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話,讓瑤華震撼住,一剎那,她竟是有些迷惘,迷茫到底誰說的纔是真話,誰說的纔是假話。一派正義的問莊主、溫和的皇帝、救百姓的慕容宣等人,在她眼裡、心裡都是感到厭惡、做作的皇后。
不懂……
“那麼你現在來找我們又要問些什麼?連弩已造,雲彌必毀!我們夫婦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若是苦待百姓的君主,自然得要誅之!起碼,在我看來,風雲卿在治理這個國家的時候,並未做錯任何!他利用你,不過也是逼不得已罷了。”此時,一直沒吭聲的軒轅子卿脫口而出。
這些事情他太熟悉了,因爲他曾經做過,所以,他了解。反正,這樣熟悉的情節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畢竟,他已經是明曉,熟悉的事重演一次,自然會有它的用途。
“你們夫婦恩愛,自然會說風涼話!若要使你夫人瑤華站在我這個角度,你會殘忍的利用她嗎?你會殘忍的對她下毒嗎?會嗎?”皇后聽到軒轅子卿的話時,眼神死盯着着他道。
“他不會!”沒等子卿迴應皇后,瑤華就直接講道,她看向子卿,然後握住他的手,對上他驚愕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他永遠都不會。”
勾起的往事,勾起的傷痛,她不需要,往事只能是往事,記憶只能是記憶,過去的錯誤不會取代將來,這麼幾個月,她早就想明白的事,現在可不會糊塗。豈能還會被這些無聊的言語勾起心中的憤怒,去極端的怨恨一切。
若是她真的因爲皇后這番話而開始怨恨從前的一切,那麼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中計的。
軒轅子卿凝視着瑤華的鳳眸之中因爲她的話佈滿了暖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着。如果是他來回應皇后的話,他會矛盾,只因他做過同樣的事,他要是說他不會,只能說他虛假。
皇后聽完這話的時候,一怔,而後她咬牙切齒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他曾經不是利用過你嗎?不是虐待過你嗎?不是對你下過毒嗎?你忘記了他將你丟到蛇堆裡,你忘記了他將你送到風漠,你忘記了他是如何玩弄你的嗎?你怎麼能不記得你們之間的仇恨,怎麼能忘記你中斷情絕愛草的毒都是他造成的,怎麼能理所當然安心的和他在一起!”
終於還是講出來了嗎?瑤華對於皇后的這話,一點都沒感到意外,她在皇后的話落,擡起了空餘的手,摘下了臉上一直戴着的面紗,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她也沒有看到皇后眼中對自己容貌的驚豔。
“這麼多月以來,你們所要做的無非便是這番話而已,什麼造連弩、什麼征戰、什麼賢王、什麼慕容宣、什麼風雲卿、瑤華,你們偷窺了我們夫婦之間的記憶,營造了一個足矣讓我們勾起心中所有不願意講出的記憶而已。現在你們也該結束了,因爲,我不會被你們所挑撥,我這一生愛的只有他軒轅子卿一人,就算你們不給我們解毒,就算我死,我的心,也只會給予他一人,品一杯茗茶,細看他一生,不恨他,亦是唯他一生,你們從一開始就可以追問我們的答案,那時我就會這麼一說,又何必多此一舉不斷的試探我們的感情呢?”她很正色的看着皇后,很認真、也很堅定、堅決的告訴他們,拆是拆不散他們夫婦的。
“我也亦是唯你一生而活。”軒轅子卿的整個胸腔都被悸動所充斥着,撐的眼眶發熱起來。
“那麼你們就都去死吧!”在軒轅子卿的語音落下,皇后顯然暴怒,朝着他們大吼了一聲。
下一刻,痛心徹骨,猶如斷情絕愛草毒發時的痛,還要痛上幾倍的疼痛充斥着瑤華和子卿的身體,但他們緊握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眼前的一黑,讓他們便是沒了知覺。
都說莊生曉夢迷蝴蝶,瑤華和子卿他們兩人長長几個月的各種經歷卻也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醒來的時候,依舊還在石屋,甚至連紅菱他們都依然在此,魏神醫他們在,紅菱他們在,但進了洞口經歷過幻境卻單單也只有他們夫婦二人而已。
沒有疑問,沒有不滿,有的只是更加心心相惜的兩顆心罷了。
瑤華問過沒進洞口的藍靈他們,他們是如何出了洞口的,卻是藍靈的記憶好似被消空了一段一樣,不知道,不記得,只是醒來就看到了所有人再次出現在石屋內。
兩個洞口的消失不見,讓瑤華和子卿都不在說些什麼,他們醒來的時候,魏神醫說他們的臉色都是疼痛的隱忍,還爲他們把脈,發覺他們兩人都是毒發,故此,很是緊張的拿了備用的藥給他們服用,控制一下毒。
第一次瑤華對魏神醫講出了幻覺之事,那是因爲當時她不知道那算什麼,在經歷第二次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他們所面臨的事情經過,但這一次她和子卿都沒講出他們所經歷過的幾個月之間任何事。
其實,在修養身體的幾天裡,瑤華經常將身子依在子卿的懷裡出神,她還是在迷茫,沒懂爲什麼她大費周折的每天和子卿去幫工匠們造連弩,甚至還爲了進宮之事鬧的那麼的不愉快,還勾起了她壓在心底深處的很多事,痛苦、難受過。但到了最後,簡單的結束讓她很是不懂,費盡幾個月的時間,都是爲了她的那麼一句堅定不移、生死不離的話嗎?
還是內有玄機?畢竟,那皇后最後一句話讓她只要一想起,就心驚不已,那麼你們就都去死吧!是在告訴他們,接下來會有更嚴重的事發生嗎?
假如真有,她覺得她會被折磨瘋。她如何能夠接受再一次的生離死別,尤其是她的子卿……
“子卿……”再再再一次揣測過那皇后的話後,瑤華輕啓櫻脣輕輕叫道。
“嗯?”軒轅子卿爲瑤華梳着發,柔聲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