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狗咬狗,一嘴毛!
秋彤氣莫卿卿故意藉機想要打發自己,分明是要把自己從少爺身邊趕走。可是她又忍不住居高臨下打量着那一臉委屈樣坐在陳氏身邊的‘女’人。從剛纔開始,她就在奇怪,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瞧那身上的衣裳,看那頭上的髮飾,還有那像是死了爹孃的模樣,真是怎麼看怎麼寒酸,怎麼看怎麼晦氣!就這麼個人,衣着打扮尚且比不過自己這個丫鬟,還好意思稱自己是姑娘?
而素玲自然也感覺到了秋彤那明顯不善的目光。
她也忍不住回看這個身材高挑、容貌俏麗的丫鬟。她一身綾羅綢緞,滿頭珠翠金釵,顯然不是個普通人物!
瞧那一臉的倨傲,看那渾身的矯情勁兒?難道這人居然不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
這樣的丫鬟就算是白給她,她也懶得要!
秋彤雖然心高氣傲,可是也明白自己現在只是個奴婢,根本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去留。
她只能是繼續用無比幽怨的眼神盯着謝安然,希望他能夠注意到自己的情意。
可是,很顯然——
一切都是白費了!
她的秋‘波’全部都白白送給了一堵牆!
謝安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莫卿卿心中暗笑,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秋彤,今後去伺候素玲姑娘,一定要一心一意,千萬不要辜負了夫人的一番期待。”
秋彤臉‘色’慘白,也算是明白,這件事情只怕是也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便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素玲的身後,說道:“秋彤明白了,一定會好好伺候素玲姑娘。”
說完,不用問,自然又擡眼看了謝安然一眼,企圖從他那裡得到什麼迴應。
謝安然沒有看她,反而看了莫卿卿一眼:“夫人,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方纔來的匆忙,我與卿卿都沒有用早餐,此刻實在飢腸轆轆。想來夫人也是同樣的,我倆實在是不忍夫人這般辛苦,就此退下,不耽誤夫人用餐了。”
陳氏聽明白了,人家這是餓了,想要回去吃飯,卻又非說是爲了讓她用餐!
“嗯,既然如此,你們就退下吧。昨日也是辛苦了,卿卿以後不用太早過來伺候請安的了!”
莫卿卿心裡一苦。
言外之意是,還要每天過來跟她這位夫人請安立規矩?
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然而,斷然沒有兒媳‘婦’進‘門’第一天就因爲這事情和婆婆鬧不愉快的,所以莫卿卿自然是含笑說道:“媳‘婦’兒也是笨手笨腳,所以就不在夫人面前獻醜,伺候你吃早飯了。我明日還是會早早過來,伺候夫人洗漱!”
說完就盈盈拜倒,和謝安然一起又行了個禮,兩人方纔攜手去了。
謝之定見沒有什麼好戲可看,哪裡還肯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便就帶着兒子起身,也匆忙離開了。
“秋彤,你且下去安排一番,素玲是要在咱們府裡常住的,萬萬不可怠慢!你也儘早收拾物件,住到秋爽齋裡,去伺候姑娘!”陳氏吩咐道。
秋彤心裡驚詫。這個什麼素玲姑娘不知道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卻不知爲何居然入了陳氏的眼,竟然如此高看她三分?
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應該是衝着她的少爺謝安然而來!
她心中十分的鄙薄,這樣的‘女’人簡直如同蒼蠅一般,見到少爺就盯着不放,真是不要臉!
“秋彤!你怎麼還愣着不動地方?”陳氏見她一味的盯着素玲發呆,有些不悅的呵斥道。
秋彤醒過神來,立即口中應是,慢慢退了下去,心中想的卻是一會兒一定要找劉嬤嬤好好問一問,這個‘女’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不要心急!先穩穩在府裡住下才是!”陳氏微笑着對素玲說道。
素玲感‘激’的看着陳氏:“多謝夫人收留,否則我真的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說完又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陳氏心道,不知道何去何從?那居然能想得出在大婚的當天跑到侯府,想要見新娘子一面的主意?
可是她也不戳破,反而溫聲勸慰:“可別哭了,年紀輕輕的,這樣可是不吉利的。你且跟着丫鬟下去安置吧。我一會子再給你兩個小丫頭,一併送去伺候你。秋彤是個穩當的,我還是信得過的。”
素玲可不是傻子,秋彤那副模樣,她都一一看在眼裡,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個好對付的,放在身邊只怕將來也是禍害。可是如今寄人籬下,又怎能挑三揀四?
“夫人相中的人必然是好的!我以後凡事會多問問秋彤姑娘的。”素玲說話很卑微。
“那左不過是個奴婢,你怎能凡事問她?這太過了。對了,你只說你叫素玲,卻不知道你姓什麼?”陳氏問道。
素玲眼珠微微一轉,說道:“我姓陳。”
“那可真是巧了,咱們居然是本家呢!”陳氏笑得越發的燦爛。
“可不是!我也因此覺得十分有緣分呢。”素玲順着話頭說道。
“咱們來日方長,你且去休息吧!劉嬤嬤!”陳氏話音一落,就看見劉嬤嬤垂首走了進來。
“夫人,有什麼吩咐?”
“給姑娘安排兩個小丫頭子伺候,然後送姑娘去秋爽齋休息吧!”
素玲見狀,立即識相的起身,給陳氏行了個大禮,然後跟着劉嬤嬤下去了。
不多會兒功夫,劉嬤嬤便就回來了。
此刻,陳氏臉上早已經沒有了方纔的溫暖和藹。
“你看這個‘女’人?”她一邊喝茶,一般問劉嬤嬤。
劉嬤嬤沉‘吟’了片刻,方纔回答:“是個有心計的。只怕倒是比秋彤那蹄子靠得住。”
“哼!我看她倒是滿口虛言,沒有一句實話。你還是給我好好查一查她的底!她說她是從南邊過來的,又和那踐人認識,只怕也是有名號的,務必給我查個一清二楚!”
陳氏是不相信一個大姑娘孤身上路,居然能千里迢迢到了京城,還毫髮無傷的!
“恭喜世子,賀喜世子!得覓佳人!”莫卿卿臉上掛着‘迷’人的笑容,大聲說道。
謝安然明顯感覺得到屋裡屋外的丫鬟們似乎都在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沉聲說道:“你胡說什麼!”
“我何曾胡說了?這一個,那一個,哪一個不是盯着你?你裝什麼糊塗啊!”莫卿卿翻了個白眼。
謝安然見屋子裡還站着一個紅綃一個紅錦,兩個人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只能是恨恨的說道:“還不下去!沒看見夫人和本世子有要事商談嗎?”
紅綃生怕謝安然欺負莫卿卿,居然想要死賴着不走,到底還是紅錦知道謝安然的脾氣,硬生生把人拉走了。
“你的丫鬟倒是忠心!”謝安然那忍不住埋怨。
“忠心?哪裡比得上世子的丫鬟又聰明,又伶俐,又懂得服‘侍’人!”謝安然酸溜溜的說道。
“你夠了啊!從剛纔開始就沒有一句好話!你這是幹什麼!”謝安然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好話?你要聽好話自有人給你說去!我卻是不願意伺候。”莫卿卿偏過頭去,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謝安然見她這小‘性’子,又是生氣又是欣慰,卻又是無可奈何。
說到底,他雖然和她做過一世夫妻,可是那時候她分明是個不哭不笑的木頭美人,哪裡會如現在這般嗔怒嬉笑,鮮活明亮?
他雖然氣惱她口不擇言,可是又捨不得出言責備,只能是放下身段,主動去拉了她的手:“好娘子!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的夫君,乃是天下第一懼內之人?怎麼會有膽子去琢磨別的‘女’人?”
他一邊說話,那手指卻是一邊輕輕的在莫卿卿的手心搔了又搔,‘弄’得她是手癢心癢,就連身子都痠麻起來。
她不由自主就是心神一‘蕩’。
她匆忙把手‘抽’了回來,啐道:“不要臉!連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難道不怕你的朋友,你的同僚笑話你!”
謝安然一把抱住莫卿卿:“有了夫人,還要什麼朋友,要什麼同僚?我最是個見‘色’忘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