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人蕭瀟傷人案,隨着警方偵查越來越深度,連帶着派對主人趙琛也被牽扯出來,每天透過新聞媒體不斷地報道,儼然成了社會大衆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好事者,甚至在網絡上當起了鍵盤柯南,開始對命案來個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推理,隨着社會大衆討論的熱度越來越高,這件案子,儼然成了檢警最大的燙手山芋。
網絡上,除了對於傷人者蕭瀟的討論不少之外,針對生日派對的主辦人趙琛的聲討,也是一天比一天強烈。
不外乎是因爲,趙琛出自豪門,過去又有不少黑料被網友給挖了出來。
“我覺得吧,警方最後可能還是會輕饒過趙琛,畢竟人家家世擺在那兒,還有個姨夫市長,誰有那個膽子敢真的去動他?前面進去警局問話做筆錄什麼的,純屬走個流程罷了。”
“同意樓主。這種事肯定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發生,你們看着吧,一旦趙琛這次沒事,不用多久,肯定會再惹事的!反正他們趙家有錢有勢,哪有什麼擺不平的?”
“還真別說,先前就曾經發生過類似事件,只是沒有被爆出來而已。趙琛已經不是第一次辦這類的流水生日趴,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有人帶非法藥物參加派對。”
“我去!還真有這樣的事?!不會吧?警察全死光了嗎?放着這麼明顯的現行犯不抓,成天只抓那些守法的,搞什麼呀!!”
“我聽說,趙琛的名聲早就臭掉了,尤其是他慣常開的流水派對,沒有一次的純的!”
“唉……只能說,投胎技能要早早點好,出身個好家庭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網絡上不乏吃瓜看戲湊熱鬧的,更有一些愛說風涼話的,唯獨對於派對主人趙琛,倒是一面輿論倒向該給個處罰,不能輕放。
社會的輿論,無疑是支持承辦檢察官範揚堅持下去的決心和動力,他相信這個社會,還是需要公平正義的展現,不論對手有多頑強,他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他都覺得該咬牙支撐下去,也該讓趙琛受到一些教訓。
由於範揚的堅持和社會的強大輿論,原本檢察總長對範揚的施壓,也變得小心翼翼許多,甚至有點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
範揚看總長對他的施壓有放鬆的趨勢,便更努力地蒐證,企圖讓趙琛不容易脫罪,讓他面對他該負起的責任來。
被趙琛事件牽累的,還有和趙家結成親家的林家。
這一陣子,趙琛的未婚妻林芯羽連門都不想走出去,更別提做出什麼實質的行動來救趙琛了。
原先林芯羽確實對趙琛有些改觀,看他打從訂婚後便乖順許多,也沒有從前那麼愛玩了,可誰知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才乖一陣子就攤上大事了!
好好的一個生日派對也能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
要不是她剛巧出國去旅行,估計也難逃一劫。
趙琛的事,不僅連累了趙家本身,連帶着林家也感到不光彩,自覺的按兵不動,半點相幫的意思都沒有。
譚玉清算是透過這件事看清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原以爲姐夫康市長那邊能夠幫點忙,無奈,姐姐傳話說趙琛的事影響太大,老康實在不好有所動作。
畢竟是身在仕途政壇上的人,有所不便她是能理解的。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譚玉清就得眼睜睜的看着趙琛,可能被判刑而束手無策。
老趙還在醫院裡,昏迷着,整個趙家現在就只能靠她一個人自救了。
於是,譚玉清索性越過檢察總長,弄到範揚的電話,親自撥了個電話給範揚,約他當面聊一聊。
明面上是聊一聊,範揚當然很清楚,譚女士找他的原因。
聽着電話那頭的邀約,範揚先是頓了下,像是在考慮,片刻後才答道:“好,我們聊一聊,碰面的地點是……”
這個不合時宜的接觸當然得私下進行,不能約在檢察官的辦公室,範揚只好要求譚女士約在外頭碰面。
範揚和譚玉清碰面的地方,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傢俬人會所。
這間半月會所向來以風景優美,隱秘度極高而聞名,很多名流政要都會選擇此處作爲密商的地點。
範揚單獨開車前往赴約,來到會所,才知道譚女士早已經等在會所的包廂裡了。
他依約前往指定的包廂,才一推開包廂門,裡頭除了譚女士之外,果然沒有其他人。
譚玉清和範揚碰面前,特別研究了下範揚平時爲人處世的個性,她知道範揚不收紅包不愛喝花酒,所以這次的會面,雖然地點是範揚指定的,她並沒有多做其他安排。
包廂的空間很大,只有他們兩個人,譚玉清半個人都沒有帶上。
範揚走進包廂內,譚玉清馬上站起身,對他伸出手來:“幸會,範檢座,我是譚玉清。”
兩人互相問候之後,雙雙坐下,範揚坐在譚女士的正對面。
譚玉清也不急着開口,反而是拿起茶杯來,先將桌面上的空茶杯,各添滿一杯熱茶,一杯給範揚,一杯自己拿着。
風姿約綽的婦人姿態清雅,端起茶杯對範揚說道:“範檢座,我以茶代酒,先乾爲敬。”
她頭一仰,喝完了杯子裡的茶。
範揚瞥了眼桌面,上頭除了熱茶之外,還有些瓜果小食。
看樣子,譚玉清是準備和他促膝長談嗎?
範揚面色如常,在禮貌性喝了一口熱茶之後,便不再動杯子了。
譚玉清見狀,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外套,背向後靠,擺出一副優雅怡人的姿態,彷彿她纔是主導這場會談的人。
“範檢座,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白地開口了。關於我兒子趙琛的事,不知道範檢座打算怎麼處理?”
“譚女士,關於貴公子的事,我想,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秉公處理。司法該怎麼做自由有一套律法在。”
誰知道,譚玉清聽見這話,脣邊竟然浮現一抹笑意:“範檢座,我們都清楚,目前所有的事證都無法給我兒子直接定罪,他不過就是個派對主辦人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讓範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不過,見到範揚依舊不爲所動的神情,譚玉清斂了神色,低聲道:“你給個數吧,要多少才能放過我兒子?只要你開口,不論多少,相信我們趙家都能滿足你。”
這話,聽在範揚的耳裡,雖是諷刺卻一點也不讓他意外。
在他接受譚女士的邀約時,其實就想到過類似的情景,只不過,現在是分毫不差的表現出來罷了。
看着範揚不爲所動,譚玉清微微眯起了眼,她的心裡有些沒底,要是眼前這位範檢座真的對錢不動心的話,那該怎麼辦?
有錢雖然好辦事,但,也有錢辦不了的事。
這一點,譚玉清心裡有數,卻還是希望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趙琛的事。
於是,她從手包裡掏出一本支票本,拿了只鋼筆,很快的在空白支票本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支票正面朝上,抵着桌面,推到範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