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會所。
嚴亮和手下兩位最親信的兄弟,坐在車後,朝向半月會所奔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道上鼎鼎大名的地下太子爺會找上他!
秦超難得約他碰面,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只說電話上不方便談,就直接約在會所面談。
礙於秦超是竹幫的少主,嚴亮自然不敢不給他面子。
再說,當年玉堂也是從竹幫分支下,脫離出來的小幫會,因爲理念和竹幫不合,才脫離竹幫旗下。
但是在道上,江湖倫理道義還是得遵從,也因此,秦超出面邀約,嚴亮肯定得赴約的原因也在這兒。
一路上,嚴亮心裡其實有些忐忑,畢竟玉堂和竹幫漸行漸遠那麼久了,也不曾有過什麼摩擦,小小的玉堂躲都來不及了,哪敢在絕對強者面前蹦跳。
就是不知道秦超突然間找上門來,到底爲了什麼事?
終於,一行人到達半月會所。
來到包廂門前,嚴亮深吸口氣,顫着手推門而入。
包廂裡,除了正端坐在沙發中間的秦超之外,旁邊還站了一排兄弟。
這陣仗……無端地令人發毛呀!
秦超面色清冷,只是擡起眼皮看了眼嚴亮,先前已經見過他的照片,這時候自然是認出人來,但他還是問了句:“你就是嚴亮?”
“是!超哥!”嚴亮鞠躬哈腰的,沒敢半點不敬。
秦超擡起手來往身旁的空位一比,意思很明確。
嚴亮不敢耽擱,立刻坐進秦超指定的位置上,瞧着桌上擺着上等的紅酒和空杯子,按照道上的規矩,嚴亮立馬二話不說,先是拿起空杯,幫自己斟滿一杯酒,對着秦超直接幹了!
然後,又添了一杯新的酒,依舊是一口乾掉!
就這樣,連續對秦超自罰三杯。
喝完,嚴亮才戰戰兢兢地問道:“超哥,不知道您今天找小的來,有什麼事需要小弟服務的?”
論在江湖上的勢力,嚴亮對秦超這麼禮遇三分並不奇怪,更何況,嚴亮雖然在約定的時間內到達,卻還是比秦超晚到了點,他自罰三杯也是個禮數。
只不過……
因爲現場還有那一排兄弟作陪,整間包廂的氣場特別讓人感到壓迫,讓嚴亮也不得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深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走不出這間包廂。
秦超端起酒杯,先是抿了口酒,算是回禮,然後語氣淡淡的說道:“聽說你最近接了個案子,在幫人‘喬’事情?”
“喬事情”是他們道上的術語,意思就是充作和事老,解決有紛爭的兩方,又或者是,在幫人解決棘手的難題。
嚴亮聽了心頭一驚。
沒想到譚玉清找上他的事,竟然連秦超都知道了?!
在秦超面前,嚴亮自然不敢隱瞞,便直接認了這樁事。
“哎,是有這麼件事。超哥,不怕您見笑,最近我剛接下豪哥的位置,堂裡需要花銷,手頭有些吃緊……這不剛好有人找上門來,要我幫忙喬事情,所以才……”
“對方開價多少?”
“三百萬。”嚴亮一臉訕笑,伸出手指頭比了個數字三。
秦超挑了挑眉,見嚴亮的態度倒還算誠實,把事情吐了個乾淨,便問道:“前金你拿了?”
“是。”
“退回去。”
“啥?!不是吧,超哥您在開我玩笑嗎?”嚴亮不可置信的嚷嚷。三百萬哪!前金已經拿了一百五十萬了,要他怎麼退回去??
“前金你退回去,就當沒接過這案子。”秦超目光定定的看向嚴亮,“還有,那個範檢座是我朋友,你要是敢再動他,會有什麼後果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什麼?!他他他……”嚴亮慌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譚玉清交代要教訓的對象,竟然是超哥的朋友!
要死了要死了!
他這完全就是找死的節奏呀!
爲什麼事前他連這些細節不知道?!那個譚女士啥也沒說啊!
嚴亮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彷彿感覺到大禍臨頭了,難怪超哥要他退回前金,就當做沒接那個案子。
沒想到這還沒完,又聽見秦超幽幽說了句:“去那個宋小姐公寓樓下盯梢找麻煩,也是譚女士的委託?”
“宋小姐?超哥您說的是那個記者宋晴?”嚴亮問道,見到秦超點點頭,他又說,“不是!那是我們自己的私人恩怨,和譚女士無關。”
“你們有什麼恩怨?”
“還不是因爲那個小記者寫了一篇報道,誣衊我們豪哥,打算幫那個殺人犯蕭瀟洗白,我們氣不過,這才找上門,打算給那個小記者一點警告……咦?超哥,您問這事,難道說那個小記者……”嚴亮沒由來的越說越小聲,心裡撥涼撥涼的,直覺有什麼不對勁。
只見秦超神情變得更爲陰沉,語氣冷淡得令人心顫,“你說的那個小記者,是我的女人。”
宋晴是超哥的女人?!
沒搞錯吧!竟然是她!!
嚴亮連連倒退幾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惹上一個不該惹的人。
完蛋了!完蛋了!他的小命休矣!
嚴亮雙眼一翻,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秦超:“……”這就暈了?真是沒用的傢伙。
他冷冷的把目光移到嚴亮帶來的兩名手下,交代了句:“把你們的人帶走,好好記住我說的話。”
“是的超哥!好的超哥!再見超哥!”
兩名手下立刻架起暈厥的嚴亮,灰溜溜的迅速離開包廂,半秒鐘都不敢多待。
開什麼玩笑呀!
他們這次惹上大人物了說,此時不走是要等着被丟去喂鯊魚嗎!
秦超會輕放了嚴亮他們幾個,主要還是看在已故的豪哥面子上,畢竟玉堂過去曾經是竹幫的小分支,在道上,做人處事還是會顧念幾分情面。
再說了,宋晴雖然受到了驚嚇,但人無礙,秦超不想下重手,要是再有下次,那肯定不會輕饒他們。
相信他們也沒有那個狗膽,敢再去招惹宋晴和伯父伯母了。
……
譚玉清接到嚴亮的通知後,氣得快要心臟病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端端的,竟然要退還她預付的前金,還要她把事情一筆勾銷!
嚴亮後悔接了譚玉清的案子,更後悔自己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結果一次惹上兩個超哥在罩的人,簡直就是自殺行爲。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嚴亮還好心的提醒譚玉清:“那個範檢座有人罩着,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別再找他麻煩了。”
譚玉清當然不肯相信這種鬼話,什麼叫做有人罩着?!
難道因爲這樣,她就動不了那個範揚一根汗毛?
笑話!簡直豈有此理!
嚴亮感覺到譚玉清不爲所動,既然她不聽勸,他也懶得再廢話了,反正,到時候她去撞南牆,就會明白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費那個口水呢?
掛斷電話後,譚玉清不死心,立即又撥打電話給別的兄弟,誰知道,她找的那個人,無巧不巧還是竹幫底下一個分支的堂主,纔剛聽見譚玉清說出“範揚”這兩個字來,吼了句:“你特麼活膩了!想死別拖着我一起!”
對方立刻掛斷電話。
譚玉清:“……”這一個兩個的躲她像在躲瘟疫似的,範揚背後究竟是誰在罩着他?那麼大牌連道上的勢力都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