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等着秋林姐。”在阿月答應後,秋林端了澆有蜂蜜的豆花往李承宗屋中行去,後者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幾個嬤嬤拿他沒法子,看到秋林進來,如遇救星,趕緊道:“你快把豆花拿給大郎,他都吵好久了。”
李承宗撅着嘴道:“你來晚了,我要罰你!”
秋林蹲下身道:“奴婢是爲了給大郎研究新的豆花吃法纔來晚的,大郎可不能怪奴婢。”
“新的?”李承宗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秋林,在他小小的腦袋瓜子裡,豆花就只有一種吃法,哪裡會有第二種。
秋林看出他的心思,笑吟吟地舀了一久遞到他嘴邊,“來,大郎嚐嚐看,保準您喜歡。”
李承宗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發現口感比原來更好後,頓時來了食慾,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將一碗豆花給吃光了,且還嚷嚷着要吃。
看到他喜歡,秋林也是高興不已,趕緊又去廚房盛了一碗,因爲一直有炭火保溫,所以這會兒還是熱着,不過阿月已經不在了,若是再去大少夫人那裡找,怕是大郎那邊要等急了,秋林只好按着剛纔的記憶加了一些蜂蜜。
雖然味道沒有剛纔的好,但李承宗還是又吃了大半碗,小肚皮吃得滾圓滾圓,看到李承宗心滿意足的樣子,嬤嬤笑道:“幸好有秋林你在,否則可真侍候不了這位小主子。”
“我也是湊巧。”在陪李承宗玩了一會兒後,秋林惦記着阿月那邊,逐讓嬤嬤照顧着李承宗,她則去了鄭氏的屋子找阿月,然到了那邊,一圈問下來,卻沒有人知道阿月。
秋林可真是糊塗了,阿月明明說是在大少夫人這邊侍候的,怎麼會沒人知道的,難道阿月初來乍到,弄錯了自己當差的地方?
這般想着,秋林不甘心地問道:“你們這裡當真沒有一個叫阿月,她說是今日纔來此處侍候的。”
小廝剛要說話,院子裡有人踱步走了過來,“出什麼事了?”
小廝上前行了一禮,道:“啓稟管事,大郎身邊的侍女秋林來找一個叫阿月的侍女,說是今日剛剛纔來咱們這裡當差的,但小的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起咱們這裡還有一個叫阿月的。”
“阿月……”管事皺眉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也沒印象,而且咱們纔在這裡安頓下來,根本沒來過什麼新人啊。”
“那……會不會是別處的人?”對於秋林的話,管事搖頭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你得自己去問,要不然問二少夫人也行,這府裡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操持,招過什麼人,安排去了哪裡,二少夫人最清楚不過。”
“我知道了,多謝管事指點。”在離開此處後,秋林又去了其他幾個院落詢問,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都說不知道。
秋林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之後的幾日,她也一直沒再見到過阿月,這個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
自從吃過一次蜂蜜豆花後,李承宗就嚷着天天要吃,偶爾秋林給他換成原來的醬油,他吃一口就說不好吃,非要加蜂蜜;秋林雖有些不安,但想着蜂蜜是好東西,也就隨着他了。
如此一直過了十來日,一日,趁着雪後初晴,秋林與嬤嬤一道帶着李承宗到院中玩耍,後者與所有小孩一樣,看到白白的雪,高興的不得了,穿着羊皮小靴的小腳在上面跑來跑去,踩出一個個小小的腳印,整個院子都是他的歡笑聲。
高興不已的李承宗根本沒發現自己前面站了個人,秋林連忙道:“大郎不要跑了,小心撞到人!”
李承宗許是玩得太過高興,沒聽到秋林的話,依舊往前奔着,與對面的人撞了個滿懷,秋林她們趕緊上前,朝來者屈膝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公主。”
“不必多禮。”來者正是韞儀,她撫着李承宗小小的肩膀道:“大郎可有撞疼了?”
李承宗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她嘿嘿笑,緊接着又掙開她的雙手跑去了別處玩耍,秋林道:“大郎不懂事,還請公主恕罪。”
“無妨。”韞儀望着在雪地上奔跑的小小人影,笑道:“來了這麼多日,卻還是第一次看到大郎,平日裡彷彿極少瞧見他出來。”
秋林垂目道:“大郎體弱多病,大多時候都是在屋中養病,這陣子見他沒怎麼生病,稟過娘子後,方纔讓他出來玩一會兒。”
韞儀頷首道:“是該出來走動走動,一味關在屋中,對大郎也不是什麼好事。”說話間,一個小小的雪團擲到一旁的吉祥,卻是李承宗扔來的,瞧見扔到了人,高興的哈哈大笑。
“真是調皮。”吉祥本不欲理會,但李承宗卻扔上了癮,一個接一個地擲來,吉祥有些無奈地望着韞儀,後者笑道:“既然大郎喜歡你,你就陪他玩一會兒吧,不過你小心些,別弄疼了大郎。”
“嗯。”吉祥應了一聲,攥了一個小雪球扔過去,見到有人與他一起玩,李承宗更加高興,咯咯直笑,雖然吉祥沒有用力,但他一個小孩子依舊不是對手,他倒也聰明,見敵不過,便拉着秋林當幫手,雪球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如意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吉祥,輕笑道:“公主您瞧吉祥,都快玩瘋了。”
韞儀含笑道:“有心思玩也是一種幸福,你想想,我們都多久沒這麼開心了。”
被她這麼一說,如意亦有所感嘆,從小到大,公主都活在一種壓抑中,甚少有開心的時候,而在大業十一年後,就更加少了,先是鄭陽死,隨後崔濟被發現是一個人面獸心的敗類;再後來,就是去了江都,公主一再爲民請命,卻險些被陛下侮辱,並且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而這還沒有結束,逼宮、弒君、囚禁、脅迫,中箭,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發生,直至二公子將公主帶回了長安,纔算有了幾天安生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