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內殿裡,蘇錦溪溫和的微笑着,看着玉陽,看着景傲,此刻的她已經感到很知足了。
若是這一生,都能有他們的陪伴,那該多好!
還在想着,沈月白便來了,帶着自己新調製的藥,暫時打破了這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
其實她也並不願意,可是總是要換藥的,不然,皇后怎麼能快些好起來呢?
景傲不想女兒看到她母后滿身的傷痕,所以便抱着她出去了。茹妃也在此刻告退,對着沈月白頷首一笑,便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所有人都走了,蘇錦溪這才被宮女扶了起來,幫她脫着裡衣。
似乎是終於能稍稍的活動一下,雖然很疼,還是靠着外力,她也是忍不住的皺着眉笑。
沈月白看着她,卻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道:“都傷成這樣了,還笑?”
蘇錦溪卻是沒有因此而止住了微笑,繼續說着:“難不成哭嗎?能活下來,不就得笑着面對接下來的日子嗎?”
沈月白聽着她的話,拿着藥瓶的手不由一頓,繼而說道:“也是,笑着總比哭着強,倒是你想的透徹,夠堅強!”
只是堅強的令人心疼,令人心酸。
蘇錦溪卻是看着發愣的她笑了笑道:“幫我上藥吧?”
從她醒來後,這已經是第三次沈月白幫她上藥了,從開始的根本就沒有力氣,到現在稍稍能動,一次比一次,麻煩別人的,也越來越少。
沈月白卻是看着她身上的傷痕,忍不住的問了句:“值得嗎?”
蘇錦溪忍住上藥帶來的疼痛,許久,才笑着回答道:“你若是覺得值得,便是值得,你若是覺得不值得,便是不值得。”
蘇錦溪的回答讓沈月白不由一笑,的確,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所以她認爲值得的東西,自己未必會懂,而自己認爲值得的,她也未必能懂。
沈月白小心翼翼的爲蘇錦溪上着藥,看着她一次比一次好,她也是越加的安心了。
殿外面,景傲本想着是帶玉陽玩一會兒的雪,可不想這小傢伙就是不肯,兩個人站在殿門前,一高一低的,相互望着,對峙了起來。
小玉陽撅着嘴,仰頭看着父皇問道:“母后要到什麼時候纔會好啊!到時候要是沒雪了怎麼辦啊?”
她的樣子很擔心,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要讓其他的人陪着自己玩雪。
因爲這是自己跟母后之間的約定,她一定要遵守。
小玉陽隱隱想起母后與自己拉鉤時候的情景,慢慢的看向了面前的積雪,臉上浮現出了微笑,兩個小小的梨渦,十分的可愛。
景傲卻是看着玉陽,突然想起了剛剛殿裡蘇錦溪說的話。
她說這年太冷清,還說,記得給玉陽發紅包,可見,她還是很在意這個年要怎麼過的。
今年因爲她的緣故,景傲不肯在宮中舉辦宮宴,更別說是慶祝新年了。
據說三十的晚上,宮裡的人因爲怕擾了娘娘休息,竟是連個煙火爆竹都不敢放,更不要說是其他的娛樂項目了。
想到這裡,景傲的眸子一沉。放在身後的雙手,隱隱的握住了拳頭。
而此刻的殿裡面,蘇錦溪也坐了起來,靠在軟軟的被褥上,跟沈月白聊起了天。
要說這宮裡面,唯一能讓她覺得知心的,也就只有沈月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