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船停靠在北方城市青州的碼頭。一行人下了船,坐上謝家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一列擁有着十幾輛馬車,以及幾十名護衛的車隊,蜿蜒行走在北上的官路上。
秦天和莊信彥坐在其中的一輛朱輪華蓋車上,身後是徐掌櫃、馬管事以及範天的青綢烏頂馬車,丫鬟坐在最後的小車上。之後便是承裝幾人行李的三輛敞篷馬車。謝家那邊,謝婉君的一輛車,謝文雋一輛車,也是三輛貨車。謝霆君和他的隨從護衛都騎在馬上。
秦天和莊信彥親親熱熱地擠在一個車窗口看着外面的風景。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玉米田。如今正是豐收的季節,枝葉發黃,果實累累。莊信彥沒見過玉米作物,甚是好奇。
“我的大少爺,那就是玉米啊,你不是很喜歡吃?”秦天回頭看着他笑,溫婉俏皮,爽朗明淨。秋日暖暖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臉上,將她的臉映得白裡透紅,嬌嫩粉潤,如同桃花一般地秀麗明媚。
貼着她而坐的莊信彥看得心動神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臉上親了親,又將她擁緊了些。秦天心中猶如蜜一般的甜,轉身依偎進他的懷裡,環住他的腰,聽着他的心跳。他摸了摸她的臉,擡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着他。
秦天擡手撫過他美玉般的俊顏,那修長墨黑的眉,那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睛,淡粉色的嘴脣,他只是看着她,琉璃般的眸子璀璨瀲灩,漾出濃麗的情意。
他展眉一笑,濃情蜜意如同漣漪一般地在他臉上盪漾開,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嘴脣。
秦天心神俱醉。
原來這便是戀愛的感覺,就像是鳥兒離不開天空,魚兒離不開水,如此的相依相存。從小她就渴望擁有自己的家,渴望擁有這麼一個心心相印的人。這個願望在那個大都市裡沒有實現,卻在這個異世得到了滿足。
這是夢嗎?如果這是夢,她永遠都不要醒來。
這時,車外傳來謝霆君的聲音:“莊公子,莊公子?”
聽到謝霆君的聲音,秦天連忙推開莊信彥,指了指車外,無聲地說着“謝霆君”三個字。接着,她整理了一下發髻和衣服,這才掀開車窗簾探出頭,對着外面坐在大黑馬上的謝霆君說:“謝公子,有什麼事嗎?”56書庫不跳字。
謝霆君抓住馬繮,微微彎下身子,見她面色潮紅,目如秋水,嘴脣還有些紅腫,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看着她,抓住馬繮的手猛然握緊,過了好一會,才壓制住心中的妒火。
他面色如常,笑道:“莊公子呢?”
旁邊,莊信彥見謝霆君和妻子如此接近,心中不悅,連忙和秦天換了個位置,他在紙上寫下:“謝公子有何事?”
看着莊信彥這張俊美的面龐,謝霆君心中充滿不屑,小白臉,就靠着張臉來勾引女人!
可是一想到不論是秦天和妹妹都對他死心塌地,心中鬱悶憤恨之極。
面上卻半點都未表露出來:“不知莊公子會不會騎馬?去到漠北廣闊的草原之地,如果還坐在馬車上,可是大煞風景了!”說着,謝霆君挺了挺身子,故意在莊信彥面前顯示了一下自己高超的馬技。
在船上,他有辦法讓他們同不了房,在陸地上,也不能讓他們在同一輛車上卿卿我我。
男人之間本就有種爭強好勝,何況還是在謝霆君這個對自己的妻子有着某種心思的男人面前。不管怎樣,莊信彥都不想在秦天面前輸給他。他之所以那麼努力的練習武藝,和之前謝霆君勇救秦天的那件事也有很大的關係,他的女人,他要自己保護!
“大草原上自然要肆意馳騁,謝公子放心,在下的馬技雖然不如謝公子,可是也還能對付得過去。”莊信彥寫道。
“哦?”謝霆君像是很感興趣,“原來莊公子還會騎馬,既然如此,何不下來與我們這些男人一起?”
“多謝謝公子的好意,可是內子身子還有些不適,在下還想在她身邊照看一二。照顧妻子也是男人的責任!”莊信彥看着他笑着。
謝霆君握緊了馬繮,咬牙道:“秦當家還真是好福氣。”
聽到這句話的秦天立刻探出頭來,看着他笑道:“謝公子真是說出了我的心裡話!”小酒窩愉快地盪漾着。
看得謝霆君一陣氣悶,他勉強笑了兩聲,雙腿在馬腹上狠狠一夾,掉頭離去。
等到走後,秦天湊到莊信彥面前,雙眼亮晶晶的:“原來你還會騎馬啊,到了大草原,你帶着我騎馬好不好?我不會騎馬了!”
莊^H小說?信彥眼珠轉了轉,又眨了眨眼睛,很平靜地點點頭。一副小事一樁的神情。
心中卻打起了鼓:看來要趁着還未到漠北的這幾天悄悄跟海富學會騎馬才行……
秦天一頭扎入他懷裡高興地摩挲着,那個樣子,就像是撒嬌的小貓一樣可愛。莊信彥心中一甜,緊緊地擁抱住她。又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幾下,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裡。
這邊,謝霆君一肚子火地衝到林永旁邊,壓低了聲音吩咐道:“你快馬加鞭到前面鎮上。前面永和鎮只有一家客棧,你只留下四間房,其餘的,都給我訂下來!”
這麼多人,四間房勢必要擠一擠的,莊信彥和秦天這對夫婦怎麼都不會好意思佔了其中一間了吧。謝霆君恨恨地想,一想起那晚兩人熱情如火的一幕,他就忍不住地來火,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他們單獨地在一起。
林永跟了謝霆君這麼久,哪會不明白主子的心思。看着主子那張陰沉的面孔,此時,這張臉已經失了平日的冷靜,他悄聲道:“主子,他們成親已經大半年了……”
現在來防不是遲了嗎?有什麼必要?主子難道連這點都看不開?
“你只管照我的話去做,囉嗦什麼!”謝霆君厲聲道。
見主子臉色不善,林永再也不敢說什麼,連着抽了馬屁股幾下,迅速衝向前。
看着林永迅速消失的身影,謝霆君冷哼了幾聲。
他怎麼不知道這一點?只是,沒在他眼前也就罷了,如此這麼天天相對,他豈能讓他們在他面前如膠似漆?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這兩天都會做的同一個夢,
夢中,秦天雙手攀着他的脖子,嬌柔的身子與他緊緊相貼,她仰起頭,雙頰潮紅,眼睛輕閉,青絲迤邐而下,她一聲聲的,喚的是他的名字
“霆君……霆君……”
小腹處忽然一緊,他回頭看了莊信彥他們的馬車一眼,狠狠地一甩馬鞭,將心中的怨氣都撒在馬鞭上。
中午隨便吃了一些,到了日落西山,天漸漸暗下來的時候,車隊到達永和鎮。
在永和鎮上唯一的客棧——悅來客棧的大門前停下。謝霆君見到客棧門前已經停了不少馬車,正疑惑間,早已到達的林永迎了上來,在他耳邊低聲道:“那是長興行的車馬。不用公子預定,客棧已經滿了,幸虧小的來得好,硬是搶下了四間上房!”
“長興行?”謝霆君目光一閃,回身走到從馬車上下來的謝文雋身邊,將情況和他說了一下。
“倒是冤家路窄了!”謝文雋笑了笑。
那邊,秦天莊信彥以及謝婉君徐掌櫃他們依次從馬車上下來。見謝霆君叔侄兩神情凝重,莊信彥和秦天走到他們身邊詢問。
謝霆君對他們說:“裡面便是長興行的人!”
在船上的時候,秦天身體好些後,便會向謝文雋瞭解漠北的商貿情況。
謝文雋告訴她,漠北之地是個廣漠無垠的高地草原,稱爲姜,是個民風彪悍的遊牧民族。早在二十幾年前,姜的三大部落歸順了朝廷。這二十幾年來就有不少人來到姜做生意。到現在爲止已經發展到一定的規模。
同姜人做生意只有兩種方式,一是行商,每到春季,行商將姜人需要的商品裝在牛車或駝背上,在王府或寺廟附近支帳掛牌,吸引當地姜民來購買商品,並把交易所得的牲畜和畜產品運到邊口或內地進行銷售。一是坐商,即一些商人隨着貿易額的增大,開始在姜地各地開設固定的商業網點。
而其中,最大最有影響力的三家商號,一是謝家的謝盛魁,二是王家的元義德,再有就是他們剛纔所說的司馬家的長興行了!
值得一說的是,雖然漠北生意已經形成規模,但是在茶這一塊上,因爲之前的茶馬條例而被官商壟斷。如今取消茶馬制度,各大商號無不將目光投放到茶葉生意上,企圖佔領最大的市場。而身爲北方最大茶商的司馬家更是這次他們最大的對手。
雖然謝家各房分家,但是謝霆君這一房在謝盛魁佔有四成的股份,這次謝霆君入夥盛世,也是想接着盛世的名號,打贏漠北茶商這一戰役!他們並沒有宣揚與盛世結盟的這一事實,就是想悄無聲息地深入漠北,儘快與姜人上層權勢走好關係,攻對手一個出其不意!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對手。如果讓他們知道謝盛魁已經與南方最大茶商盛世結盟,豈不是讓他們有所防備?論實力對方比他們絲毫不弱於他們,這一次的漠北之行或許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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