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溪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將那幾乎要流出的眼淚給嚥了回去,看着景傲道:“皇上,臣妾問您,若是這次犯了罪過的不是太后,而是別人,您還會這般的袒護嗎?若是一個平民的母親犯了貪污或者偷竊的罪,您會因爲這個人的孝心,而告訴你的官員,不能定這個母親的罪嗎?”
景傲沒有想到蘇錦溪會從這一方面說,臉上不由一驚。
因爲他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的格局,竟然要比很多男子都要大得多。
她真的,不是僅僅的在爲自己而爭鬥,在爲仇恨而爭鬥。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您真的只因爲她是養大了您的母親,所以就免去她的罪責?”
若是這樣,景傲,真的是我看錯了你!這天下,你也不配擁有。
蘇錦溪在心中暗道,景傲也是立刻就看向了她,話到嘴邊卻又卡住,頓了許久,才道:“這件案子會一直查下去,可是母后,我最多是將她囚在建章宮裡!”
蘇錦溪聽着景傲的話,雖然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也知道,這就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不回覆,也不再勸說。
景傲見她不再說話,便知道,此刻再多留也是沒有意義的。
她不會原諒自己的,就好像,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母后。
景傲從座位上站起,本想與她靠別一句,可是當看到她那冷漠的樣子後,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直到景傲離開了殿裡以後,蘇錦溪,才緩緩的轉過了頭,看着他離開的地方,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景傲出去了鳳儀殿,本打算一路回去,可不想纔剛剛走到院落裡,就看到了早已在那裡等候的玉陽。
而景傲,也是看了眼身邊的傅子傑,示意他們退去了一邊。
玉陽看着自己的父皇出來,便連忙的上前,對着父皇一拜道:“玉陽參見父皇。”
景傲本就疼愛自己的女兒,特別是玉陽,心中有所虧欠,所以總是極力補償,此刻看着玉陽如此主動的跟自己行禮,便十分欣喜,上前扶起了玉陽。
玉陽起身以後,微微的笑了笑,一雙琉璃似得大眼睛望着父皇,小心翼翼的問道:“父皇,您可是跟母后起了爭執?”
玉陽心思玲瓏,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父親跟母親是各有立場的。
只是此刻的她,只想讓父親理解,母親的立場,不只是爲了她自己。
可是父親的立場,卻是會縱容了壞人!
景傲聽着女兒的提問,不由頓住,因爲玉陽的心思太重,這讓他有些不悅。
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就如那荷塘裡的白蓮,就算是生長在污泥中,可是也必然是純潔無比的。
他甚至有些自責,自責自己沒有將女兒保護好了,纔會讓她如此的心思敏感。
景傲微微的點了下頭,卻是沒有多說。
玉陽淺淺的笑了笑,道:“父皇,有一件事情,對玉陽來說一直都是噩夢,芸姑母總是勸說,讓玉陽忘記,可是玉陽卻總是無法忘記,無數次在噩夢中驚醒,全都是那一個場景。”
玉陽說着,那純淨的眸子裡,卻是多出了幾分不該有的惆悵,讓人看着,她並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孩子。
因爲她的眼中,沒有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純淨,該有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