”
緊接着,是門鎖打開後的“哐啷”聲響。
自門外踏入一雙光潔高級的黑色手工皮鞋,映入張芸的眼簾裡。
那股熟悉的感覺,迫使張芸立刻擡頭望向來者。
“艾略特?!”她驚呼道,蹭地站起身來,緊張的問道,“你把我母親給怎麼樣了?!”
“呵呵,親愛的,這是你問候哥哥的方式嗎?”艾略特平時聽來溫文有禮的語調,此刻竟然帶着一絲絲不以爲意,“該不會去了一趟華國,規矩都給搞丟了?”
艾略特沒有直接回答張芸的問話,他仍舊和往常一樣,身穿三件式的西裝,法式深色條紋穿在他英挺的身軀上,顯示出不凡的品味。
在他的白色領巾上,彆着一枚代表烏克堡的金質徽章。
那是身爲一名領主都會有的身份象徵,她母親也有一枚。
男人的神色淡漠,眼底佈滿冷意,使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多了幾分張芸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艾略特,你明明答應讓我離開華國的!爲什麼說話不算話!你把我攔截到這裡來做什麼?!”張芸忍不住說道。
誰知道,艾略特半點也沒在意她的態度,反而瞧着什麼笑話似的,嘴角微微勾起,“嘖嘖,看樣子,你果然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呀。”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明白?”張芸頓時覺得喉嚨發乾緊縮,心裡明白,是恐懼和不安的情緒在控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