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麼一個自私爲她着想的藉口啊,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能當着逸的面言辭措措的撒謊,爲自己找藉口,只爲尋得一個心安理得地得知軒轅子卿如今好不好的機會。
逸的眉頭微皺了稍許,他那薄薄的薄脣此時此刻緊抿着,他凝視着瑤華很久,沉聲道:“公子廢了薄皇后,沒讓她死,只是囚禁了她。梅香公主已逝,賢王利用睿王阻攔了公子,才僥倖逃到了蠻荒,南陵國和風漠的勢力在護着他。奴才臨走之時,睿王剛被廢,剔除皇籍,貶爲庶民!”
逸不知是相信了瑤華,還是從一開始他其實都並沒有打算隱瞞,可他還是告訴了瑤華關於軒轅子卿的一切。
“這些風雲清告訴過我,雖然有些出入,可大致我都清楚。我現在只是想知道我四哥過的如何,他恨我嗎?他是不是已經對我失望透了,永遠都不會要我了?”瑤華又問。
逸講出的話和風雲清稍有出入,不過其實大致也沒有什麼,故而她繼續的問逸關於軒轅子卿的事。至少在眼下看來,逸似乎相信了她所講的話,不然也不會告訴她這些事。
“從你離開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公子笑過!而他每天到了夜晚,還是會居住在永樂殿,就好像當初你還在時那般,那時候的他纔會將白天所帶着的戾氣全部消失,靜靜的睡在從前你們一同睡過的牀榻上,他有時候空的時候也會白天到永樂殿,拿着你沒繡完的手帕端詳着,沉思着。他失去了你,再一次活在仇恨中,你還覺得他過的好嗎?”逸這次沒有繼續拖着不告訴瑤華,而是毫不遲疑,毫不隱瞞的告知軒轅子卿過的如何。
他還居住在已經失去她這位主人的永樂殿……他真的拿起她那沒繡完的手帕,他還睡在以前他們同牀共枕的那牀榻上。這一切就好像從前他們在一起那時那般。
但是,她的心好痛,她甚至能感到心口似是被刀繳的那般不停的滴血,如此的痛苦不堪,如此的讓她痛入骨血。
“如果這麼在乎我,爲什麼當初我出嫁他不暗中帶我走,爲什麼還要放任我嫁到風漠,他該攔下我的,假如那天他肯阻攔我,那我絕對不會嫁到風漠,絕對不會的。”絕對不會嗎?到現在她還是不能肯定真被他阻攔,她到底嫁不嫁。
“這我並不清楚!但是我想,公子只是順從你的意思而行罷了,你當着滿朝文武的面直言要成爲和親公主嫁到風漠,這份心朝中很多人都很敬佩你,可是在他眼裡你是不同的,他不想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你想做什麼,你想要什麼,從來都是你的一句話,他就爲你去辦罷了,他也從來不反駁,甚至連出嫁,只要是你親口講出的,他還是順從你的意思,你可知他又要該下定多大的隱忍,多大的勇氣才同意你出嫁!”逸話中沒有反駁瑤華的意思,似是在想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換位的思考,的確對於她來講,當初她隱瞞了一切,表面上看似是爲了整個雲彌,爲了他而嫁到風漠,其實她要嫁到風漠只是爲了報復軒轅子卿,讓他痛苦而已。但是等她報復完了他之後,才發覺原來自己的心也是會痛,還痛的如此的刻骨。
如今逸的一番話,讓她這才第一次爲他換位思考一次,的確,軒轅子卿真的對她很好,他雖不會對她講出一些甜言蜜語,可卻會給她最實際的一切。她想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她不高興了,他這個最不擅長安慰人的他會學着讓她高興,她傷心的時候,他總是緊緊的摟着她,不離不棄,這世界上的男兒有多少人會像他這般對待自己?她想怕是隻有他一人,可是,命運卻偏偏讓他們心中先滋生出仇恨,然後在生出愛意,愛恨互相的糾纏,這要她如何取捨?而她也早就做出了決定,因爲她選擇了恨,選擇了報復,選擇了怨恨,拋去了他們之間的愛意。這就跟逸所說的那般,現在的她沒資格過問軒轅子卿的任何事。
“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愚蠢的相信薄皇后的話,不然我就不會傷了四哥的心。”瑤華精神恍惚的端坐着,那迷惘的眼神,那水靈的眼眸中充滿了痛苦。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將你送回雲彌,重回公子身邊。”又是過去了很久,逸出聲。
“送回雲彌?不,我現在不能離開!風漠皇室馬上就有一場暴亂,我不能讓風雲清那樣安穩的登上皇位,如果等他坐上皇位他就沒有後顧之憂,到那時他就會對雲彌發起戰亂,專心對付四哥。我這時候一定不能離去,我要讓他們大亂分寸,不會讓他們得逞!”不讓風雲清成爲皇帝,這個想法在如今見識了風漠的狀況後,已然清楚是多麼的異想天開。對於她來講元皇后已是一手遮天整個風漠,只要元皇后願意,風雲清隨時都可以安安穩穩,沒有後顧之憂的做登高位。既然阻止登基是奢望,那麼給他們添個亂,讓這場登基的前奏來的更加熱鬧一點,於她而言,卻還是能夠辦到的事情。她能做的就是讓安國下嫁到瑄王府,這樣端蕙皇貴妃纔會有翻身的機會,安國也會幫端蕙皇貴妃,如此一來這風漠皇室定會被攪合的一團亂,分身無暇的風雲清自然就顧及不上雲彌,那軒轅子卿也可趁這個機會重整旗鼓存夠勢力反攻打風漠。
至於皇后之位,等到了那個時候,不用她自己動手,安國也不會給她留下這個機會,所以她就不需要去考慮這個問題,只要事情一解決,她會自動的銷聲匿跡。
“我這次來是光明正大的用使臣身份到來,不再是你的暗衛,不能隨時隨地的保護你,所以我希望你要想清楚,這太冒險了。”逸那漆黑的眼神依然直視着臉色越來越複雜的瑤華。
“我不用你擔心,這些事我自會處理!你是知道的,我瑤華想要做的事,除了四哥,沒人可以阻止,可只要是我的意願,四哥就從來都不曾起過阻止之心。他定然會順着我的意思,無論成功與否!”每個人都認爲她很蠢,可說的蠢的人都是不瞭解,看不懂她的人。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去解說自己的能力,何苦呢。
“這些事公子只是知曉了一些,可是保險起見,我還是會傳信給公子,這樣他會容易處理些。”逸出言。
“飛鴿傳信告訴他嗎?四哥打算處理什麼?”瑤華聽到逸最後的一句話,感到似乎有計劃,不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