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滔天恨意
那邊廂,陳妃心中得意,恨不得仰天長笑。
這邊裡,莫卿卿看着依舊嚶嚶哭泣的陳素玲,恨得牙根癢癢。
“姑娘實在不必再費心做戲了!如今娘娘和夫人都不在,你這是哭給誰看?”莫卿卿冷嘲熱諷,絲毫不在乎那陳妃的貼身宮女景蘭就在一旁低頭站着。
陳素玲瞥了莫卿卿一眼,哽咽着說道:“世子夫人!你……咱們都是女人,你又何必落井下石?”
“不要臉的東西!憑你這樣的豬狗一般的腌臢人,也敢和本夫人稱什麼你我?”莫卿卿即便是身子虛弱,嘴上卻是不饒人。
景蘭如同泥雕一般站在那裡,卻是將兩個人的話都聽在了耳中。
她禁不住想,也不知道方纔這位世子夫人到底和娘娘她們在討論些什麼?怎地這一出來就是火氣如此之大?看樣簡直是要活活吃了這個什麼陳姑娘!
她暗自把這些話都記在心中,一會子好細細回稟了陳妃。
不一會兒的工夫,陳妃和陳氏雙雙又回到了陳素玲的房間之中。
陳妃剛剛落座,就揮揮手,將屋子裡所有的丫鬟婆子宮女給趕了出去。
莫卿卿一見這兩個人,臉上的焦急之色更盛。
“娘娘……夫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可是陳素玲卻是一點都不猶豫,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號。
陳氏此刻真是恨毒了這個該死的陳素玲——這樣的惡胎禍水怎麼就到了她的府裡?
她此刻卻是忘了,正是她自己爲了噁心莫卿卿才把這麼個“人物”引到了府裡,這可不正是自食惡果?
四個女人心思各異,正各自對峙着,卻冷不防聽見外面有人大喊:“世子回來了!”
陳妃一聽這話,心中暗喜,這正主兒終於被逮回來了!
這事情陳氏想要一了百了,可是陳妃卻是另有心思。
她必須要從謝安然的嘴裡得到一個切實的準話——逼着他承認他和陳素玲有了苟且之事!
否則如此大費周章,鬧了這麼一着,她豈不是什麼把柄都沒有抓住?
她這個堂姐雖然如今還肯依附於她,誰又知道以後呢?
更何況,若是沒有這樣切實的把柄攥在手裡,又怎麼能夠保證這安平侯府的巨大財富都爲她和她的兒子所用?
“快,快讓世子進來!”陳妃亟不可待的說道。
陳氏見到陳妃的躍躍欲試,心中覺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也只好認同了。
謝安然穿着一身精緻的藍衣,搖着摺扇慢慢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依舊帶着慣常那種有些吊兒郎當的笑容。
他走進來先是看見陳氏,隨後又見到了陳妃,頓時有些錯愕!
“娘娘怎地突然駕臨?這真是讓臣受寵若驚!”謝安然急忙行禮。
他這低頭,就又看見衣衫不整跪在地上,一臉幽怨的看着他的陳素玲。
他明顯愣了一下:“這……陳姑娘這是……怎麼了?”
竟然是一臉毫不知情的模樣!
陳妃自然以爲他是虛以委蛇,想要掩飾自己做下的髒事,便就冷笑着說道:“她怎麼了?難道不應該是你最清楚?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要砌詞狡辯!”
謝安然卻是瞠目結舌:“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臣何曾砌詞狡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看了看咬牙切齒的陳氏和一臉鐵青的莫卿卿,問道:“卿卿,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越發的糊塗了?”
莫卿卿冷冷地說道:“夫君,陳姑娘,說你今日突然闖入她的閨房,將她……侮辱了!”
謝安然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明顯是嚇得不輕。
“這……這從何說起!娘娘,夫人,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謝安然清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呼冤枉!
這下子輪到陳妃愣住了。
她怎麼看,也都覺得謝安然不似作僞,除非他真的是個十分會做戲的人!
可是問題是之前陳素玲言之鑿鑿,這屋裡的種種情況也不像是僞造的啊?
最最重要的是那牀鋪之上赫然的嫣紅血跡,難道都是假的?
難道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特意僞造出這種事情就爲了陷害謝安然?這不是一戳就破的謊言嗎?
她有這麼傻嗎?
“世子!你怎可如此始亂終棄?今日明明是你……怎地如今,你居然能夠睜着眼睛說瞎話?”陳素玲也是呆了,她沒想到謝安然能裝出這麼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而且,還裝得和真的一樣!
謝安然立即委屈得說道:“陳姑娘,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居然要用這種事情栽贓陷害我?我今日壓根不在府裡,要如何,如何侮辱於你!”
“什麼?”陳素玲再沒料到,謝安然會如此空口白牙的胡說八大。
“這不可能!娘娘,我屋子裡的丫鬟分明看見世子進了我的屋子!您找來夏荷一問便知!”
陳妃冷着臉,覺得眼前突然變成了一出鬧劇!
這樣的事情居然也能出現男女說法不一致的情況!
“你這話說的!你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你說話!”莫卿卿立馬幫着謝安然辯解。
“景蘭進來!”陳妃揚聲說道。
景蘭推了門,垂首走進來:“請娘娘吩咐!”
“你去將陳姑娘的丫鬟叫夏荷的找來!”陳妃吩咐道。
這時候,謝安然接着說道:“娘娘,臣也有證據,證明臣真的不在府中啊!”
陳妃只好說:“你且說來我聽!”
“我離開院子的時候,兩個丫鬟也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是在卿卿離府之後立即就離開的!那門房的車伕也可作證啊!更何況,我是出門和安遠侯世子結伴飲酒,他也可作證啊!”謝安然一股腦說了一大堆證人出來!
陳素玲頓時凌亂了!
這怎麼可能?
那時候謝安然明明還在府裡!而且還和自己說了半天的話!難道是自己瞎了不成?
陳妃和陳氏對視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
然而,兩個人的心情卻是大大的不同。
陳氏是徹底鬆了一口氣,她自然是願意這事情沒發生過的!
而陳妃則是大大的失望!若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亂倫的把戲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我會連是誰……侮辱了我都記不清了?更何況,我的身子是破了的!這內院裡如今除了世子,哪裡還有別的男人?一定你是做了壞事之後又匆匆離開,找了別人做證!”陳素玲拼命搖頭,說出來的話倒是也有幾分的道理!
莫卿卿嗤笑着說道:“娘娘,這也容易,只讓人去將我那兩個丫鬟叫來,一問便知!”
雙方各執一詞,又都是說得無比篤定,陳妃也沒了法子,只好又命人去將紅葉和紅綃叫來!
陳妃倒也算是公平,她先讓謝安然、莫卿卿、陳素玲三人迴避到屏風之後,這纔要審問三個丫鬟,也免得那丫鬟因爲見了自己的主子畏首畏尾,什麼話都不敢說。
不多會兒功夫,夏荷先進來了!
陳氏作爲安平侯夫人先是介紹了一番陳妃的身份,隨後又是連罵帶嚇,讓夏荷務必說真話,否則就直接杖斃云云。
她自然口口聲聲就說見到了世子走進了院子,而且還將謝安然的頭髮衣裳說了個一清二楚!
這些自然都是謝安然真的穿過的,所以倒也似模似樣。
在一會兒,紅綃和紅葉來了。
夏荷一見這兩個人先就有些不自在。
陳氏自然是出面,又將方纔嚇唬夏荷的話重新鄭重說了一遍。
兩個丫鬟都是指天發誓,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你們兩個且說一說,今ri你們世子可是在府裡?”她不提其他,只問謝安然今日的去向。
紅葉聽了陳妃的問話,立馬說道:“娘娘,今日世子夫人離府入宮之後,世子不待片刻就離開府邸出去了。”
“哦?你怎地知道他去了哪裡?”陳妃繼續問道。
“娘娘容稟,因着世子乃是派了奴婢去安排車馬等事宜,所以奴婢自然清楚。”紅葉年紀雖說,說話卻是清楚明白。
陳妃的心頓時涼了一大半。
那謝安然一回府就被拉到了這裡,而這兩個丫鬟也沒有機會見到主子,自然是無法串供,可見這說法是真的。
總不至於那莫卿卿和謝安然有先見之明,提前就預料到要發生這麼一檔子事情,所以先交代了這兩個丫鬟這一番說辭吧?
夏荷立即反駁:“娘娘,她們說謊,世子明明還是來了我們院子!”
“夏荷姐姐,你纔是胡說!世子剛走,你就來了我的院子門口,與我攀談了半天,怎麼可能又轉頭看見世子進了你的院子?簡直胡說八道!”紅葉撇着嘴說道:“你以爲你找我沒人知道?你可錯了!我們滿院子的丫鬟婆子都是知道的!你不知道,我們院子裡的人素來沒有偷懶的毛病,雖然人看不見,可是卻都是在不知道哪裡忙着呢!”
夏荷頓時冷汗直流。
陳妃居高臨下,自然是將幾個丫鬟的表現都看得一清二楚。
誰是心虛,誰是淡定,一目瞭然。
“你們都下去吧!今日問你們的事情,不可到處胡說!”
三個丫鬟自然是急忙答應,隨後就慢慢退了下去。
站在屏風後面的陳素玲臉色蒼白,她死死咬着嘴脣,看着一旁的莫卿卿:“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對不對?”
莫卿卿一笑:“姑娘說笑了!今日分明是你陷害我們世子!怎地如今又倒打一耙?姑娘還是想想一會子如何應付娘娘和夫人吧!只怕……呵呵……”
她的嘲笑真是冷到了骨子裡!
陳素玲再一看那置若罔聞的謝安然,頓時對這對夫妻恨得目眥欲裂。
她忍不住揚起手臂,就想要給莫卿卿一個巴掌!
誰知道卻被莫卿卿一把扯住那雪白的皓腕!
莫卿卿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好姑娘!謝謝你了!”
還沒等陳素玲反應過來,莫卿卿就驚聲尖叫:“啊!這不是守宮砂!陳姑娘!你分明還是處子之身!”
外面的陳妃和陳氏正心思各異的沉思,卻是被一聲驚叫弄得膽戰心驚!
什麼守宮砂?
什麼處子之身?
陳素玲費力掙扎想要掙脫開莫卿卿的桎梏:“你胡說什麼?什麼守宮砂!”
可是當她看到自己手臂上那一點嫣紅的印記,頓時愣住了!
什麼時候,她的手臂上出現了這樣一個東西?
莫卿卿哪裡容得陳素玲多想,立即連拉帶扯的把人拽了出來,拖到了陳妃和陳氏的面前。
“娘娘請看!這不是守宮砂,又是什麼?”
莫卿卿將那雪白的腕子呈獻給陳妃和陳氏。
嫣紅無比的紅點,又是在雪白手臂之上,真是醒目得很!
這……
陳妃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身上有守宮砂,又是毫無損耗,居然敢說是被謝安然侮辱了?
她心中大罵,那嚴明信到底是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一個蠢貨!
難道居然連如何勾引男人上chuang都不知道嗎?
“快!現在就找婆子過來給陳姑娘驗身!”也不怪陳氏到了這個時候纔想到這一節!
這一身青紫、衣衫不整的女子,再加上這滿室的凌亂yin靡、還有那觸目驚心的chu女之血——誰能想到她居然還是處子之身?
笑話!
天大的笑話!
不多時,劉嬤嬤就低頭走了進來,依照吩咐,親自給陳素玲驗了身!
結果自然是——完璧!
陳妃得知結果,只扔下兩個字:“荒唐!”就氣得拂袖而去!
而陳氏則是更加直接:“陳姑娘身體不適,就留在這裡不要隨意出去走動了!”說完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素玲真是想破頭也不明白,自己身上怎麼就會多了一個什麼守宮砂?
如果之前那幾個丫鬟的供詞還可以說是有紕漏,尚可以讓陳妃和她鑽空子。
可是這守宮砂真真切切就是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入夜。
陳素玲呆若木雞的坐在一豆油燈之下,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也不知道她坐了多久,終於聽見了吱呀一聲。
她如同木偶一般機械的轉動自己的頭顱,果然就看見一個她恨極了的熟悉身影。
“你來幹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
“你就這麼恨他?以至於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名節來陷害他?你是他的親妹妹啊!”莫卿卿手裡提着燈籠慢慢走了進來。
“哼!親妹妹?他知道嗎?他奪走了父親所有的父愛!他的孃親也奪走了我孃親的夫君!本來都是同樣的妾室,卻因爲她娘生了兒子,就直接成了外室,我娘生了女兒,就淪爲丫鬟!”陳素玲的話語之中是滿滿的怨恨。
“他並不知情!你又怎麼可以把一切發泄在他的身上?”莫卿卿感覺陳素玲的身上積攢的怨怒之氣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笑話!同樣是父親的兒女,他繼承了侯府,做了這富貴榮華的世子!而我卻要在邊疆蠻夷之地當個可憐的小丫頭!我怎麼可能甘心?這個安平侯府都欠我的!我不在乎什麼名聲!更不在乎性命!我就是要讓安平侯府背上‘亂倫’的名聲!只有用這種辦法,才能讓整個安平侯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