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裡面以後,蘇錦溪並沒有馬上入睡,而是獨自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發着呆。
安陵跟昭月站在一邊看着也不敢靠近,唯有相互用眼神來傳遞疑問。
只見二人對看着也不說話,最後都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蘇錦溪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慢慢的伸手開始取頭上的簪子。
安陵看到,連忙便走了過來,開始伸手幫忙,幫她卸下了這一頭的繁重。
被放下頭髮後,蘇錦溪突然就覺得輕鬆了,可是頭上的那塊疤卻是又如此醒目的露了出來。
她不由閉上了眼睛,努力的笑着,問着身邊的安陵道:“安陵,你說,我頭上的這塊疤是不是很噁心?”
不知道景傲每一次跟自己在一起時,看到這疤的時候,是不是都覺得很難受,恨不得馬上就閉上眼睛?
想到這裡,她不由在心裡自嘲着冷哼了聲,臉上卻還是上揚着微笑,努力的,讓自己不是那麼的難看,不是那麼的難堪。
安陵看着自家娘娘如此樣子,心裡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安慰道:“這疤痕也並不是很大,娘娘又何須介懷?”
“可是這疤痕會如影隨形的跟着我一輩子啊?”蘇錦溪說着,笑容卻是再也堅持不下去,眼淚溢出了眼角,順着臉頰就落了下來。
她還是忘了,這疤痕是怎麼來的。
“娘娘,您不用擔心,皇上都不曾在意過,你又擔心什麼?”昭月慢慢走了過來,嘴裡還拿着皇上來勸慰自家娘娘,畢竟她的寵愛可不是假的。
蘇錦溪卻是苦笑着就睜開了眼睛,看着額頭的疤道:“連我自己看着都覺得可怕,他又怎麼會沒有感覺呢?”
蘇錦溪伸出了手,顫顫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頰,眼前卻是出現了那畫裡的美人樣貌。
她生的那樣美,世間都難有的傾城模樣,連自己這個女人看了都要羨慕的臉,他又怎麼會不心動呢?
也難怪,他到現在,還是會自己偷偷的捧着那畫卷發呆。
一股莫名的自卑在她的心裡迅速的蔓延着,她只覺得,此刻,自己在景傲的面前,就好像是一粒微小的塵埃,雖然被他捧在手心,可是卻太過卑微,卑微到,被風一吹,就會落在腳下消失不見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蘇錦溪說着,自己慢慢就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鏡子裡的自己,也不去想畫卷裡的那張傾世容顏。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宮女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梳妝檯前的皇后連忙一拜,道:“娘娘,剛剛三寶公公派人來傳話了,說皇上今夜不過來了。”
不過來了?
蘇錦溪冷哼了聲,帶着絲絲的苦澀味道,內心卻是難以壓抑的痛苦感覺。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爲一個男人傷心是這樣的感覺?
前世的她爲了渣男意氣用事,可也不過是覺得自己委屈,可是現在呢?
爲什麼?明明是景傲騙了自己,可自己卻爲何就是恨不了他呢?
明明已經告訴了他自己不過是想要做好一個皇后,所以請不要來招惹自己,不要來!
可他偏偏還是要來招惹,而自己也是好不爭氣,竟然那麼容易,那麼容易就付出了感情?
蘇錦溪,難道你忘了這裡的遊戲規則嗎?
鏡子裡的她再次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所有的不安定情緒都給壓了下去,繼而起身張開了雙臂,做出寬衣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