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言聽到葉楚楚說的話,聽出她口氣裡一絲故意諷刺的味道,眉目裡浮現一絲冷色。
葉楚楚卻不卑不吭地繼續注視着他,彷彿剛纔的話,根本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而季泊言看她仍是這般冷靜,心想,她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他沒搭她的話,而後擺出一副隨意的樣子,態度散漫地說道:“今日一天,你就等於賣給我了。而你的要求我很清楚,你放心,葉楚楚……我對你的身材……”說着,季泊言還故意用眼神上下掃視葉楚楚。
葉楚楚聽出他的話外之音,神情陡然染上一絲怒意,這傢伙的眼睛往哪裡放呢?
她一側身,避開季泊言那放肆打量的眼神,聲音冷淡地繼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季先生,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季泊言見葉楚楚這麼心急,不由地勾脣笑了一下,淺淺笑容透着溫和之意,渾身散發出一股親和友好的氣息。
“那好,葉小姐請。”
但,葉楚楚並不受用。
她看到季泊言有禮的舉動,微微一眯眼,眼底生出一絲諷刺之意。
何必呢?
僞裝出一副想要幫她的樣子來?無非不是爲了利用來刺激姜明遠?
想到這,葉楚楚目光裡快速劃過一絲異色,不過這樣也好,她也是在利用季泊言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爲了救葉誠,她別無選擇。
葉楚楚堅定信念,隨後毫不猶豫的就往前走,而季泊言看她走得步伐很快,也一抿脣跟上了葉楚楚的腳步。
他們口中所謂的女傭契約,在葉楚楚看來,就是陪玩的一種手段而已。
葉楚楚很清楚。
她一路並不出聲,沉默的和季泊言走在一起。
一直走下樓後,看到季泊言停在外面的車。
葉楚楚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彎腰鑽了進去。
而季泊言見她手腳利落,他本來還打算替她打開車門來展現一下自己的紳士風範,可這小女人的動作,比他想象中更利索。
等葉楚楚上車後,她坐在靠近左側的位置,貼着車窗,頭也是偏向一邊,並不往季泊言這邊看。
季泊言進入車內後,出聲吩咐:“開車,前往最近的一家遊樂園。”
遊樂園?
葉楚楚在旁邊聽着季泊言說的,心中狐疑不定,季泊言要去遊樂園?
她聽在耳中,覺得奇怪,但並不說。
既然她是爲了五十萬而答應做他一天的專屬女傭,自然是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她沒有置喙和選擇的餘地。
因此,在車子出發後,葉楚楚仍保持沉默,沒有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
車子平穩行駛,而季泊言忽然出聲:“經常去遊樂園嗎?”
“……”她依舊沉默,但眉心卻微微一擰,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季泊言的問題。
而坐在身邊的人,彷彿在等她的答案。
他一直側着頭,目光注視着她,視線灼然。
葉楚楚想了一會,終於還是迴應了季泊言。
“不,季先生,遊樂園,不適合我去。”
遊樂園那樣的地方,適合的是那種學生,或者是情侶去。
她一不是學生,二,更沒有男朋友一起陪着去。
而同事們天天就是聚會購物攀比較量,對這些……葉楚楚就更不感興趣了。
說起來,她大學的時候,也曾想過去遊樂園盡情瘋一瘋,但事實上……根本就沒時間,最重要的是……還沒錢。
哎,想起來,她大學過得還真有點令人感到心酸。
葉楚楚想着,這邊季泊言又繼續問道:“呵,奇怪,你怎麼會覺得遊樂園不適合你去呢?你難道……沒和別人一起去過遊樂園?”
季泊言那話語裡,彷彿在說,她像是一個連遊樂園都沒去過的鄉巴佬。
葉楚楚聽着,不太是滋味,她目光一撇,餘光掃過季泊言,聲音冷淡:“去沒去過遊樂園,難道是季先生衡量一個人的標準嗎?”
“葉楚楚,你怎麼總像是一隻小刺蝟一樣,什麼都要和我擡槓呢?”季泊言顯現出一種無辜受委屈的表情來,一張俊臉上劃過一絲哀怨的傷心。
葉楚楚聽到他那麼講,又看到他展露出來的模樣,只覺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起來了。
她聳了聳肩,將一身雞皮疙瘩抖落,隨後轉過頭不再看季泊言那張賣乖的臉,可聲音還是下意識的柔軟了許多:“季先生可能是誤會了。我只是,和季先生還不太熟悉。”
“那麼待會熟悉了,你就會褪去你身上的刺了嗎?”季泊言忽地接近她。
那聲音幾乎近在咫尺,就在耳畔處,一下闖入腦海裡。
葉楚楚微微側眸,脖子僵硬的固定住,眼神微微鎖緊,聲音透着一絲辨別不明的情緒,整個人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沉穩冷靜:“季先生,我會當好這一天的女傭,隨便季先生吩咐。但事後,還請季先生遵守約定,履行這五十萬的支付費用。別的……季先生應該不會強人所難?”
葉楚楚說這番話時,聲音清透,眼神也異常明亮。
季泊言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等她說完後,沉默了半晌,才兀的一笑道:“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
這般說着,季泊言忽地朝車窗外頭看了一眼,一挑脣道:“到了。”
車緩緩停下來,在倒車的過程中,季泊言的視線一直緊緊注視着葉楚楚,直到倒車入內後,季泊言率先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葉楚楚正要開車門,沒想到季泊言已經搶先一步,走到她這邊,替她打開了。
季泊言看葉楚楚的手剛伸到一半,見他主動打開後,便收回了手。
季泊言溫聲笑道:“葉小姐,下車。”
葉楚楚微微咬脣,隨後下了車。
下車後,季泊言關上門,和裡面的司機吩咐:“你在這裡等着。”
司機迴應:“是,少爺。”
隨後,季泊言轉身看向葉楚楚:“走,葉楚楚。”
他又開始稱呼她的姓名。
葉楚楚看着季泊言,心想,這個人在雜誌上還是在新聞報道上都透出一股很孤傲的意味,誰想,骨子裡是小惡魔般的人物。
還是那種自來熟的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