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竟是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也許只有此刻,只有在自己這宮裡唯一的親人面前,她纔敢如此的放肆吧?
她看着蘇錦溪,眼中還帶着幾分的渴望與感激道:“我唯一的好日子,就是你每月派人來看我的那幾日,因爲怕被你派來的人發現,所以他們會對我好一些,沒有虐打,沒有侮辱,沒有嘲笑,我這才發現,原來我真的是愚蠢至極,愚蠢至極……”
她的眼淚模糊了眼睛,豆大的淚珠一顆接着一顆,皆是對自己這段悲慘生活的控訴。
蘇錦溪淡然聽着,臉上不曾有過一絲的動容,直到徐美人說完,才道:“我之所以留着你的命,是因爲我母親的緣故,並不存在什麼姐妹之情,我們之間的姐妹之情,早已在你獻上那瓶玉容露起,就已經斷了。”
她淡然的說着,語氣裡透着一股子冷意,如冰水一般,澆滅了徐氏心中的那團希望的火。
是的,她在告訴徐氏,那仇,她沒有忘。
徐氏呆呆的看着此刻如此冷靜的蘇錦溪,隨着眨動的睫毛,最後一滴眼淚落下,看着眼前的那張極冷的臉道:“那……你爲何還要來?”
蘇錦溪無奈一笑道:“是你引我來的,你忘了嗎?”
揣着明白裝糊塗,如今是連自己都騙了嗎?
明知道姐妹情誼不復存在,還要在這裡演戲,當真是覺得我傻嗎?
蘇錦溪不屑的看着她,也不再說話。
徐氏的苦肉計沒有得到迴應,臉上只覺得尷尬,苦笑道:“我剛剛所說的都是真的,都是我在這冷宮裡的境遇。”
她的情緒落了下來,整個人也都冷靜了許多,只是皇后的那幾句話讓她此刻有些心灰意冷。
是的,她不僅想要離開這裡,她還想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可是對傳話的人可不能如此說,所以唯有先把皇后騙來,讓她親眼看看這冷宮是個什麼模樣。
要讓她從心底裡可憐了自己,因爲只有這樣,她纔會覺出少許的愧疚。這個時候自己再做一場戲,買個乖,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不買賬的。
只是她今日的反應,到是令人意外了。
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是要離開這裡的,離開這地獄一般的地方。
而能夠幫她離開的,如今,就唯有皇后娘娘了。
“你在冷宮裡的境遇如何我不管,我來是爲了什麼,你應該是很清楚的。”蘇錦溪說着,走去了一個枯樹下面,在石凳子上坐了下來。
徐氏看着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昔日裡,她對自己不就是這般的趾高氣昂嗎?
爲何到了今日,自己還是看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自持身份?
“說吧,什麼秘密?讓我想一想,值不值得我爲你冒一次險。”
對於蘇錦溪來說,這畢竟算是筆交易,雖然到最後都是要送她出宮的,可是如今既然有了意外的收穫,還是得爭取的。
她身子稍顯的慵懶,靠在了石桌子上,疲累的眼簾子半垂着,等待着徐氏的回答。
徐氏看着她,努力的忍住內心的仇恨與怨氣,強擠出了一個微笑,頓頓的走了過去道:“我所知道的秘密,不禁值得姐姐爲我冒一次險,還值得姐姐復了我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